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宋第一喷子当庭指责,太上皇赵佶被气得活跳,喝令禁军将其拿下。
两名金军应声上前,却被李纲一个锐利的眼神逼得稍稍停滞。
张邦昌见状,立刻使了个眼色,示意禁军强行压制。
李纲不顾禁军的靠近,声音拔高,带着一股悲怆:“太上皇!靖康之变,天下皆知!官家血战,独战金贼!您却不思悔改,不思勤王,反在此地享乐,重立朝纲,册封太子,这叫置天下万民于何地?!置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的将士于何地?!”
“臣今日冒死觐见,只为天下苍生,恳请太上皇三思,切莫一错再错,自绝于社稷!”
赵佶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喝令禁军将李纲叉出去。
这时,殿外忽有急报传来:“报!官家在朱仙镇大破金军,已成功突围南下,如今正召见各地勤王之师,驻扎在雍丘!”
此消息一出,殿中鸦雀无声,紧接着便是一片混乱。
所有大臣都惊骇失色,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没死?!”
恐惧与震惊在他们心中蔓延。
他们原本都以为金军凶残,崇祯必死无疑,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拥立太上皇,在应天府自立朝廷。
如今正主儿不仅没死,反而还立下了赫赫战功,节制着天下勤王之师,这可如何是好?!
最先绷不住的,自然是太上皇赵佶。
他嘴唇颤抖,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一丝破音,一脸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赵桓?他……他怎么可能没死?!”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坐上皇帝的宝座,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可能惹上滔天大祸。
赵佶瞬间变得焦躁不安,手足无措。
宰相张邦昌也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神色迷茫,喃喃自语:“官家……没死?还大破金军……这……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挂满了问号,金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简直颠覆了认知。
王时雍更是失魂落魄,面如死灰,口中反复念叨着:“天……天塌了!这可如何是好!”
官家向来对其不满,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刚才还怒发冲冠的李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先愣了一下。
去年东京保卫战,他曾与金人交过手,深知金军的强大与悍勇,没想到官家居然能在野战中大败金军!
简直是奇迹!
李纲的目光扫过殿中,看着满殿的大臣,一个个吓得如同死了爹妈一般,面如土色。
这情景,让他心头一阵悲凉:大宋赢了,这帮人却如此沮丧,仿佛大祸临头!
李纲终于明白了,大宋社稷的希望根本不在此处,而在亲身血战的官家赵桓身上!
眼前这些自私自利的蠹虫,根本盼不得大宋一点好!
最终,赵佶匆匆宣布退朝,已来不及处置李纲。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应对这个“死而复生”的逆子?
赵佶踉跄着脚步前往后殿,和宰相张邦昌、王时雍等一众亲信,匆匆聚在一起闭门商量对策。
以崇祯的性格,肯定会带着大军前来兴师问罪。
饶是喝了一杯茶,张邦昌等人仍是脸色发白,汗流浃背,反复斟酌着究竟是“逃”还是“谈”。
张邦昌颤抖着挪到王时雍身边,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般地问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官家他……他没死!肯定会带兵回来了!”
王时雍也很无语,更是无助,低声道:“我等方才还在太上皇面前,口口声声说官家已死……这……这岂不是死罪?!更何况,南京朝廷新立未稳,毫无根基,如何能抵挡官家的大军?”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一旁的宰相唐恪插嘴道:“我们不如继续跑吧!”
张邦昌焦躁地搓着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往哪儿跑?!金人四处劫掠,南方也未见安稳,而且……太上皇在此,我们能抛下他吗?”
没了皇权支撑,他们这些臣子,算个屁?
王时雍瞥了一眼还在地上瘫软的赵佶:“太上皇……哼!他自然是不会有事,他是官家的亲生父亲,官家再如何,也不会对他动手吧?顶多是被训斥几句,然后被圈禁起来。”
“可我们呢?!我们可是这南京朝廷的罪魁祸首!当初主动和金人议和,如今又拥立太上皇!这罪名……怕是要抄家灭族啊!”
一想到可能面临的后果,王时雍便不寒而栗。
皇城司的经历历历在目,他是真不想再回去了。
此时最为尴尬的,莫过于那位被册立为“太子”的郓王赵楷。
他本以为飞来横福,即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赵楷坐立难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既有被架在火上的尴尬,又有大祸临头的恐惧,显得手足无措,哪里还有半点太子储君的风范。
张邦昌额头冷汗直流:“那……那要怎么办?是现在就收拾细软,连夜遁走?还是……尝试与官家沟通?解释一番,说是被太上皇胁迫,我们身不由己?”
这老登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不知所措了。
王时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沉声道:“沟通?官家此刻怕是怒火滔天!解释会有用吗?当初宫变,我们几人可是主犯!可若不逃……他日官家大军一到,我们插翅难飞!”
一直沉默寡言的李邦彦提议说:“靖康宫变,我等几人是难辞其咎,可又不是我们动的手。”
“而且,南京朝廷刚刚建立,根基未稳,怎能轻易放弃,选择逃跑呢?这岂不是更坐实了我们的不臣之心,让天下人耻笑?”
李邦彦比较注重名声,试图用这些理由来安抚自己,也希望找到一个体面的下台阶。
“李相的是意思是,让范琼来承担责任?”
几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当初宫变,可是他亲自带兵入宫,软禁了官家,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官家必然也十分记恨范琼。
如此,干脆将范琼推出顶罪,一个武将罢了。
几人商量了一夜,直到天亮,想出了各种应对策略。
最终选择留下,主动和崇祯谈判,以期获取其谅解。
条件是交出舍弃御营都指挥使范琼,让他成为靖康宫变的替罪羊。
当然,此事范琼本人是不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