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娅踏上诺曼底的码头时,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她将邓布利多那封羊皮纸书信重新折好塞进西装口袋,那上面用写的地址在微微发着白色的亮光。
\"无头酒馆\",诺娅看着信封上写着的这个古怪的名字。巴黎的魔法地标大多藏在普通人视线的隐蔽之处:或许是在某个废弃的地铁站台后,又或是在塞纳河某个桥洞底下。
她在码头附近的报刊亭买了张巴黎地图,指尖划过戴高乐广场与卢浮宫之间的区域。那里数量众多的小巷足够隐藏住任何不想被麻瓜发现的建筑。
诺娅手中拿着那张通往巴黎的车票,从诺曼底乡间的薄雾中坐上了前往巴黎的客车。
车厢里有着不少的人,靠在被她施加了柔软咒的座椅上。她的手指触碰到那比木板还硬的座椅,此时比天鹅绒的沙发还要舒适。
无声咒给予了她安静的环境,隐形的泡头咒给了她清新的空气,这让她的意识迅速沉入梦境。
窗外的雨起初只是细密的丝线,很快便化作倾盆之势,雨点如同子弹般疯狂砸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飞速倒退的乡间小路。
客车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丝毫没有因这场暴雨而放慢速度。司机先生吸了吸鼻烟壶,眼神变得迷离,心满意足地猛踩油门发车了。
当车辆沿着湖边公路快速行驶时,不远处一道刺目的灯光突然穿透雨幕。诺娅打着呼噜在睡梦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险,她体内的魔力无意识地瞬间释放了一个“铁甲咒!”
无形的屏障在她周身展开,将她牢牢地包裹着。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撕裂了车厢,金属扭曲的碰撞声与乘客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诺娅的身体在铁甲咒的保护下,就像一颗圆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落到了路边,撞断了湖边的铁护栏朝着湖水滚去。
就在快要落入水中的时候,她在一片天旋地转中猛地打了个喷嚏瞬间惊醒,悬浮在了水面上空。
诺娅吐掉了口中的泥土和鼻孔里塞着的杂草,心里还在吐槽:“这巴黎的车站,下车就这么把乘客丢下去的?我怕不是遇到了劫匪吧!”
等她爬回公路上,眼前的景象早已如同地狱一般,她所坐的客车与对面驶来的车辆已经完全镶嵌在了一起。车头早已扭曲变形,破碎的玻璃与折断的铁皮卷成一团。
暴雨中仍在继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与铁锈味,温热粘稠的鲜血无处不在。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包裹在汽车的金属残骸之间,曾经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诺娅检查了自己身体确实毫发无损,只有头顶的绅士帽早已不知所终。
诺娅看着坐在她附近的几位乘客,因为受到了她梦中释放的铁甲咒的庇护,在如此惨烈的车祸中都只受到了轻伤。
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中,雨水混合着燃油的泄露流出的气味四处蔓延。她连忙挥动魔杖,用冰冷的雨水在两架客车残骸上形成冷却咒,阻止了不断升高的温度,避免因为油箱破裂造成致命的爆炸。
此刻,她已无暇顾及暴不暴露自己的巫师身份,手中释放了一个银白色光球,笼罩住所有尚有气息的幸存者。群体性的“愈合如初”咒语让伤者们的痛苦呻吟渐渐平息。伤口处的刺痛感,断裂的骨骼在魔法的作用下缓缓愈合。
车祸中的幸存者躺坐在路边,他们的眼中有庆幸,有悲伤,还有恐惧。
诺娅停止了释放治愈魔法,让他们先站到路边安全一些的地方躲躲雨。
诺娅用法语告诉他们:“快到我这边来,过来就安全了。”
他们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和犹豫,四五个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她身边。
诺娅用变形术把路边的石块变成了简陋的遮雨棚,让她们在这里躲雨,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她又用防水咒烘干这些麻瓜,给自己披上飞行斗篷,打算飞到附近看看这荒郊野外的有没有电话亭,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外国人能够解决的,必须要打电话报警。
诺娅在空中终于看到了一处电话亭,她连忙降落,进去拨通了法国诺曼底地区警察局的电话。
“喂?这里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暴雨天,我坐的客车和另外一架客车相撞了。死了很多人,现在你们赶紧……。”
但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打断:“这位女士,你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处于危险中。请不要占用我们宝贵的紧急线路来开玩笑,否则我们将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我没有开玩笑!”诺娅的声音几乎要吼出来,“雨下得很大,事故非常严重……”
“够了。”警察冷漠地说,“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接到你这样的骚扰电话,我们一定会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电话被挂断了。
诺娅握着听筒,气得浑身发抖。电话亭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愤怒和迷茫,她身上因为愤怒情绪波动而外溢的魔力把附近的一切都结上了冰霜。
她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暴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让我遇到这个法国警察,我无论如何都非要用魔法把他变成一只屁股长在头上的猪!
“哼,你们法国的破事谁爱管谁管,我一个英国人才不管呢!
爱死多少死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气鼓鼓的骂了好几句。
说完她摔门而出,离开了电话亭。
二十分钟后,她还是带着从附近小商店买的一大包食物和水,还有一袋保暖的衣物飞回了那几位麻瓜幸存者身边。
年纪最大的雅克大叔看到回来的时候她气呼呼的表情,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失落的脸上还是强装镇定,问她:“诺曼底的警察是不是不相信发生车祸,不愿意在暴雨天来救我们。”
诺娅只说了一句:“是。”
诺娅让他们不用太担心,等雨停了我会带你们安全的到达巴黎,这些死者也会被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