血液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瞬间没入了钟长歌的眉心!
下一刻,钟长歌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由金红色光芒构成的茧彻底包裹。
雷池之中,那银色的雷霆本源液仿佛受到召唤,化作一道道溪流,环绕着光茧,缓缓注入其中。
那截焦黑的枯木,也散发出一缕缕充满生机的绿芒,渗入光茧。
那枚暗紫色的令牌微微震颤,最终也化作一道流光,印在了光茧的表面,如同一个独特的烙印。
整个雷殛之殿核心,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那巨大的光茧在缓缓沉浮,吸收着雷霆本源液,散发着越来越强大的、混合了劫烬毁灭气息与金红血液无上威严的波动……
殿外的战斗,殿内的惊变,此刻都被隔绝。
钟长歌的意识,沉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蜕变与融合之中。关于身世,关于血脉,关于这雷殛之殿的秘密,正在向他缓缓揭开冰山一角……
而危机,并未解除。那停滞的雷霆和雷电面孔,只是因为更高层次力量的压制而暂时蛰伏。一旦平衡打破,或者光茧的能量吸收完毕,更大的风暴,或许即将来临。
殿外,形势急转直下。
白英强行引动外天雷冲击阵法,自身消耗巨大,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急剧衰落,体表的纯白雷域也变得明灭不定,范围缩小了大半。
阵法虽然受创,但与雷殛之殿本源相连,在影先生阴影之力的不断注入和加持下,那些黯淡的雷纹再次缓缓亮起,恐怖的吸力和压制力如同潮水般重新蔓延开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狂暴,仿佛被激怒的巨兽。
“强弩之末!我看你还能引几次天雷!”黄野压下体内的气血翻涌,感受着重新涌来的、甚至更加狂躁的力量,脸上露出残忍而狰狞的笑容,“等阵法彻底恢复,就是你们的死期!用你们的血,来庆祝我获得神殿真正的认可!”
尘伯护着赵逸尘、田落沉和四名受伤的赵家好手,本就尚未完全脱离阵法范围,此刻再次被那强大的力场笼罩,行动顿时变得极其艰难,如同陷入泥沼。
那四名高手更是闷哼一声,伤势加重,几乎要昏迷过去。
田落沉小脸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仍拼命催动着那微弱的磁场之力,试图干扰脚下雷纹,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赵逸尘双目赤红,看着重新亮起的阵法和不远处那吞噬了钟长歌的、雷电交织的恐怖殿门,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钟长歌为了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只身闯入绝地,如今生死未卜,而他们却连自保都如此艰难!
“少爷……老朽……怕是撑不住了……”尘伯声音嘶哑,魂军境的力量在阵法持续压制和伤势叠加下,已接近油尽灯枯。
就在这绝望之际——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动静都要沉闷、都要恢弘的巨响,勐地从雷殛之殿内部传来!
仿佛有一头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在殿内苏醒,发出了它的第一声咆哮!
整个废墟广场剧烈地震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十级大地震!地面那些发光的雷纹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光芒疯狂闪烁,忽明忽灭,甚至不少地方的雷纹开始寸寸断裂!
阵法运转骤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噗——!”正在全力维持和加持阵法的影先生如遭重击,勐地喷出一口黑雾般的血液,周身阴影剧烈翻腾,气息瞬间萎靡了不少。
他骇然地望向雷殛之殿大门,兜帽下的阴影面孔充满了难以置信:“核心……核心被动摇了?!怎么可能?!那小子做了什么?!”
“啊!”黄野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与此地阵法联系最深,此刻阵法核心受创反噬,他首当其冲!
周身澎湃的紫电瞬间失控暴走,反噬自身,将他电得皮开肉绽,焦黑处处,气息如同雪崩般暴跌,直接从玄将境巅峰跌落,重伤萎顿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笼罩全场的恐怖吸力和压制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失!
白英压力一轻,虽然不明所以,但他战斗经验丰富,立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走!”他低喝一声,不再试图攻击,而是将最后残余的力量化作一股柔和的推力,裹挟着尘伯、赵逸尘等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废墟外围冲去!
“不!我的力量!”黄野趴在地上,看着迅速远去的众人,发出不甘而绝望的嘶吼,却无力阻止。
影先生勉强稳住身形,阴影波动,似乎想追击,但殿内再次传来一声更加恐怖的轰鸣,整个遗迹都在哀鸣,让他不敢妄动,猛地化作一道阴影,卷起地上惨嚎的黄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遁去,瞬间消失不见。
他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并且对殿内发生的未知变故充满了忌惮,选择了先行退避。
白英带着众人一路狂奔,直到彻底远离那片废墟,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阵法波动和雷霆威压,才力竭般地停了下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远方的雷殛之殿遗迹被更加浓密的雷云笼罩,道道恐怖的雷光在其中闪烁,轰鸣声不绝于耳,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蜕变或毁灭,令人心悸不已。
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未出现,气氛一片沉重的死寂。
那四名赵家高手瘫软在地,昏迷不醒。尘伯盘膝坐下,艰难地调息疗伤,脸色灰败。
田落沉无声地流着眼泪,小手紧紧抓着衣角。
赵逸尘站在原地,望着雷殛之殿的方向,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血丝、悲伤、愤怒以及深深的自责。
“长歌……”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白英喘着粗气,脸色依旧苍白,他走到赵逸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别看了。那动静……非同小可。钟长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