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默与更漫长的谈判似乎终于结束。
萨格隆周身扭曲的光影微微平复,发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
“既然如此,我们这合作,便算达成了。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炎黄子孙,一诺千金。”嬴政负手而立,帝王威仪自然流露,语气不容置疑。
“如此甚好!”萨格隆点点头。
嬴政又道:“但合作的基础是坦诚。依照约定,把你们知晓的、关于这片浩瀚星海——天荒大宇宙的一切,尽数告知我们。我们需要知道,我们究竟身处何地,面对的又是怎样的格局。”
“理当如此。”萨格隆点了点头,他抬手一挥,一道由暗影能量构成的、略显模糊却宏大无比的星图在溶洞中央缓缓展开。
星图中,无数光点如恒河沙数,汇聚成四大片璀璨的星域。
“此乃天荒大宇宙之概貌,”萨格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接着讲述:“共分东、西、南、北四大域,每一大域,疆域之广,近乎无穷,粗略估算,辖制约七百五十个成熟宇宙,亦即三千大世界。三千大世界之下,统御十万中千世界,而每一中千世界,又下辖十个小千世界。层层叠叠,构成了这无垠宇宙的基本秩序。”
“三千大世界……十万中千……百万小千?!”纵然是见多识广的李世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撼。
其他人亦是心神摇曳,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宇宙的浩瀚。
赵匡胤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指向星图中一片相对黯淡的边缘区域:“如此广袤……那我们,究竟处于何方?”
萨格隆的指尖点向星图南域的一角,那里有三个异常明亮、彼此光晕略有交织的巨大光点,标记着“天神”、“飞仙”、“兽人”。
而在三大光点光芒笼罩的阴影边缘之下的之下,是一片更加暗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星域,其中零星散布着些许微光。
“你们如今所在的这片新生界域,便处于天荒大宇宙南域,天神宇宙、飞仙宇宙、兽人宇宙,这三大大千世界光芒所能勉强覆盖的下下界边荒之地。”萨格隆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接着又道:“此处在此之前,资源相对贫瘠,法则不全,故而被称为‘遗弃之地’或‘蛮荒星域’。你们周围,类似你们这样的小千世界,目前已知的有十八个。”
他的手指重点在那代表着“天神宇宙”的光晕边缘下下界划了一圈,那里有十个相对明亮的小光点,又带着侵略性的箭头,指向包括炎黄界在内的几处新生微光。
“如今发现你们,并已建立入侵通道的,便是隶属于天神大世界麾下的十大小千世界联盟。他们自诩为‘天神巡猎者’,实则是天神大世界扩张的爪牙与鬣狗,专司在边荒之地游弋,寻找像你们这样新生的、或是原本存在但不肯臣服的灵气世界,通过吞噬、同化,不断掠夺世界本源,以壮大自身,向上供奉,换取赏赐。”
教堂之中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敌人的来历、格局和目的终于清晰,带来的却是如山岳般的沉重压力。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打破了沉默,声音铿锵如铁:“知道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鼺睡?十日后,便依计行事,我们对你们所指认的、那些‘天神走狗’势力,发动雷霆一击,务必尽早除去这一大患,为我炎黄界争取喘息之机。”
“没问题!届时,我们会提供他们几个重要据点的详细布防图,以及核心人物的能力特点,我们联手一举剿灭他们。”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约定好,萨格隆代表的域外逃亡者们,向风逍他们拱手:“如此,各位,告辞!”
“告辞!”
送走萨格隆一行,教堂内凝重的气氛并未消散。
嬴政、李世民、朱标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始至终都显得异常平静,一言不发的风逍。
“风逍,”嬴政率先开口,眉头微蹙:“与这些域外逃亡者合作,虽为权宜之计,但……你说,我们此举,究竟是对是错?他们毕竟是异族,其心难测。”
风逍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教堂墙壁,看到了那无尽星空。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
“秦皇,此事无关对错,唯有得失。若我炎黄界足够强盛,如日中天,自然无需借力于此等惶惶丧家之犬,挥手间便可荡平一切魑魅魍魉。可惜,我们新生不久,底蕴浅薄,强敌环伺。”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位强者:“如今之势,犹如逆水行舟。为了生存,为了保存更多的元气与力量,以应对萨格隆所言、可能在三五年后便会降临的、来自那十大小千世界联盟主力的更大危机,暂时与这些更了解敌人、且与敌人有血仇的‘逃亡者’合作,借其力以制敌,是当前形势下,代价最小、收益最大的选择。生存面前,有些界限,不得不暂时模糊。”
李世民闻言,深深点头,感慨道:“风逍所言甚是。归根结底,唯有自身强大,方能无惧无畏,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此次合作,是危机,亦是警醒,更是我炎黄界砥砺锋芒的磨刀石。”
“正是此理。”风逍微微颔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对众人再道:“好了,诸位都回去好生准备吧。十日后那一战,关乎我界士气与未来一段时间的安宁,务必以雷霆万钧之势,犁庭扫穴。”
“好!”
他语气转冷:“届时,我也会亲自出手。对方阵营中那几名金丹圆满的头目,我会重点关注,尽量……不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
众人精神顿时一振,朱标抚掌大笑:“好!有风逍你亲自压阵出手,这下咱们就彻底稳了!定叫那帮天神走狗,有来无回。”
风逍起身,向他们拱手:“十日后再见!”
“十日后再见!”众人回礼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