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临陷入了思考,只能说以目前已知的资讯来看,这三个人都可疑到不行。
镇长在没有经过今州官方的同意,就将能与外界联络的信标给封锁,这其中没有任何猫腻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有其他可能,就是镇长被人冒充了,或是有什么把柄被人威胁,因而做出反常的举动,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对方的行为了。
但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甚至于说就算有证据,他们就只是三个孩子,彻底撕破脸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最优先的依然是向今州城求援,这件事只要师傅或梦英来了,就能一力降十会,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这边夜归军的统领,一样的不可信任,镇长就是一个行政职,而军权掌握在统领手中。
统领不止没有制止镇长,更是连上报都没有,真有事的话,他这是严重的失职,完全没有任何推脱的空间。
甚至可以明确的说,统领和镇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两人很大的概率就是共犯。
而且在绝对武力的支持下,比较有可能的是统领去胁迫镇长,镇长反过来挟持统领的可能性并不高。
能镇守一方的人员不可能是平庸之辈,这里可是有夜归军驻守的。夜归军的四星共鸣者,可不是民间共鸣者所能比拟的,不管是资源还是训练,两者就不在一个档次。
而最后一位,则是缃仪提到的民间共鸣者,这位比较有可能是盟友,但也仅仅是可能。
因为他离开的时间点太奇怪了,而且不管是身份还是时间上,他都与袭击的人完全符合,除非说还有第三个四星共鸣者。
但这个又不太符合现实,四星共鸣者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虹镇这种小地方不声不响地冒出一堆,怎么想都不太合理。
但真要排除这个可能,又有点过于武断了,要是这里本来就在下一盘大棋,那聚集此等数量的高端战力,就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真走到了这一步,那只能说他们运气太差了,这已经脱离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到时候除了跑没别的选择了。
辛夷因为年龄缘故,尚不可能发育完全,就算她再怎么天才,现在也只是个二阶共鸣者。
真要是这种情况,师姐也是力有未逮,向今州城求援是势在必行的。
不过哥舒临此时头痛了起来,因为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要是早点知道是这种情况,他们躲在荒山野岭,然后找准机会游回去,都比现在这样靠谱。
找到那所谓玄淼真人,亦或是晋见在这休养的岁主,明显都是更好的选项。
只是他们现在还有操作的余地,如果说对方是合谋的,那出去的那人此时不可能回来,真回来了早追上他们了,现在还没动静就是最好的证据。
辛夷就算打输了,她身上的保命手段,完全是能撤退的,至少哥舒临是如此相信的。
因此对方就算要来,肯定也不会太快,至少不会是现在。
只是往深处想,难保他们不会有,避开自己造成的通讯干扰的手段,目前情况真不容乐观。
“要抓紧时间了,能走一步先算一步了。”哥舒临告诉自己。
穿越了许多街道,走过无数的阶梯,爬上了数个小坡,他们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建筑物前。
“又是桥?”这次是一个较为宽广的木桥,镇民和军人们在上面走动,比起军事地区,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集会区域。
可能是这里长年寒冷,亦或是纯粹的风格差异,此地多是松柏一类植景,也不像边庭满溢着水池造景,看着有些清冷,却有着更多的怡然自得之感。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处理着办公桌上的公文,举止透露着温文儒雅,一身蓝色的交领深衣汉服,系着端正的束腰,有别于今州城内较为简练的服装。
男子一边批改着呈上来的文书,一边轻轻的皱着眉头,说不上多么英俊,却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气质。
“这样的人,有可能是内奸吗?”虽说不可以貌取人,但哥舒临却有种感觉,这个人不该是叛徒。
缃仪和三人依依不舍地道别后,退了回去,别人的私事她可不方便参与。
“小友们所为何事?”
男人缓缓地抬起头,双眼直视着哥舒临,像是看穿了了他的灵魂,语气悠悠自然,彷佛一名天生的雅士。
看不见他的声痕位置,却能感受他那强者才有的气场,丝毫不输夜归军的小队统领。
辛夷属于破阵小队,而另外两支部队,踏白和伏波的队长,哥舒临也见过。那两人年纪是稍小一些没错,但他们和眼前中年人的差距,感觉不是一星半点。
哥舒临有些慌了,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内奸。
“我们来这旅游,却因为点意外和家人走散了。”哥舒临鞠躬后解释道。
“是雪崩吗?你们家人是共鸣者?”男人询问道。
哥舒临有些迷惘,上排牙齿轻轻地扣在自己的下嘴唇,犹豫几秒后才开口:“是的,所以她将我们,尽可能转移到安全的位置,自己则独自面对危险。”
对方听完后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站起身来开始来回走动,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哥舒临并没有说谎,他只是选择性的回答。他可不清楚对方共鸣能力是什么,万一能感知一些情绪波动,那可就完犊子了。
少年可没说半句假话,师姐对他来说就是家人没错,并且确实也是共鸣者。
而且辛夷的确把他们,尽可能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单独面对威胁。
“位置大约在哪个方向?”男人看着哥舒临,眼神非常的清澈,看起来是真心诚意。
哥舒临早就想好了说辞,把准备好的方案和男子说了个详细。男子边听边点着头,神情认真且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云礼,这边有事要交办给你,帮我把话带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兵士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个礼。男人简单地照着哥舒临刚刚的说辞,下达了指令。
收到指示后,兵士就退下去执行任务了。
男子从一旁拉来几张椅子,搬了张桌子出来,而后端出几杯热茶放在桌子上。
“坐吧。”男子微笑地伸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