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新房一天天拔地而起,林叙和瑾瑜的感情也如这春日里的藤蔓,悄然生长,愈发绵密。
恰在此时,一个好消息传来,林叙去年完结的那本小说,有出版社看中,想跟他来北京谈谈出版事宜。
出书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一想到要离开瑾瑜整整五天,林叙就高兴不起来了。
临走前一天的晚上,他黏在瑾瑜房间里,从背后抱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哼哼唧唧地撒娇:
“五天呢……这也太久了。小瑜,我会想你的。”
瑾瑜被他蹭得发痒,笑着推他:“别闹,正经事要紧。”
“这就是最正经的事。”他手臂收紧,扳过她的身子,精准地攫取了那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眷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绵长、深入。
等林叙终于肯放开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时,瑾瑜的唇瓣已微微红肿。
她走到镜前,理了理被弄乱的珊瑚绒睡衣领口,雪白肌肤上几处暧昧的淡红色印记若隐若现。
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忍不住轻啐一口:
“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小混蛋。”
而村里的热闹,从不独属于一家。
林叙前脚刚走,老谢家后脚就上演了新戏码。
原来,王小蒙为了谈生意方便,咬牙买了一辆崭新的小轿车。
这本是好事,奈何老谢家的院门年久狭窄,车子死活开不进去。
没办法,小蒙只好先把车停在了隔壁老王家院里。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正正戳在谢广坤的痛处上。
在他那套根深蒂固的逻辑里,儿媳妇的车,那不就是谢家的车?
既然是谢家的车,怎么能停在王老七家院子里?
这成何体统!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看着那辆本该属于“老谢家”的崭新轿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亲家院里,谢广坤心里像有二十五只小猫在抓,百爪挠心,浑身不得劲儿。
刘能端着饭碗,笑得见牙不见眼,米饭粒都快沾到鼻尖上了:“哎哟喂,你们是没看见!谢广坤那个老家伙,昨儿半夜三更的,穿着个秋裤就蹦跶到王老七家院里去了!”
瑾瑜正给父亲盛汤,闻言手一顿,忍不住竖起耳朵。
“他非说做了个噩梦,梦见小蒙那新车让人划了好几道口子,急得鞋都没穿好就跑去了!”刘能拍着大腿,笑得直喘气,“扒着人家车窗往里瞅,把起来上厕所的王老七吓了个够呛,还以为是偷车贼呢!”
李秀莲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这谢广坤,真是魔怔了。一辆车罢了,至于吗?”
“至于!太至于了!”刘能扒拉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今儿个一早,王老七就去找小蒙了,说啥也要让她把车开走。你们猜怎么着?谢广坤就在自家门口等着呢,车一开回来,他立马指挥永强把院门拆了半扇!”
瑾瑜想象着那个画面,差点笑出声。
“这下可如了他的愿了。”刘能终于笑够了,抹了把眼角的泪花,“就是苦了永强和小蒙,好好一个新院门,非得拆了重弄。要我说啊,这谢广坤就是闲的!”
这时,瑾瑜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林叙发来的消息:「到北京了,一切顺利。就是想你。」
看着屏幕,瑾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对比谢家那一地鸡毛,她忽然觉得,自己家和林叙这样踏踏实实地规划未来,实在是再明智不过。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听着父亲还在那津津有味地分析谢家的“车轱辘大战”。
林叙从北京风尘仆仆地回来,远远就看见老谢家气派的朱红新铁门,在夕阳下泛着光。
出版合约签得出奇顺利,版税条件优厚,未来的收入肉眼可见地又要涨上一大截。
他揣着这份喜悦,脚下步子更快了些,只想早点见到那个让他惦记了五天的人。
而此刻的瑾瑜,正听着父亲刘能气呼呼地抱怨。
“你说这谢广坤,嘚瑟个什么劲!”刘能叉着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学得惟妙惟肖,“‘哎呀,我得去趟上海了,帮小蒙看看合同,这大城市啊,事儿就是多……’ 在我眼前晃悠三趟!整整三趟!好像谁没去过似的!”
他虽然也替小蒙高兴,但被谢广坤这么一炫耀,那点高兴全变成了不服气。
瑾瑜忍着笑,递过去一杯茶:“爹,您跟他置什么气。他是去干正事,还是去添乱,还不一定呢。”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林叙提着行李走了进来。
瑾瑜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刘能见状,也很识趣地摆摆手,揣着一肚子对谢广坤的“批判”,找别人唠嗑去了。
“回来了?一切顺利吗?”瑾瑜接过他手里的包,关切地问。
“嗯,很顺利。”林叙看着她,几天不见的思念都在眼神里,“就是特别想你。”
他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唇上,想起临走前那晚,眼神不由深了些。
瑾瑜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轻轻推他一下:“快进屋歇歇。对了,小蒙姐那边……”
“我刚才听了个大概,”林叙笑着揽过她的肩,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这是好事,清美是大公司。就是广坤叔这一去……”他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预见性的无奈,“怕是平静不了。”
原来,刘一水和谢小梅收到了辽宁开原展销会主办方的邀请,要参加会展。
而刘英的花圃因为今年刚开业,所以没达到参会标准,
刘一水在展销会上意外认识了上海清美豆制品有限公司的市场总监白清明,就想介绍他和王小蒙认识。
王小蒙和谢永强为了避开谢广坤的阻挠,本打算悄悄与白清明推进合作。
可谢广坤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一听合作方是个上海的“单身帅小伙”,立刻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上海“把把关”。
小蒙被缠得没办法,加上永强也在旁边和稀泥,只好勉强同意。
这下可给了谢广坤天大的表现舞台。
从定下行程开始,他就成了象牙山最忙碌的人,见人就强调自己去上海的“重要使命”,那股子刻意炫耀的劲儿,尤其是在刘能面前的反复横跳,成功地把刘能气得吹胡子瞪眼。
“让他去吧,”瑾瑜给林叙倒了杯水,语气平静,“小蒙姐做事有分寸,广坤叔再怎么闹,生意终究是生意。倒是你,”她看着他眼下的淡青,“累了就先睡会儿。”
林叙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不累,看着你就不累了。我们的房子,再过不久就能入住了。”他想着北京带回的好消息和即将落成的爱巢,心里被充盈的幸福感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