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路秋斩钉截铁,“第一,聘请最顶尖的鉴定专家,对这份原始文件进行全面鉴定!重点分析印章模糊的原因、时间点、是否人为!”
“形成一份权威报告,”张助理接话。
“第二,”路秋站起身,“明天一早,我亲自去拜访负责港口岸线审批的负责人。”
“既然他们喜欢‘走流程’,那我们就按照流程,拿着鉴定报告,亲自去‘走’给他们看!当面问清楚,这个‘模糊’的章,到底能不能用!”
张诚被路秋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和清晰思路震住了。终于又有并肩作战的感觉了!虽然“亲自去走流程”这话听起来还是有点怪,但方向绝对正确!
“是!路总!我马上去安排!专家团队有几个权威,今晚就能联系!明天行程我来安排,保证滴水不漏!”
路秋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目光再次落在那枚模糊的印章上。她不是原主,不懂那些高深的商业谋略,但她懂人心,懂是非。庵堂虽小,却也见过香客为蝇头小利争执不休,见过有人故意弄坏庵里的东西推卸责任。
既然对方不讲规矩,那她……就用最规矩的方式,把这“模糊”捅破!
与此同时,某高级商场内。
沈茹踩着细高跟,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光洁的玻璃展柜,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余小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怀里已经抱了几个印着醒目Logo的购物袋,她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卧槽!姐妹!所以路总裁在晚宴上当众承认的‘喜欢的omega’——真的是你?!”
沈茹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还没亲口对我说过呢。”
“那也差不多呀!”余小谷撞了下她的肩膀,挤眉弄眼,“冰山融化,铁树开花!姐妹你这可是熬出头了!”
“熬出头?”沈茹嗤笑一声,停在最新一季的橱窗前,目光落在一只雾面鳄鱼皮的Kelly包上:“这才哪到哪?” 她抬手,涂着蔻丹的指尖精准地点了点那只包,对旁边笑容满面的柜姐说:“这个,拿出来看看。”
柜姐立刻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只价值不菲的包捧出。
沈茹接过,摩挲着冰凉的皮革纹路,继续刚才的话题:“路秋的‘喜欢’?呵……”
她将包随意地挎在臂弯,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人明艳不可方物,”金钱、庇护,这些才是我要的。至于她的喜欢……”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我不稀罕。”
余小谷看着她精致的侧脸,无懈可击的表情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
她太了解沈茹了,这故作洒脱的姿态下,分明藏着别的情绪。她凑近沈茹耳边,声音带着看透一切的调侃:”行行行,金钱第一位,感情算个屁!不过……”
“你俩都住一个屋檐下了,姐妹,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哦!别到时候‘金主爸爸’变‘心上人’,自己栽进去了还嘴硬!”
沈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镜中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没接余小谷的话茬,反而扬起下巴,将手中的Kelly包塞回给柜姐,目光扫过旁边一整排陈列的珍稀皮包——鸵鸟皮、蜥蜴皮、雾面鳄鱼皮,在灯光下泛着奢靡的光泽。
“刚才看的那只,加上这一排——”她纤长的手指优雅地划过,”全包起来。”
柜姐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放大到极致,眼底迸发出狂喜:”好、好的!沈小姐!您稍等!我立刻为您办理!” 她几乎是跑着去拿包装盒和单据。
余小谷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地上:“卧槽!姐妹!你疯了?!”
这一排?!这得刷掉一套房的首付吧?!
沈茹没理她,径直走到休息区的丝绒沙发坐下,余小谷紧挨着她,撞了撞她的肩膀:”真这么大气?路总不会找你算账吧?” 虽然知道沈茹有路秋给的顶级附属卡,但这么刷……
“算账?”沈茹轻笑,路秋应该没那么小气吧,毕竟昨晚她们刚签订了一份同居协议。
余小谷擦干净嘴角的香槟渍,凑过来:“喂,我说,光买包多没意思?要不要挑件‘战袍’?就那种……保证让路总看一眼就挪不开步子的?”
沈茹补妆的动作顿住了。
战袍?
她兀的想起路秋失忆后看她的眼神——一种……纯粹的、带着点疏离的陌生。
也想起上次发情期,自己那般狼狈,路秋却像个被吓坏的兔子,拼命抵抗本能,从始至终都没碰她……
一丝挫败爬上沈茹的心头。
“呵,”沈茹的声音带着点意兴阑珊,“算了吧,她转性了。”
她抬眼看向余小谷,眼神复杂,”现在这套……拿不住她了。”
余小谷的嘴巴张成了o型,显然想歪了:”拿不住?!还转性了?!”
她夸张地捂住胸口,”我的天!还折腾出新花样了?!快说说!路总现在什么路数?玩欲擒故纵?还是真准备搞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了?”
沈茹被她夸张的反应逗得想笑,但想到不能透露路秋失忆的秘密,只能强压下解释的冲动,选择了沉默。
余小谷看着她这副“你懂的”但又“我不说”的表情,瞬间脑补了十万字。她猛地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佩:”绝!路总真是个人才!花钱包养你,结果连根手指头都不碰?还要供着你买买买?姐妹,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捏着她什么天大的把柄了?比如……她其实是个外星人?!或者……”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她不行?!”
沈茹被她的脑洞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余小谷的脸颊:“胡说八道什么呢!”
余小谷不依不饶:“那不然呢?!难不成……”
“她是想跟你……走心不走身?玩真的感情?”
沈茹的心跳漏了一拍。
走心?
她迅速甩开这个念头,哪有什么走心,不过是失忆变成了一张白纸罢了。
她站起身,接过柜姐递过来的黑卡,“谁知道她呢?” 她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接着买!”
夜色浓稠,书房只亮着一盏阅读灯。桌上摊着张诚刚刚发过来的分析报告,旁边还有一叠专家对模糊印章的鉴定意见——人为涂抹溶剂残留,时间点高度可疑。
“笃笃——”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门被推开一条缝,沈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站在门口。
她走进来,将牛奶轻轻放在路秋手边,”看你书房灯还亮着。”
“还没睡?”沈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试探。
路秋的目光从平板移到那杯纯白的液体上,她怔了一下,脱口而出:“……谢谢。”
这声“谢谢”太过自然,带着属于”路秋”这个壳子之外的温度。
“趁热喝吧,”沈茹倚在书桌旁,“张助理和我说你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别熬太晚。”
路秋端起杯子,小口啜饮着,这杯牛奶,不是协议里的义务,更像是……关心?
沈茹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快喝,凉了伤胃。”
说完,她转身离开,书房门轻轻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