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市的午后飘着细雨,湿漉漉的柏油路倒映着商铺的霓虹,林渊撑着伞走在街头,眼神还带着之前杀人后的亢奋。自从上次打死骂外卖员的女人后,他就偏执地将“外卖员”归为“绝对的弱者”,觉得这个群体只会被欺负,从不会犯错——直到他走到巷口的居民楼下,听到了一阵暴躁的咒骂声。
“操你妈的!什么破地址!导航都找不到,你是不是故意耍老子?”外卖员骑着电动车,手里攥着餐盒,对着手机话筒吼得唾沫横飞。雨水打湿了他的蓝色工装,头盔歪在一边,脸上满是不耐烦。
二楼的窗户突然推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探出头,声音带着哭腔:“师傅,我给你发定位了,你再往前开五十米就是小区大门,我下去接你好不好?别骂了,我孩子还在睡觉……”
“接我?早干嘛去了?”外卖员非但没消气,反而更凶了,他一把将餐盒扔在电动车筐里,翻了个白眼,“这单我不送了!爱找谁送找谁送!老子还不伺候了!”
女人急得声音都在发抖:“师傅,我孩子饿了,等这餐饭呢,你别送回去好不好?我多给你加十块钱配送费,我现在就下去!”她说着就要往下跑,可外卖员已经发动电动车,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十块钱?打发要饭的呢?你以为你是谁?”
林渊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手里的伞被捏得变形。他原本以为外卖员都是被欺负的好人,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因为自己找不到地址,对着顾客破口大骂,还故意刁难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这在他眼里,就是“弱者反噬”,是比之前那个骂人的女人更可恶的“恶”。
“你给我站住。”林渊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扔掉伞,快步朝着外卖员走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神里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那是杀戮欲即将爆发的征兆。
外卖员刚骑出没两步,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是个陌生男人,顿时嚣张起来:“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滚开,别挡道!”
林渊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一把抓住外卖员的胳膊,将他从电动车上拽了下来。外卖员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餐盒掉在雨水里,饭菜撒了一地。“你他妈疯了?”外卖员爬起来,挥拳就要打林渊,却被林渊一把掐住了脖子。
“疯?”林渊的手指越收越紧,眼神猩红地盯着外卖员,“你对着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骂脏话,故意不送外卖,你才疯了!你这种人,也配当外卖员?也配被人同情?”
外卖员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成了紫红色,双手拼命抓着林渊的手腕,双脚在地上胡乱蹬着。他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渊的眼神越来越疯狂,手指的力气越来越大。
“你不是很能骂吗?继续骂啊!”林渊凑近他的脸,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你不是要把外卖送回去吗?我让你永远送不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有人认出林渊是之前杀人的“恶魔”,吓得赶紧缩回屋里;有人想报警,却被同伴拉住——谁也不敢招惹这个眼神发红、下手狠辣的男人。二楼的女人也跑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吓得瘫在台阶上,捂着嘴不敢出声。
“咯吱——”颈椎断裂的脆响在雨水中格外刺耳。林渊猛地发力,双手狠狠一拧,外卖员的脖子瞬间被掐爆,鲜血和碎肉喷溅而出,溅在林渊的脸上和衣服上。他松开手,看着外卖员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因为窒息和外力挤压,竟然真的凸了出来,挂在眼眶外,看起来恐怖至极。
“快看看!”林渊红着眼睛,对着周围躲在窗户后的人嘶吼,声音里满是疯狂,“快看看他的眼珠子!都爆出来了!这就是欺负好人的下场!”
他蹲下身,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外卖员凸出来的眼球,看着它在雨水中滚动,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雨水冲刷着地上的鲜血,将红色的水流带进下水道,却冲不掉林渊脸上的疯狂,也冲不掉这场杀戮带来的恐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有人还是偷偷报了警。林渊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血迹,眼神里的亢奋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冰冷的平静。他没有跑,反而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像是在等待什么。
苏晚、厉沉舟、温然、陆泽很快也赶了过来,他们是感应到林渊的灵气波动不对劲,才匆匆赶过来的。看到地上的尸体和林渊脸上的血迹,苏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林渊,你又杀人了……你明明知道,他只是态度不好,不是十恶不赦……”
“态度不好?”林渊转过头,眼神里满是嘲讽,“他对着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骂脏话,故意刁难,这就是恶!你们不是说要帮好人吗?为什么现在又拦着我?”
厉沉舟皱着眉,上前一步挡住林渊:“跟我们走,警察快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林渊冷笑一声,推开厉沉舟,“我为什么要走?我杀的是恶人,我没做错!你们要走你们走,我不走!”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雨水中闪烁。陆泽急了,伸手想强行拉走林渊,却被林渊甩开:“别碰我!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拦我!以后再看到这种恶人,我还是会杀!”
苏晚看着林渊偏执的样子,心里满是无力。她知道,林渊已经彻底走火入魔,谁也拉不回来了。“我们走。”她对着厉沉舟、温然、陆泽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别管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三人看着苏晚,又看了看执意留下的林渊,最终只能无奈地跟着苏晚离开,消失在巷口的雨幕中。
警车很快停在巷口,警察们举着枪,小心翼翼地靠近林渊:“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林渊没有反抗,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还带着一丝笑:“他是恶人,我杀了他,我没做错……”
警察们冲上前,将林渊按在地上,戴上手铐。他没有挣扎,只是任由警察将他押上警车,眼神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疯狂。
林渊被押走后,警察们处理了现场。周围的邻居终于敢走出家门,看着地上的血迹和被抬走的尸体,脸上满是恐惧和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招惹到这个“恶魔”,也恐惧这样的杀戮还会发生。
二楼的女人看着空荡荡的巷口,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原本只是想给孩子点份饭,却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惨剧。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感谢林渊“帮”了她,还是该害怕这样的“帮助”。
警车驶离小巷,林渊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他依旧觉得自己没做错,依旧觉得那些“欺负好人的人”都该杀。可他不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奇侠,而是一个被杀戮欲操控的恶魔——他用自己的标准定义“恶”,用极端的暴力宣泄愤怒,最终只会将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拖进毁灭的深渊。
雨还在下,冲刷着城市的街道,却冲不掉这场杀戮留下的阴影。新城市的平静,再次被打破,人们不知道,下一个“恶魔”会在哪里出现,也不知道,这样的恐惧,还要持续多久。而林渊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他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或者,在下次杀戮中,彻底走向毁灭。
暴雨拍打着警局的玻璃窗,值班室里的灯光昏黄,几个警察正对着电脑整理林渊的卷宗,键盘敲击声和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陆泽躲在对面大楼的阴影里,手里的双节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冷硬的金属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安定——自从看到林渊被警察押上警车,他心里的火气就没停过,在他眼里,林渊杀的是“恶人”,警察不分青红皂白抓人,就是在“助纣为虐”。
“就是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抓了林渊。”陆泽盯着值班室里的警察,眼神里的戾气越来越重。他想起之前和林渊一起“惩恶”的日子,想起林渊为了保护弱小动手杀人的模样,更觉得这些警察是在“帮恶惩善”。
晚上十点,警局里的人渐渐少了,只有值班室和羁押室还亮着灯。陆泽深吸一口气,推开楼道的防火门,像一道黑影般窜进警局。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惊醒,又很快熄灭,他贴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很快就摸到了值班室门口。
“砰!”陆泽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手里的双节棍直接朝着离门最近的警察挥去。那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双节棍砸中后脑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了桌上的卷宗。
其他警察吓得瞬间站起来,有的伸手摸枪,有的想按警报器。“你是谁?想干什么!”值班队长拔出配枪,对准陆泽,声音里满是警惕。
“我是谁?”陆泽冷笑一声,双节棍在手里舞出残影,“我是来救林渊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抓好人,今天就给你们点教训!”他说着,猛地冲向拔枪的警察,双节棍横扫过去,打在对方的手腕上。“哐当”一声,手枪掉在地上,警察惨叫着捂住手腕,指骨已经被打断。
剩下的几个警察见状,纷纷抄起桌上的警棍反击。陆泽却丝毫不慌,双节棍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警察的要害——砸肩膀、敲膝盖、击后脑,惨叫声在值班室里此起彼伏。一个警察想从背后偷袭,被陆泽反手一棍砸中肋骨,当场蜷缩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短短几分钟,值班室里的五个警察就全被打倒在地,有的昏迷,有的还在痛苦呻吟。陆泽踩过地上的血迹,捡起地上的钥匙,转身朝着羁押室走去。走廊里的警报器终于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夜空,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其他警察赶了过来。
“没时间耽误了。”陆泽加快脚步,用钥匙打开羁押室的门。林渊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是陆泽,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陆泽拉起林渊,“别废话,警察快过来了,赶紧走!”
林渊没有动,反而皱起眉:“我为什么要走?我没做错,他们抓我本来就不合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陆泽急了,一把抓住林渊的胳膊,“外面来了好多警察,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警察的喊叫声:“不许动!把人放下!”十几个警察举着枪,朝着羁押室围过来,枪口齐刷刷地对准陆泽和林渊。
陆泽将林渊护在身后,手里的双节棍握得更紧,眼神警惕地盯着逼近的警察:“想抓他,先过我这关!”
“陆泽,别冲动!”林渊拉住他的胳膊,“他们人多,还有枪,我们打不过的。”
“打不过也要打!”陆泽甩开林渊的手,“你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你被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抓走!”他说着,突然朝着警察冲过去,双节棍对着最前面的警察挥去。
“开枪!”值班队长大喊一声,可警察们看着冲过来的陆泽,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他们怕误伤同伴,更怕事情闹大。就是这犹豫的瞬间,陆泽已经冲到了跟前,双节棍砸倒两个警察,又抓起地上的警棍,朝着其他人扔过去。
混乱中,林渊也不得不动手。他凝聚灵气,变出一把钢筋,朝着警察的腿扫去。警察们被两人的凶猛打法吓住,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陆泽趁机拉着林渊,朝着警局后门跑去:“快!从这里走!”
两人冲出后门,钻进早已准备好的面包车。陆泽发动汽车,猛踩油门,面包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远,陆泽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
林渊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陆泽,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兄弟。”陆泽抹了把脸上的汗,笑了笑,“不过下次你可别这么冲动了,要是今天我没来,你说不定真要被他们关起来。”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看着陆泽疲惫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动摇——或许,他之前真的太偏执了?可一想到那些“恶人”的嘴脸,他又很快将这丝动摇压了下去。
面包车驶进城郊的废弃工厂,苏晚、厉沉舟、温然早已在里面等着。看到两人平安回来,苏晚松了口气,却还是皱着眉说:“陆泽,你不该去警局救人的,这样只会让警察更盯着我们,我们以后更难藏身了。”
“我知道。”陆泽坐在地上,拿起水瓶喝了一口,“可我不能看着林渊被抓走,他是我们的兄弟,而且他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苏晚提高了声音,“他不分青红皂白杀人,这就是错!陆泽,你跟他一样,都被‘兄弟情’和‘戾气’冲昏了头!”
厉沉舟拦住争执的两人,沉声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警察肯定已经加大了搜捕力度,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去下一个地方。”
温然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以后我们不能再分开行动了,林渊和陆泽都太冲动,必须有人看着他们,避免再惹出麻烦。”
林渊和陆泽没有反驳,他们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冲动了。五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趁着夜色,驾驶着面包车,朝着下一座城市驶去。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痕迹彻底冲刷掉。陆泽握着方向盘,心里却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了——他救了林渊,却也让所有人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他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兄弟情”,所谓的“帮理”,是不是真的正确?
林渊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眼神复杂。他知道陆泽是为了他好,可他也明白,自己的行为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或许,他真的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
可这份念头,在他们抵达下一座城市,看到有人欺负弱小的那一刻,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林渊眼里的戾气再次燃起,陆泽也再次选择站在他身边——他们就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明知冲动会带来麻烦,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无法停止杀戮的脚步。
警车的灯光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可追逐的阴影,却始终笼罩在他们头顶。他们不知道,这样的逃亡和杀戮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何方——是救赎,还是毁灭?没人能给出答案,只能在黑暗的道路上,继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