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父母，林鸿彬心里还揣着另一件事 —— 他想找个僻静地方，试试那个能将游戏具象化的神秘功能。
父母墓地所在的荒山本就偏僻，村民砍柴、放牛都特意绕开这儿，眼下又不是清明扫墓的时节，正是绝佳的试验场地。
他没急着下山，反而顺着崎岖的山路往山顶爬。
站在山顶的巨石上，他极目远眺，确认四周沟壑纵横的山林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才放心地折返，在半山腰找到一处凹陷的山坳。
这处山坳被茂密的芒萁和矮灌木围着，像个天然的隐蔽所，加上寒冬时节蛇虫早已蛰伏，更是没了后顾之忧。
林鸿彬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进入手机空间。
在虚拟界面上轻点 “种田游戏” 图标，下一秒，熟悉的女声便在脑海中响起：“我是您的智慧语音助手小青，检测到可具象程序，是否立即运行？”
“运行！” 他毫不犹豫地给出指令。
话音刚落，林鸿彬只觉脑中像是有惊雷炸开，一阵剧烈的胀痛瞬间席卷全身。
紧接着，无数细碎的光点从他意识深处飘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团似云雾又似烟尘的混沌气流。
气流缓缓旋转，时而拉伸扭曲，时而收缩凝聚，最终竟在他眼前勾勒出一片立体的地形 —— 四周凸起形成连绵的山坡，中间则凹陷成一片平坦的空地，仿佛一个微型世界在眼前缓缓展开。
那些山坡起初坡度平缓，随着高度攀升，坡面渐渐变得陡峭，直至顶端隐入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看不清尽头，也无法触及。
林鸿彬下意识地在心里将地势较高的一侧定义为北方，念头刚落，西侧山脚下便凭空 “长” 出两栋建筑：一栋是带着小院的砖瓦房，另一栋则是方方正正的平顶仓库。
两条蜿蜒的凹沟也随之出现，一条从北边的山沟汇聚而来，沿着山脚向西划出柔和的弧线，穿过瓦房前门，一直延伸到南边的巨大凹坑里；另一条同样起于北方，顺着东侧山脚蜿蜒，最终也汇入那处凹坑，形成了类似 “双溪汇流” 的格局。
只是这刚成型的空间里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植物，也看不到水的影子，整体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石盆，唯有那处凹坑格外显眼，像是特意留出的蓄水池位置。
林鸿彬仿佛悬浮在高空，俯瞰着这个小世界的诞生过程。
脑袋里的胀痛越来越剧烈，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可意识却异常清醒，能清晰捕捉到空间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 这种痛苦与清醒交织的感觉，让他觉得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既像是只过了一瞬，又像是熬过了漫长岁月。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从骨髓里渗出，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抬手的劲都没有。
他试着想找个参照物估算空间大小，可放眼望去，四周除了起伏的山坡就是空旷的平地，根本无从判断。
原来存放在手机空间里的几袋海产干货、两条香烟，竟随着空间成型 “蹦” 了出来，还好下方是厚厚的芒萁和灌木，缓冲了下落的力道，才没让干货摔散。
林鸿彬瘫倒在柔软的芒萁丛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很快就浸湿了内衣。
那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虚弱和头痛，比在部队里跑十公里越野还要难熬，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山间的寒风刮得他打了个寒颤，林鸿彬才慢慢缓过劲来。他撑起身子，哑着嗓子喊：“小青，小青。”
“我在。” 助手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能解释下刚才发生的事吗？这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道。
“回主人，本次程序具象过程中，与原有手机空间功能产生融合，形成了新的独立空间。
要说明三点：第一，当前能源物质不足，无法具象生命体；第二，由于空间数据资料不完善，暂无法提供详细使用说明，需主人自行探索；第三，原游戏控制面板因资源不足，无法与新空间融合，已被系统抹除。”
“抹除？” 林鸿彬愣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语音助手也太 “干脆” 了，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山脚下的两栋建筑是什么？还有，这新空间里有空气吗？”
“砖瓦房为空间主宅，仓库用于存储物品，二者具体功能需主人自行探索。另外，当前空间内暂无空气。”
林鸿彬皱了皱眉，没有空气和水，就算空间成型了也没法用。
他试着用之前操控手机空间的方式，集中意念查看主宅和仓库 —— 果然，开门、储物的功能都还在，和原来的手机空间操作没什么区别。
他先把掉在外面的干货和香烟一一收进仓库，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空间地形，心里有了数：这新空间分明是种田游戏地图和手机空间的结合体，只要解决空气和水的问题，再种上庄稼、养些牲畜，完全能改造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天地。
可空气该怎么引进去？他试着像之前存放鱼干那样，用意念 “吸” 周围的空气，可空间里毫无动静。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 或许可以试试打坐冥想的方式？他盘膝坐好，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意念，想象着周围的空气正朝着自己汇聚，再通过身体传入空间。
起初没什么反应，可随着意念逐渐集中，他忽然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气流开始轻微晃动。
紧接着，气流晃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竟在他周身形成了一股小型龙卷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碎石，发出 “呜呜” 的声响。
半个多小时后，他才缓缓收功，龙卷风渐渐平息，周围被气流压倒的草木东倒西歪，像是在无声地 “控诉” 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
林鸿彬急忙用意念探查空间，果然，里面已经有了空气流动！
但他没敢贸然进去，毕竟刚引入的空气是否安全还不确定，得先找些活物试试。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去父母墓地收拾好剩余的供品，一股脑收进空间，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山下走 —— 他记得山下有条小溪，正好可以去试试引水。
来到溪边，林鸿彬找了个水潭较深的位置。
寒冬的溪水冰冷刺骨，刚把手伸进去，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指尖冻得通红。
他咬着牙集中意念，试图将潭水引入空间的凹坑中。
可潭水都被吸走了，空间里就是没什么动静 —— 这点水量对巨大的凹坑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连坑底都没铺满。
看来，想填满空间的蓄水池，必须找更大的河流或水库才行。
他用意念调出手机空间的时间界面，发现已经快到中午，要是再不回家，奶奶肯定要担心了。
不得不说，这种直接用意念操控系统的方式，比依赖语音助手方便多了。
回到家后，林鸿彬先钻进自己房间，把空间里的篮子、锄头、柴刀一一取出来，才提着东西走进厨房。果然，奶奶正围着灶台忙碌，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东西，飘出阵阵咸香。
“奶奶，我回来了！” 他笑着打招呼。
村里人习惯喝粥，这会儿锅里煮的正是咸粥，里面还加了些切碎的芥菜。
奶奶回头看见他，脸上立刻堆起慈笑：“乖孙回来啦？饿坏了吧？粥马上就好，再等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粥已经煮得浓稠，奶奶把粥盛进陶罐里。
刚端上桌，爷爷就背着双手从外面溜达回来，显然是闻着香味赶回来的。
林鸿彬连忙上前接过奶奶手里的陶罐，稳稳地放在餐桌中央。
奶奶又拿来碗筷，掀开盖在菜上的竹编菜罩 —— 桌上只有一碟没吃完的萝卜干，简单得有些寒酸。
爷爷径直拉开凳子坐下，奶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白天干活不见你人影，一到吃饭就跑得比谁都快！”
爷爷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辩解，拿起空碗就往里面盛粥，还特意多盛了一勺，推到奶奶跟前：“老婆子，你吃。”
奶奶却伸手把碗推到林鸿彬面前，嗔怪道：“没看见我乖孙饿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林鸿彬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脸颊微微发烫 —— 这几天奶奶一口一个 “乖孙”，让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奶奶，我自己来就行，您也快吃。”
爷爷在一旁打趣道：“他都 25 了，你还天天‘乖孙’挂在嘴边，真当他还是 5 岁小孩呢？”
林鸿彬周岁刚满 24，按村里的算法虚岁确实 25 了。
“他就算活到一百岁，也是我的乖孙，怎么着？你这糟老头有意见？”
奶奶立刻瞪向爷爷，护犊子的模样逗得林鸿彬忍不住笑。
奶奶突然皱起眉头，疑惑地问：“我乖孙真的 25 了？”
“是啊奶奶，我 25 了。” 林鸿彬给奶奶盛了一碗粥，推到奶奶面前。
“25 了啊……” 奶奶接过碗，小声嘀咕着，“按村里的规矩，25 岁的娃都能放牛了，我乖孙怎么还没成家呢？”
说着，她突然放下筷子，转头瞪着爷爷，“死老头，明天你去公社跑一趟，找妇女主任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闺女，给我乖孙介绍介绍！”
爷爷正准备喝粥，被奶奶这么一催，差点呛到，连忙摆手：“先吃饭，先吃饭！你孙子刚回来，工作还没定下来呢，等他去工作的事落实了，我再去跟妇女主任说，这样也有底气。”
林鸿彬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 这种家长里短的催婚话题，他可不敢接话，生怕引火烧身，只能埋头喝粥，假装没听见。
吃完饭，林鸿彬借口去村里转转，又匆匆出了门。
他心里还惦记着空间的引水问题，得趁着白天赶紧找个水源充足的地方。
村里有条早年修建的古道，沿着溪流蜿蜒，后来修了公路，古道就渐渐荒废了，鲜少有人走动，正好适合他去探查。
他沿着古道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眼前的小溪汇入一条更宽的河流。又往下游走了一小段，他找到一处水流平缓的深潭，确认四周没人后，立刻开始 “吸水大业”。
这次他特意将水流引导进空间南边的凹坑里，可即便把整个潭水都吸干，凹坑里也只积了薄薄一层水，连十分之一都没装满。
上游的水流补给速度根本赶不上他的吸收速度，很快潭底就露出了光秃秃的鹅卵石，几条来不及游走的鱼虾、水草也跟着被吸进了空间，在浅水里扑腾。
林鸿彬看着空间里依旧空旷的凹坑，无奈地叹了口气 —— 山区的溪流本就水量不大，加上寒冬枯水期，想靠这条河填满蓄水池，恐怕另外想办法了。
不过好在这次收获了些鱼虾，正好能试试空间能不能养活活物。
回去的路上，他瞥见路边的枯草丛里结满了成熟的草籽，便顺手捋了一把，撒进空间的山坡上。
虽然不知道这些草籽能不能在空间里发芽，但多做些尝试总是好的 —— 他隐隐觉得，这个意外获得的空间，或许会成为他未来在林场立足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