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锦江高级商务区。
秦朗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再次确认那条加密信息：「财富中心咖啡馆，三点半，重要情报。」发信人落款只有一个简单的「S」。
商场如战场，只是刀剑换成了微笑和咖啡。
他微微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栋玻璃幕墙大厦。
三十六层，顶层正是罗天成办公的地方。
而这次约见地点，恰好在大厦投下的阴影之中。
「确定要去？」林睿皱眉道，「宋明月可是罗天成的左膀右臂。」
「正因如此，才值得一见。」秦朗整理了领带，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朗面色如常，心中却已闪过十种应对方案。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那枚猫眼石戒指，在阳光下审视。
石面上的光柱似乎比昨日更加诡异，仿佛内部有血丝在缓缓流动。
这枚戒指是父亲的遗物，两周前突然出现在他的抽屉里，伴随着一张神秘便条：「真相就在罗氏。」
林睿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上次在董事会上针对你的表现，可不像是能传递情报的样子。」
「怎么，担心我被美人计迷惑？」秦朗挑眉，将戒指戴在右手中指。
猫眼石在灯光下闪烁，石面光柱骤然扭曲成一个模糊的骷髅形状，又迅速恢复正常。
林睿咳嗽一声：「我只是怕你被骗。宋明月那种女人，风衣下面谁知道藏了多少把刀。」
看吧，这就是吃醋的表现，明明自己才跟宋明月见过几次。
「她袖口那颗红宝石的裂痕，你注意到了吗？」秦朗突然说道，「像是心碎的纹路，每次她谈起罗天成时，都会下意识地触碰它。」
林睿眉头一挑，但没有回应。
他自己也在猜测，宋明月到底是敌是友。
咖啡馆内，暖色调灯光勾勒出一片舒适氛围。
客人川流不息，谈笑声此起彼伏，成为最好的掩护。
秦朗选了靠窗的隔间卡座，背对门口，面朝窗外，玻璃的反射足以让他观察身后的一举一动。
窗外，两个影子在交错，就像他们即将进行的危险游戏。
他右手中指上的猫眼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石面上的光柱缓缓蠕动，仿佛活物。
三点二十八分，宋明月准时出现。
一袭藏蓝色职业套装，干练中透着几分冷漠。
她径直走向秦朗的座位，坐在了对面。
恰在此时，一对情侣选择了紧邻的座位，热烈的亲密举动让这场密会显得尴尬而突兀。
「秦总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宋明月语气讽刺，眼神锐利如刀，同时巧妙地将座位调整了角度，避开情侣的视线。
秦朗注意到她右手袖口那颗红宝石上的裂痕，在灯光下宛如一道伤口。
「宋总深夜密邀，想必有非同寻常的生意要谈。」秦朗不慌不忙地回道，目光在玻璃反射中捕捉到咖啡厅入口处一闪而过的几个身影。
「看到那杯咖啡吗？别急着喝，答案就藏在杯底。」她的目光在秦朗的猫眼石戒指上停留了一秒，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
宋明月轻啜一口，故意将口红印留在杯沿，同时手指不经意地旋转了一下自己的咖啡杯。
「我们罗氏准备收购秦氏在北方的五家子公司，已经做了详细的现金流量预测和杠杆收购方案，价格已经定好，不知秦总有没有兴趣？」她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扫视四周，「我们的投后估值比市场预期高出约28%，财务杠杆比率控制在4.1以内。」
秦朗微笑着将自己的咖啡杯轻轻挪开，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杯底那块微热的区域：「宋总开门见山，不过这个价格，恐怕连门槛都够不上。况且，你们的收购溢价率和我们的预期EbItdA倍数差距过大，准确地说，罗氏杠杆收购的EbItdA倍数虚高2.3倍。」
咖啡杯底部，他的手指已经感受到了那枚特制导热贴的存在，薄如蝉翼，几乎无法被察觉。
那一刻，他的猫眼石戒指忽然一热，石面上的光柱似乎在向咖啡杯的方向弯曲。
「市场预期波动率您考虑了吗？我们的资产证券化模型比行业标准高出15%的变现效率。」宋明月指尖微颤，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身份暴露。
「你的戒指很特别」她轻声道，「罗天成有一枚和它很像的蓝宝石戒指，据说是从一场空难现场找到的。」
秦朗神色不变，心却猛地一跳。
父母正是死于那场空难。
「我对收购溢价预估比你们高30%，现金流贴现率低2.8个百分点。」两人表面针锋相对，实则暗中交换着信息。
宋明月谈笑间，眼神飘向门口方向，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窗玻璃反射出不同角度的监视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秦朗立刻会意，借着喝咖啡的动作，看向玻璃窗的反光——三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入口处张望，他们西装革履，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一看就是专业保镖。
「罗总的狗来得真快。」秦朗低声道，趁机将咖啡杯轻轻抬起，指尖迅速揭下那枚特制导热贴。
「小心点，他们可不只是来监视的。」宋明月表情未变，声音却压得极低，「贴片里是罗天成近期的行程安排和一些资金流向。他最近频繁接触一个叫『玉龙』的古董商，我怀疑和你父母的事有关。」
危险正如暗流涌动，一场惊险的猫鼠游戏即将开始。
桌上的橡木纹路在灯光下扭曲变形，隐约组成了一个「偿还」的字样，又迅速恢复原状。
秦朗眨了眨眼，以为是错觉。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男子已经认出了秦朗，正向同伴示意。
「最危险的游戏不是与敌人对抗，而是分不清谁是敌人。」宋明月忽然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阴影，「第一次见到罗天成时，他那双看似和蔼的眼睛背后，是让我毛骨悚然的冰冷。」
「我们得分开走。」秦朗迅速起身，将那枚导热贴悄无声息地贴在了西装内袋。
「装作我们吵架了。」宋明月突然提高声音，「秦朗，你休想用这点小钱羞辱我！罗氏不是你能轻易对付的！我们的市场份额增长率连续三年领先你们15个百分点！你的资产负债率已经突破了60%的警戒线！」
她猛地站起，「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棕色液体洒在秦朗的西装上。
在众人关注的混乱中，她的唇几乎贴上秦朗的耳朵：「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如果想知道真相，立刻跟我走。」
秦朗瞳孔微缩，猫眼石戒指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仿佛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