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推开公寓的房门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
“闪电？”他轻声呼唤，顺手将钥匙放在玄关的玻璃碗里。屋内一片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客厅里，真皮沙发的一角被撕开，露出里面雪白的填充物。茶几上的杂志散落一地，几个抱枕被咬得棉絮外露。
沈渊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撮银灰色的毛发，嘴角无奈地扬起，闪电拆家了——这是闪电对他晚归的抗议。
“看来今晚豹子要生气了……”他摇摇头，拿出手机查看家中的监控。
——晚上十点二十分
银灰色的猎豹在宽敞的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它时不时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
“呜——”闪电发出低沉的呜咽，锋利的爪子无意识地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几道痕迹。
它跳上沙发，用牙齿撕咬着靠垫，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对主人迟迟不归的不满。
突然，猎豹的耳朵警觉地竖起。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闪电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叼起放在玄关的皮质牵引绳，熟练地用前爪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猎豹矫健地钻了出去，正好与4502室出来的银发男人打了个照面。
——好的，沈渊知道了闪电的去向。
————
琴酒当时正要出门“工作”，黑色风衣下隐约可见枪械的轮廓。他冷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突然出现在走廊上的豹子。
闪电毫不见外地走到琴酒面前，放下嘴里的牵引绳，用鼻子往前推了推，然后期待地看着这个邻居。
琴酒挑眉，目光从猎豹身上移到他身后大开的房门，什么动静都没有——显然，那个种花家的留学生还没回来。
“想出去？”他低沉地问道，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跟一只动物说话。
闪电用脑袋蹭了蹭琴酒的手，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琴酒沉默了几秒，突然弯腰捡起牵引绳：“就当是……你求我帮的忙。”
他动作生疏却小心地将绳子系在闪电的项圈上，银色长发垂落时扫过猎豹的耳朵，引得后者抖了抖耳朵。
“走吧。”琴酒直起身，理了理风衣领子，“别给我惹麻烦。”
就这样银发男人和银色猎豹达成默契。
地下车库
伏特加正在擦拭琴酒的保时捷356A，听到脚步声抬头，墨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大。
“大、大哥？这……这是？”伏特加惊讶，他家大哥怎么牵了一只豹子过来，这……这哪来的豹子？
琴酒面无表情地牵着银灰色的猎豹走来，闪电优雅地迈着步子，对伏特加的震惊视若无睹。
“闭嘴。”琴酒冷冷地说，“少说话，开你的车。”
闪电轻车熟路地跳进保时捷后座，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后排空间。它舒适地趴下，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真皮座椅。
伏特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默默发动了车子。
琴酒从后视镜中观察着这只安静的猛兽，内心浮现一丝疑惑——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
保时捷356A在东京湾废弃码头的阴影中熄火。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车窗，闪电的耳朵警觉地转动着。
“待在车里。”琴酒解开安全带，黑色皮质手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后视镜里，猎豹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安静地趴着没动。
伏特加已经提前拖来了目标——一个被胶带封住嘴的组织叛徒。男人满脸是血，在看到琴酒风衣下露出的枪柄时剧烈挣扎起来。
“Gin……求求你……”胶带后的呜咽模糊不清。
琴酒从风衣内侧取出消音手枪，动作优雅得像在挑选红酒。他漫不经心地检查弹匣，银发在海风中飘动。
“你知道规矩。”枪口抵上叛徒的眉心，“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
“砰！”
枪声被海浪声完美掩盖。尸体像破布娃娃般倒下时，琴酒的目光扫过后车窗——闪电正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捕食者般的冷静。
“处理干净。”琴酒收起枪，对伏特加说道。转身时他瞥见猎豹的尾巴尖轻轻摆动，像是在评价他的枪法。
二十分钟后，保时捷停在港区仓库群。这次的目标是个瑟瑟发抖的财务主管，正被捆在椅子上。
“钱在哪？”琴酒用枪管抬起对方下巴。
“我、我不知道什么……”
“砰！”
子弹精准地打碎右膝盖骨。惨叫声中，琴酒慢条斯理地装填第二发子弹。
“看到我的宠物了吗？我的宠物饿了。”他看了眼后座的闪电，“你若还不说，下次打左腿，然后让它吃掉，那你就再也不能治疗好了。”
财务主管崩溃地吐出一个瑞士账户号码。琴酒核对完毕，突然调转枪口。
“你拖延了四分十二秒。”扣动扳机，“太久了。”
保时捷重新驶入夜色中。令琴酒意外的是，闪电全程都很配合。
只有一次，在路过一处公园时，闪电突然用爪子按下车窗按钮，敏捷地跳了出去。
“喂！”伏特加惊呼。
琴酒抬手制止了他，点燃一支烟：“等着。”
果然，十分钟后，银灰色的身影从灌木丛中钻出，嘴里还叼着一只……玩具飞盘？闪电骄傲地将战利品扔进车里，然后乖巧地跳回后座。
伏特加：“……”这里有一只会抢劫的豹子！
琴酒：“……开车。”
当保时捷再次停在公寓楼下时，已是凌晨三点。
电梯里，琴酒解开闪电的牵引绳，难得地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下次……”他顿了顿，似乎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别随便跟陌生人走。”
闪电歪着头看他，突然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琴酒的手，然后优雅地走向4501的房门——沈渊已经站在那儿，手里拿着那盒新鲜牛肉。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邻居先生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可以给你调一杯酒。”沈渊微笑着问。
琴酒恢复冷漠的神情，没有回复，转身走向自己的公寓，黑色风衣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沈渊蹲下身，将牛肉递给闪电：“玩得开心吗？”
猎豹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脸颊，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它的爪子上还沾着些许泥土，脖子上隐约带着一丝硝烟的气息。
沈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