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逍无法感知确切的时间,不知在迷雾世界走了多久多远的他,看着自己快速消散的身体。
这一刻他自然明白,三百日一次的朝生暮死时间终于结束,等待他的将是又一次的新生。
仙启三年九月初六,距离仙师进入迷雾高墙之后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四天。
整个卧虎镇的人,每天一早都会看向镇最中央所在的仙师院子,期待仙师回来,期待他告知迷雾高墙之后的真相。
这一天一早,风逍在自己的三层小阁楼的屋子里重新凝聚新生。
同时他也明确感受到自己朝生暮死的寿元期限从三百天增加到三千天了 。
此刻他也明白,看来自己突破到百甲境初期,不是没有增加寿元,而是需要把在磐石境的一次朝生暮死寿元耗尽,才能刷新啊!
一早过来,准备打扫的侍女焰灵姬,刚一推开门,便看到风逍凝聚出来的身体。
风逍意识入主身体,看着推门进来的焰灵姬笑着打起招呼:“早上好啊!”
“公子,你终于活着回来啦!”
“呜呜呜!”
看着冲进自己怀中,死死抱住自己,小声呜咽起来的美艳侍女,风逍有些懵。
不过随机露出笑脸,轻轻拍着焰灵姬后背安慰:“好啦,公子我可是仙师,是死不了的,你不用如此担心。”
“呜呜呜,奴家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害怕再一次无家可归,害怕再一次被无情抛弃。”
“好啦,松开我别哭了,要不然等下蓉儿、小无双她们过来见你如此,该笑话你啦。”
“我才不要。”
“灵姬姐姐,你不要什么呀?”
黄蓉的声音出现,焰灵姬像偷吃东西的小仓鼠,赶紧松开紧紧抱住的风逍,快速抹干自己的眼泪,转过身来,微笑打招呼:“蓉妹妹,早啊!”
“嘻嘻没有灵姬姐姐早。”
“那个我去给公子准备吃的,你们俩个先聊。”说着匆匆跑出去。
“逍哥哥,发什么呆,难不成在回味灵姬姐姐的怀抱不成。”
“没有,没有!”
“哼,最好如此!”
两人聊了一会,这才走下阁楼。
从焰灵姬口中知晓风逍回来的消息之后,众人没一会便都赶到风逍的小院子里了。
杨过他们见师父和蓉儿姐姐一起下来,蓉儿姐姐一脸开心,但与离去时并无二致的师父,他的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此前从未有过的凝重。
“风逍哥哥!”
“师父!”
王语嫣和杨过他们喊道。
“语嫣,过儿!”
回应他们之后,众人看到他沉重的脸色,心又提起来。
“风逍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王语嫣开口关切道。
“我没事!我们去卧虎演武场。”
“好!”
风逍一行人没有耽搁,直接向不远处占地面积不小的小卧虎镇中央的卧虎演武场赶去。
不多时便至,此刻演武场已经聚集不少人,又等一会,见来人差不多。
风逍直接对闻讯赶来的独孤求败、程咬金、傅采林以及妖兽首领白虎等核心人物沉声道:“所有能主事的人,都到齐了吧!”
“回仙师,都齐了。”
“好,那我便把迷雾高墙后面的所见所闻告知大家,也希望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
闻言,所有在演武场上的人类与妖兽双方有分量的首领,目光都聚焦在风逍身上。
“我等洗耳恭听!”
“好!”
风逍环视众人,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将他这数日在迷雾高墙之后的所见所闻,以一种尽可能清晰、却又难掩其骇人本质的方式,娓娓道来。
他描述了那片光怪陆离、法则崩坏的混沌之地,那里没有稳定的空间,没有连贯的时间,地火风水等基本元素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冲撞、衍生又毁灭。
他提到从世界之外砸落的、无法理解的物质和能量,提到了那些在混乱中扭曲诞生的、并非单纯生物的“原生”妖兽。
“……那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风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是一片正在生长的混沌,一个处于最剧烈‘阵痛期’的新生之土。我们所见的迷雾妖兽,不过是那片混沌在无序扩张中,无意间排出的、微不足道的‘残渣’和‘废气’。”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这个描述远超他们的想象。
风逍顿顿,抛出更惊人的推断:“我在其中艰难穿行,却根本探不到边界。据我观察其衍生的速度与混乱的规模初步推断,那片混沌想要初步稳定下来,形成我们所能理解的、相对稳固的天地法则,至少……还需要百年。”
“百年……”有人喃喃道。
“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风逍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震惊的脸,“最关键的是,一旦它真的稳定下来,那片新生天地的最终疆域……其广阔程度,恐怕将达到我们如今整个综武世界已知面积的——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不止!”
“什么?!”
“千百倍,甚至万倍?!”
“这……这怎么可能?!”
演武场上瞬间哗然。
就连一向沉稳的独孤求败、宋缺、程咬金、傅采林,乃至的白虎,青鸾等妖兽首领都骇然变色。
这个数字带来的冲击力,足以颠覆任何认知。
那将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新世界。
“这意味着无尽的资源,也意味着……无法估量的危险。”风逍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我们如今对付的迷雾妖兽,可能只是那片混沌之地最弱小、最不堪的产物。当它真正孕育成熟,谁能知道其中会诞生何等可怕的存在?”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北方,语气沉重如山:“而我们头顶那道深渊裂缝……恐怕不仅仅是入侵的通道。它更像是一个偷窥者,等入侵者大量而来,就会窃取属于我们的机缘,也将为我们这个世界,带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关乎存亡的……巨变时代。”
风逍的讲述结束,整个偌大的卧虎演武场上陷入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石破天惊的信息。
他们原本以为是在抵御妖兽入侵,现在才明白,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正在疯狂膨胀的、新世界的“胎动”。
他们不是在守国门,而是在为等待一个无法想象的新世界的诞生。
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但同时,一种更加强烈的紧迫感和决心,也在众人眼中点燃。
知道敌人的真正面目,虽然可怕,却也让他们明确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