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二蛋敲敲管道，“这叫热力学平衡——谁偷的热，谁加倍还。”
次日清晨，两院暖气都恢复到二十度。贾张氏裹着新棉被晒太阳，看见徐兰出门，难得没翻白眼。
秦淮茹悄悄塞过来一包炒花生：“二蛋，谢谢啊...婆婆不知道，其实街道补助是你帮申请的？”
二蛋抓把花生分给小燕：“秦姐，下回冷了直说。偷摸改管道，容易烫着。”
北风呼呼地刮着，可两院之间的冰溜子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化了。
晌午时分，95 号院有个孩子急匆匆地跑来借扳手，嘴里还嘟囔着：“我家暖气片有点漏，得赶紧修修。”
二蛋二话不说，把工具包递了过去：“用完了还回来就成。”
孩子接过扳手，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这时，小燕突然开口问道：“哥，要不咱们也给他们装个节能器吧？”
二蛋望着 95 号院那冒着烟的烟囱，微微一笑：“等开春再说吧。先让他们知道，暖和可不是偷来的。”
开春化冻后，街道口的黑板报又新刷了一层墨，乌亮乌亮的，好看极了。
小燕兴高采烈地举着粉笔，在黑板上学着画灯笼。
她一笔一划地歪歪扭扭描出个“春”字，自我欣赏了一番后，还觉得挺满意。
“丑死了！”
许大茂夹着一摞宣传册从旁边路过，看到小燕画的字，嗤笑一声，“97 号院就会画王八？”小燕的嘴一下子瘪了下去，眼眶里还泛起了泪花。
二蛋见状，拎着浆糊桶走了过来，笑着对许大茂说：“许叔，您眼睛是不是斜了？这不明摆着是鲤鱼跳龙门吗？”
许大茂哼着曲儿走了。隔天大清早，黑板报前围满了人，对着新写的一行字指指点点：
“技术员雷二蛋搞破鞋，苏梅同志要警惕！”
红粉笔写的字刺眼得很。苏梅推着自行车过来，脸唰地白了。小燕气得要去擦，被二蛋拉住：“别动，留着证据。”
街道王主任黑着脸过来：“谁干的？太不像话了！”
许大茂挤进人堆：“哟，这字写得挺工整——二蛋啊，年轻人犯错误不怕，要敢于承认！”
二蛋没吭声，蹲下研究粉笔灰。指甲挑起些红色粉末捻了捻，又凑近嗅了嗅。
“工业粉笔，钳工车间领的。”二蛋站起身，“上周才入库，领用人签的是许叔您名字。”
许大茂梗脖子：“我领粉笔写标语犯法啊？”
“不犯法。”二蛋从车后座解下个铁皮壶，“就是这粉笔掺了胶水，普通板擦擦不掉——得用特制清洁剂。”
壶嘴喷出雾状液体，黑板嗤嗤冒白沫。红字渐渐淡化，底下却显出另一行黄字：
“许大茂偷公厕灯泡——三车间宣”
人群哗然。许大茂跳脚：“胡说！这是伪造！”
二蛋又喷了几下，更多字迹显现：“十一月十七日晚”、“5w灯泡两个”、“抵赌债三毛”...
王主任脸沉下来：“大茂，公厕灯泡真是你偷的？”
“污蔑！这是化学把戏！”许大茂慌得去擦黑板，抹了一手黄漆——那字竟是渗进木板里的。
苏梅突然开口：“上周三我值夜班，确实看见许同志在公厕门口转悠。”
真相大白。许大茂被罚扫一个月公厕，每天举着“我偷灯泡”的牌子站岗。小燕放学路过，总故意问：“许叔，灯泡亮不亮呀？”
没消停两天，黑板报又出幺蛾子。这回写的是：“雷二蛋技术造假，标兵称号有水分！”
二蛋照样不慌不忙，调了瓶新药水。一喷之下，红字褪去显出蓝字：“许大茂私藏禁书——《少女之心》”
现场顿时炸锅。许大茂媳妇正好路过，揪着耳朵把人拎回家。当晚95号院传来砸东西声和哭嚎：“败家玩意！看黄书！”
第三次事发是在雨夜。黑板报用油性笔写着：“徐兰以权谋私，多领救济粮！”
二蛋冒雨来处理。药水喷上去，字迹融化流淌，渐渐组成新句子：“易中海冒领补助——1960年3月5日，5斤粮票”
雨水冲开墨迹，落款处清晰盖着街道办的核销章。围观群众哗然，易中海拄着拐杖的手直抖：“这、这不可能...”
王主任打着手电查验，叹气：“老易，章是真的。”
事后查证是许大茂偷盖了章，但易中海也脱不开干系。两人双双挨处分，95号院彻底乱了套。
清明那天，二蛋在黑板上画技术讲解图。小燕帮着递粉笔，突然问：“哥，你那神水咋调的？”
“双氧水加氨水，比例要准。”二蛋画着齿轮结构，“工业粉笔含铁红，遇氧化剂褪色。但黄漆是铬酸铅，反而会更明显。”
许大茂偷偷摸摸凑近听，被二蛋抓个正着：“许叔想学？学费五毛。”
“谁要学！”许大茂呸了一口，“邪门歪道！”
结果第二天，黑板报出现歪歪扭扭的蓝字：“雷二蛋教唆未成年人化学犯罪”
二蛋笑着摇摇头，调了瓶新药水。一喷之下蓝字变绿字：“许大茂往公共水井撒尿——1961年4月1日”
全院哄笑中，许大茂彻底蔫了。王主任下令：“黑板报移交97号院负责！许大茂永久禁入宣传组！”
春风拂过新出的黑板报，小燕正画着齿轮传动图。二蛋在旁边写安全须知，粉笔字工整有力。
苏梅推车经过，抿嘴一笑：“画得真好。”
“苏姐要不要学？免费教。”
“贫嘴！”姑娘红着脸蹬车跑了。
许大茂蹲在公厕门口刷墙，嘟囔着：“化学了不起啊...\"
刷着刷着突然愣住——墙上旧标语褪色后，露出他去年写的“傻柱是猪”。
“雷二蛋！你早算到了！”嚎叫声惊飞麻雀一片。
97号院里，二蛋正教小燕配褪色药水。
“记住比例啊，三份双氧水兑一份氨水，这可是关键！”
“能褪红墨水不？我那作业本上滴上墨点了，可咋办呐！”
“试试呗——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要是褪错了页，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