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站在渔阳城头,望着北方滚滚烟尘,感觉自己的“雄起”大业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虽然这一步看起来更像是去草原上“零元购”。
“兄弟们!记住我们的口号!”他对着整装待发的四万铁骑,声嘶力竭地吼道,“抢钱!抢粮!抢人口!啊呸!是拯救陷入水深火热的草原同胞于胡虏压迫之下!我们是正义之师!是文明传播者!是去给他们送温暖……顺便收点‘温暖费’的!”
台下将士们哄堂大笑,气氛热烈得像是要去春游,而不是打仗。经过华将军连日来的“思想教育”(主要是画大饼和吹牛逼),大家都觉得这次出征不是去拼命,而是去草原上捡装备、刷经验、顺便改善伙食的。
“将军,”赵云在一旁听得嘴角微抽,忍不住低声提醒,“我们是去征讨乌桓难楼部,是否……庄重些为好?”
“庄重?当然庄重!”张承一拍胸甲,义正词严,“我们带着先进的渔阳文化(指英雄血和铁锅),去帮助落后的游牧兄弟改善生活(指抢他们的马和牛羊),这还不够庄重吗?子龙,你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我们这叫‘武装贸易’,是高端操作!”
赵云:“……” 他决定闭嘴。跟华将军讲道理,比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还难。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张承骑着那匹好不容易才驯服、取名为“的卢青春版”的战马,走在相对安全的中军位置。他一边欣赏着沿途(被自己下令修整过)的平坦官道,一边美滋滋地想着:“等抢……啊不,是‘接收’了难楼部的资源,老子的骑兵就能全员换上高桥马鞍和马蹄铁了!到时候在草原上飙马,那感觉,啧啧……”
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抓回来的俘虏,识相的就编入“建设兵团”,负责修路开矿;不识相的就送去酿酒坊当苦力,让他们在“英雄血”的熏陶下(主要是闻味儿)进行劳动改造。
与此同时,右北平,公孙瓒大营。
“什么?!华雄那厮出兵了?去打乌桓难楼?”公孙瓒接到探马急报,先是一愣,随即暴怒,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沙盘(虽然上面插的都是代表他自家兵力的小旗子),“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敢主动出击!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这个邻居!”
他气得在帐内来回转圈,像一头被抢了配偶的雄狮。“集结大军!立刻集结大军!我要亲自去渔阳,端了他的老巢!”
谋士关靖连忙拦住:“主公息怒!息怒啊!我军新败,粮草不济,士气低迷,此时不宜再动干戈啊!况且……况且我们答应给匈奴和乌桓的‘酬劳’还没凑齐呢……”
一提“酬劳”,公孙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凑够邀请匈奴和乌桓出兵的“定金”(主要是承诺事后分割渔阳的土地和财富),他几乎把右北平的士族豪门得罪遍了,天天派兵去“借”粮“征”饷,搞得怨声载道,不少家族已经开始偷偷往刘虞或者……听说待遇不错的渔阳那边转移资产了。
“粮饷!粮饷!又是粮饷!”公孙瓒咆哮,“那些蠹虫!国难当头,让他们出点钱粮怎么了?难道要等华雄打过来,把他们的家产都抢去酿那什么‘英雄血’吗?!”
帐下将领们低头不语,心里却在嘀咕:主公,您这抄家式的“征饷”,跟抢也差不多了……而且华雄抢的是胡人,您抢的是自己人,这性质能一样吗?
最终,在关靖“从长计议”、“稳固后方”、“等待匈奴盟友”的苦苦劝说下,公孙瓒勉强压下了立刻出兵找华雄拼命的念头,但依旧咬牙切齿:“让严纲加紧‘催饷’!告诉那些士族,再不乖乖把钱粮交出来,就别怪我公孙伯圭不讲情面!等老子凑够了钱,灭了华雄,再跟他们算总账!”
而此时的匈奴王庭,又是另一番景象。
几个大部族的首领围坐在篝火旁,喝着马奶酒,嚼着羊肉,对于是否响应公孙瓒的号召,出兵五万,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公孙瓒?就是那个被华雄用肉粥扣了一脸的家伙?”一个满脸虬髯的首领嗤笑道,“跟他合作?我怕我的勇士们还没到渔阳,就先饿死在路上了!听说他连自己人的军饷都发不出了?”
另一个相对精明的首领沉吟道:“华雄此人,虽然行事怪异,但确实有些门道。他酿的酒,是真够劲!他卖的盐和铁器,价格也还算公道。跟他做生意,比跟公孙瓒打生打死划算多了。出兵五万?风险太大,收获……公孙瓒画的饼倒是挺大,能兑现几分?”
“就是!而且各部族凑五万骑兵,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谁家不出人?出多少?战利品怎么分?吵都能吵上一个月!”
于是,匈奴大佬们决定,先派个小规模的使团去渔阳“考察”一下,看看华雄的虚实,顺便……能不能多买点“英雄血”回来。至于大规模出兵?等各部族扯皮完了再说吧!
就这样,在公孙瓒忙着抄家、匈奴忙着扯皮的大好形势下,张承的“草原零元购”旅行团,顺利抵达了第一站——犷平县。
留下一副将统领一万骑兵在此驻扎,盯住辽东属国苏仆延部的动静后,张承带着剩下的三万主力,以及迫不及待想要验证新战术的赵云,继续北上,直扑上谷郡以北的难楼部老巢。
草原的风景,让久居关内的西凉兵们感到新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没见着牛羊,只见远处乌桓哨骑惊慌失措打马狂奔的身影。
“看见没?子龙!”张承拿着个单筒望远镜(让工匠用水晶磨的,效果感人,但勉强能用),指着远处乱成一团的乌桓营地,得意洋洋,“这就是信息差!这就是闪电战!他们肯定还以为咱们在渔阳城里喝粥呢!”
赵云接过望远镜,学着张承的样子放在眼前,顿时被那模糊放大、还带重影的景象晃得有点晕,但他还是看清了乌桓营地缺乏准备、人员混乱的情况。他心中对华将军这种“不宣而战”、“专挑软柿子往死里捏”的战术,再次感到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效。
“将军,敌军虽乱,但人数仍众。末将请为先锋,率本部突袭其营,搅乱其阵脚!”赵云放下望远镜,抱拳请命。他需要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来确立自己在新军中的地位,也来验证心中对华雄的最后一丝疑虑。
“准了!”张承大手一挥,“子龙,看你的了!记住,咱们的战略目标是——能抓的抓,能抢的抢,遇到硬茬子就让重骑兵上!弓骑兵在后面放箭掩护!总之,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咱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拼命的!”
赵云领命而去,白袍银枪,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本部1万骑兵,卷起漫天草屑,朝着乌桓营地发起了冲锋。
张承在后面看得心潮澎湃,忍不住对左右副将感慨:“看看!看看子龙这冲锋的姿势!这速度!这气势!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比老子当年在虎牢关前躺平等死帅多了!”
副将们纷纷点头,虽然觉得将军的自我对比有点过于真实,但赵将军的英姿确实无可挑剔。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成了赵云的个人秀和渔阳新战术的演练场。
赵云率领的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入乌桓营地,枪挑马踏,所向披靡,将本就混乱的乌桓人进一步分割、驱散。
随后跟进的弓骑兵,在安全距离外开始表演……呃,是执行“远程打击”任务。虽然“帕提亚回马射”依旧没几个人掌握,大部分人还是在马上扭着身子歪歪斜斜地往前射,但架不住人多箭密啊!一时间箭如飞蝗,虽然准头堪忧,但气势十足,吓得那些试图集结的乌桓人抱头鼠窜。
最后,养精蓄锐已久的重骑兵,如同移动的铁罐头方阵,在弓骑兵的“火力掩护”(主要是壮声势)下,开始了碾压式的平推。厚重的铠甲让他们几乎无视了乌桓人软弱的反击,长长的马槊如同死神的镰刀,将任何敢于挡在面前的敌人撕碎。
难楼部的乌桓勇士们,何曾见过这等“不讲武德”的多兵种配合打法?他们习惯了各自为战、骑马对砍,面对这种有组织、有分工、有层次的全新战术,彻底懵了。抵抗迅速瓦解,变成了漫山遍野的大逃亡。
张承在后面看得心花怒放,连连拍手:“对!对!就是这样!轻骑骚扰,弓骑覆盖,重骑收割!完美!老子真是个军事天才!”
他甚至有空让亲兵拿出小本本,记录下各种兵种在实际配合中出现的问题,比如弓骑兵误伤友军概率偏高(幸好重骑甲厚),轻骑兵追击时容易脱节等等,准备回去后继续“优化”。
战斗持续了大半天,太阳西斜时,战场上已经基本平静下来。到处都是跪地请降的乌桓俘虏,以及被集中看管的牛羊马匹、皮毛物资。
赵云白袍染血(都是敌人的),策马回来复命,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将军,难楼部主力已溃,其首领难楼率少量亲卫向北逃窜。此战,初步统计,俘获敌军约八千,缴获牛羊马匹数以万计,其余物资正在清点。”
“八千俘虏?上万牲口?”张承眼睛瞪得像铜铃,口水差点流出来,“发财了!发财了!子龙,你真是我的福将!首战告捷,功劳簿上给你记头功!”
他兴奋地搓着手,开始在俘虏堆里溜达,看到健壮的就拍拍对方肩膀(吓得对方一哆嗦),用半生不熟的胡话夹杂着汉语说:“好好干!跟着华将军,有肉吃!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看到一个吓得哇哇大哭的乌桓小孩,他还从怀里(其实是亲兵准备的)掏出一块糖递过去,努力做出和蔼的表情:“小朋友,别怕,叔叔是好人,来,吃糖……”
那小孩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血污、尘土和“猥琐”笑容的脸,哭得更厉害了。
张承讪讪地收回糖,对赵云抱怨:“子龙,你看,我这亲民形象还是没树立起来啊……”
赵云看着自家主公那副想当好人却总像反派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这位华将军,或许手段不那么光彩,或许行为荒诞不羁,但至少……他带着大家打了胜仗,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战利品,而且,他似乎真的在努力践行某种……独特的“仁政”?
“将军,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赵云收敛心神,问道。
“还能如何?”张承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打扫战场,清点物资,押送俘虏和战利品回犷平!然后……休整几天,看看苏仆延和蹋顿那边有什么反应!如果他们识相,咱们就继续做生意;如果他们想给难楼报仇……”
张承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夕阳下闪着寒光:“那咱们就继续贯彻‘柿子专挑软的捏’战略!先把苏仆延这块果汁软糖也给捏爆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牛羊马匹、皮毛矿石,正如同滚滚洪流,涌入渔阳的府库,支撑起他庞大的“雄起”梦想。
而站在他身旁的赵云,望着血色夕阳下狼藉的战场,以及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心中默默想道:或许,跟着这样一位不按常理出牌,却能带着大家不断获胜、不断获取实际利益的主公,在这乱世之中,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至少,比跟着那个勾结外虏、穷兵黩武的公孙瓒要强。
只是,华将军这“专捏软柿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下次要是遇到硬骨头,可怎么办?
赵云看着身边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用缴获的乌桓牛皮改进马鞍的张承,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