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固定伤口?”赵逸尘没听懂弦外之音,只觉得更玄乎了,“那还能是啥?裹粽子祈福啊?”
钟长歌没再解释,只是说:“等会儿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不是给他带了饭?看他吃饭的架势,精力应该恢复得不错。”
“对对对!”赵逸尘想起李黄野扒饭的凶猛样子,稍微安心了点,“那家伙饿死鬼投胎似的,看着是挺有劲儿的。行吧,既然不是真木乃伊,是钟哥你的‘切磋对象’兼新室友,那晚上得好好‘慰问慰问’!”他搓着手,脸上露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苏梦曦安静地吃着自己餐盘里的东西,仿佛对这场关于“木乃伊邻居”的讨论毫无兴趣。
只是在听到钟长歌那句“李寒酥师父的手段”时,她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清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似乎对这个名字和其代表的力量层级并不陌生。
晚饭后,钟长歌送苏梦曦上车后,便转身露出一个坏笑看着赵逸尘和田落沉。
三人一起走回宿舍楼。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钟长歌唇角那抹坏笑在暖色调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促狭,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宿舍楼,钟长歌率先走了进去,赵逸尘和田落沉紧随其后,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钟哥,你说…李黄野他…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田落沉紧跟在钟长歌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紧张,“包成那样,还能那么快坐起来吃饭…”
“怕什么!有老钟在呢!”赵逸尘嘴角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玄帅境中期的人,受伤后有专业的人治疗不会出事的。”
钟长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走着,黑紫色的眼眸在楼道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不见底。“看看就知道了。他师父的手段,有时候确实…比较特别。”
他回想起李寒酥那看似随性实则深不可测的做派。
很快,他们来到了宿舍门前。赵逸尘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故意弄出不小的开锁声响,像是在给自己壮胆。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股淡淡的、混杂着药草气息的味道飘散出来。三人推门而入。
宿舍内的景象让赵逸尘和田落沉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李黄野果然没躺着。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盘膝坐在他自己的下铺床上!姿势端正得如同入定的老僧。全身依旧被雪白的绷带缠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此刻正炯炯有神盯着门口的眼睛。
那眼神锐利、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审视,完全不像重伤初愈的病人,更不像早上那个说话漏风的“木乃伊”。
夕阳最后的光芒透过窗户,恰好落在他半边缠满绷带的身体上,勾勒出一种奇异的、非人的轮廓,静谧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端坐的姿态,无声无息,仿佛一尊被供奉的、带着神秘力量的古老雕像。
赵逸尘向前走了两步,做出和尚礼拜的姿势,“这位施主……你怎么吃完饭就坐化了呢。”
李黄野听到后,眼睛睁大,身体微微晃动,嘴里乌拉乌拉的,听不清李黄野在讲什么。
“赵哥,他怎么不会说话了?”田落沉低声问道,“是脑子被打傻了吗?”
赵逸尘和李黄野同时看向田落沉,赵逸尘立马拍手,“小田,高,你这话术太高了。”
钟长歌摇了摇头,“好了,你俩别调侃他了。”
钟长歌来到了李黄野对面,一直控制着嘴角上扬,“那个李黄野,你知道cosplay吗?”
“噗。”赵逸尘没忍住,率先笑了出来。
钟长歌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的你说不了话,应该是快痊愈了。现在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长歌,神牌的持有者,境界玄帅境初期。”
赵逸尘伸出手握住了李黄野那缠满绷带的手说:“你好,李教官,我叫赵逸尘赵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个纨绔子弟,神牌持有者,境界等将境巅峰。”
“你好,我叫田落沉。”田落沉先是礼貌的给李黄野鞠了一躬,然后继续介绍,“神牌持有者,拥有混乱磁场,境界等将境后期。”
随后三人同时看向李黄野,仿佛在说现在该你了。
李黄野眨了眨眼睛,大约过了一分钟,钟长歌拍了拍手说:“算了算了,不难为他了,老赵有烟吗?给李教官点上一根。”
“哎呦,你瞧我这记性,来来来李教官来一根。”赵逸尘直接把烟插到了李黄野的嘴里,随后点上。
李黄野抗拒的吸了一口气后,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赵逸尘见状眉头微皱,把烟给抽了出来,“不会吧李教官你不会抽烟?”
李黄野无奈点了点头,钟长歌挠了挠头,“既然这样,李教官你的房间就在这了,我住在最里面那间,然后是赵逸尘,门口是小田的房间,剩下的这间就是你的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们就行了。”
李黄野沉默的点了点头,钟长歌起身说:“那我们回去休息了,不打扰你养伤了。”
接下来的几天,军训在烈日和教官的号子声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站军姿、踢正步、队列训练……枯燥而辛苦。
但对于钟长歌、赵逸尘和田落沉来说,宿舍里那个“活体木乃伊”的存在,让这苦役般的日子增添了不少“趣味”和谈资。
李黄野的存在感极强。他依旧裹着厚厚的绷带,像个移动的白色茧蛹,只露出一双越来越有神采的眼睛。
行动依然有些僵硬,但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至少去厕所不需要人搀扶了(虽然他总在夜深人静时行动,避免吓到其他宿舍的同学)。
而赵逸尘充分发挥了他自己口中的纨绔精神,某天趁李黄野盘坐疗伤时,偷偷用马克笔在他额头的绷带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又在脸颊位置画了两坨红晕。
李黄野顶着这个滑稽的“妆容”在宿舍里走动时,田落沉憋笑憋得差点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