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菜市场挤满了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着鱼虾的腥味飘在空气里。苏晚拎着竹篮蹲在摊位前挑西红柿，指尖刚碰到一颗泛红的果子，后颈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有人猛地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是厉沉舟。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领口卷着边，下巴上冒着青茬，眼神里带着熟悉的恶意。没等苏晚反应，他突然偏过头，一口浑浊的唾沫“呸”地吐在她脸上，顺着脸颊滑到下巴，黏腻地挂在皮肤上，还带着一股劣质烟草和酒混合的酸臭味。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在苏晚身上，有惊讶，有同情，还有人忍不住别过脸去。苏晚的身体僵住了，手指紧紧攥着竹篮的把手，指节泛白，脸颊上的唾沫像带着刺，扎得她皮肤发烫，屈辱感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眼眶瞬间就红了。
厉沉舟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不敢擦？苏晚，你不是很能耐吗？以前跟林渊一起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怂？”
苏晚死死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知道厉沉舟就是想激怒她，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失态，可她偏不。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起手，没有去擦脸上的唾沫，反而蘸着那团黏腻的液体，像抹洗脸水似的，在脸颊上轻轻擦了两下，甚至还抬手抹过下巴，将残留的唾沫也蹭在脸上。
这个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连厉沉舟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以为苏晚会哭会闹，会像以前那样被他轻易激怒，可她竟然把唾沫当洗脸水，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硬生生扛下了这份屈辱。
“厉沉舟，”苏晚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唾沫痕迹，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也就这点能耐了。除了往人脸上吐唾沫，你还会干什么？”
厉沉舟被她的话噎住了，心里的恶意瞬间变成了怒火。他伸手想去抓苏晚的头发，却被旁边卖菜的大妈一把拦住：“小伙子，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光天化日的，太不像话了！”
“就是！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旁边的摊主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厉沉舟，“赶紧道歉！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厉沉舟拍照，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流氓”“没素质”。厉沉舟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又看了看苏晚平静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苏晚一眼：“你给我等着！”然后推开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厉沉舟走后，卖菜的大妈赶紧递了张纸巾给苏晚：“姑娘，快擦擦吧，多脏啊。这种人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值得。”
苏晚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对着大妈笑了笑：“谢谢您，阿姨，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脸都被他吐成这样了。”大妈看着她，满脸心疼，“这种人就是疯子，以后见到他躲远点，别再让他欺负你了。”
苏晚点点头，谢过周围帮忙的人，拎着竹篮慢慢走出菜市场。阳光刺眼，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刚才强装的平静瞬间崩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混着脸上残留的唾沫痕迹，狼狈不堪。
她走到街角的公共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直到皮肤被冻得发红，才停下。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自己，她心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厉沉舟这样反复折磨？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林渊打来的。苏晚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林渊。”
“晚晚，你在哪？我刚从批发市场回来，买了你爱吃的草莓。”林渊的声音带着笑意，温暖而熟悉。
听到林渊的声音，苏晚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点哽咽：“林渊，我在街角的卫生间，厉沉舟他……他往我脸上吐唾沫了。”
电话那头的笑声瞬间消失，林渊的声音变得急促：“你没事吧？他还对你做什么了？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苏晚靠在卫生间的墙上，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没过多久，林渊就跑了过来，看到苏晚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心疼得不行：“晚晚，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晚摇摇头，靠在林渊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林渊，我好怕……他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我？我已经躲着他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我？”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林渊紧紧抱着苏晚，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里满是愤怒，“我们报警，这次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不能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你了！”
苏晚点点头，在林渊的陪伴下，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警。警察听了苏晚的叙述，又调取了菜市场的监控录像，确认了厉沉舟的违法行为，立刻展开调查，很快就找到了厉沉舟的行踪。
厉沉舟被带到派出所后，一开始还拒不承认自己往苏晚脸上吐唾沫，说只是“不小心”。可当警察拿出监控录像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因为侮辱他人，厉沉舟被处以五日的行政拘留。
听到这个结果，苏晚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林渊陪着她走出派出所，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心疼地说：“晚晚，要不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用见到厉沉舟了。”
苏晚看着林渊，心里满是感激。她知道林渊是为了她好，可她也不想因为厉沉舟，再次逃离自己熟悉的生活。她摇了摇头：“林渊，我们不逃了。这次他被拘留了，应该会收敛一点。如果我们一直逃，他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会一直跟着我们。”
林渊看着苏晚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不逃了。以后我每天都陪着你，不管他再耍什么花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从那以后，林渊每天都陪着苏晚去菜市场买菜，去花店打理生意，寸步不离。厉沉舟拘留期满后，果然收敛了很多，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骚扰苏晚，只是偶尔会在远处偷偷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恶意，却不敢再靠近。
苏晚知道，厉沉舟只是暂时蛰伏，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因为她知道，林渊会一直陪着她，还有周围的邻居和熟客，都会站在她这边。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有了对抗厉沉舟的勇气。
花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苏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她不再把厉沉舟的恶意放在心上，而是专注于经营花店，专注于和林渊的生活。她知道，最好的反击不是和厉沉舟纠缠，而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让他知道，他的恶意根本无法摧毁她的幸福。
偶尔，苏晚还是会想起那天在菜市场的屈辱，想起自己把唾沫当洗脸水的样子。但她不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那是一次成长——她学会了在屈辱中保持平静，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对抗恶意，学会了珍惜身边的人，珍惜眼前的生活。
林渊看着苏晚越来越开朗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苏晚已经慢慢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变得越来越坚强。他会一直陪着她，一起经营花店，一起面对未来的困难，一起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
而厉沉舟，看着苏晚和林渊的生活越来越好，心里的嫉妒和愤怒越来越深，却再也不敢轻易骚扰他们。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摧毁他们的幸福，只能在远处看着，在无尽的恶意和不甘中，慢慢被遗忘。
阳光洒在花店的玻璃门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苏晚和林渊一起整理着刚到的鲜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只要心里还有希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未来的日子，会充满阳光和温暖，会充满属于他们的幸福。
深秋的风裹着枯叶，在巷口打着旋。苏晚刚锁上花店的门，转身就撞进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是厉沉舟。他穿着件皱巴巴的黑色夹克，领口沾着油污，眼神浑浊，显然又喝了酒。
没等苏晚推开他，厉沉舟突然偏过头，带着酒臭的唾沫“呸”地吐在她脸上，黏腻的液体顺着颧骨滑到嘴角，还挂着一丝浑浊的丝缕。周围路过的两个邻居停下脚步，眼神里满是惊讶，却没人敢上前——之前有人劝过架，反被厉沉舟骂了回去，谁都知道他是个惹不起的疯子。
苏晚的身体僵住了，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上一次他往她脸上吐唾沫，她用唾沫当洗脸水扛下了屈辱，可这次，那股酸臭的酒气直冲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厉沉舟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笑得更放肆了，伸手想去捏她的下巴：“怎么？又想装清高？苏晚，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愣住了——苏晚抬起头，没有擦脸上的唾沫，反而微微偏过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嘴角那道黏腻的痕迹，将那口带着酒臭的唾沫，一点点卷进了嘴里。
空气瞬间凝固了。路过的邻居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别过脸；厉沉舟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苏晚，声音都在发颤：“你……你疯了？！”
苏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还残留着唾沫的痕迹，却异常平静地看着厉沉舟，甚至还轻轻咽了一下，像是在回味什么。“疯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厉沉舟，你不是就想看着我狼狈吗？不是想让我难受吗？现在，你满意了？”
厉沉舟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刚才的嚣张瞬间没了踪影。他见过苏晚哭、见过苏晚怒、见过苏晚怕，却从没见过她这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又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劲，仿佛刚才吞下的不是唾沫，而是他的尊严。
“你……你就是个疯子！”厉沉舟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转身就想跑，却被苏晚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攥得厉沉舟手腕生疼。
“跑什么？”苏晚凑近他，脸上的唾沫痕迹还没干，气息里却没有丝毫慌乱，“你不是喜欢欺负我吗？不是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恶心我吗？怎么，现在我接下了，你倒怕了？”
厉沉舟想甩开她的手，可苏晚攥得太紧，他挣扎了几下，反而被苏晚拽得一个趔趄。周围的人慢慢围了过来，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这男的也太过分了，往人脸上吐唾沫”“这姑娘也太刚了，竟然……”“赶紧报警吧，别再让他欺负人了”。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厉沉舟心上，他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想骂苏晚，却被她的眼神堵得说不出话。苏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脸上残留的唾沫，动作平静得像在擦灰尘。
“厉沉舟，”她把擦过脸的纸巾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我告诉你，你能用的手段，也就这么点了。往我脸上吐唾沫，你觉得是侮辱我？其实是在侮辱你自己——你除了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找存在感，还能做什么？”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扎在厉沉舟的痛处。他以前是呼风唤雨的厉氏集团董事长，现在却成了靠欺负女人找乐子的酒鬼，连自己都觉得窝囊。可这份窝囊，转眼又变成了怒火，他指着苏晚，声音嘶哑：“你别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
“你想怎么样？”苏晚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再往我脸上吐一次？还是像上次那样开车撞我？或者把我关在狗笼子里？厉沉舟，你尽管来。我苏晚要是再怕你一次，我就不姓苏！”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有人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对着手机喊：“喂，警察吗？这里有人故意侮辱他人，还想动手，你们快来！”
厉沉舟听到“报警”两个字，彻底慌了。上次他因为往苏晚脸上吐唾沫被拘留了五天，这次要是再被抓，肯定会判得更重。他狠狠瞪了苏晚一眼，转身就跑，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巷尾，连回头都不敢。
看着他的背影，苏晚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胃里的翻江倒海再次涌上来，她捂着嘴，快步跑到旁边的垃圾桶旁，剧烈地干呕起来。刚才那口唾沫的酸臭味还在嘴里弥漫，让她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晚晚！你怎么样？”林渊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菜，看到苏晚干呕的样子，赶紧跑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厉沉舟又欺负你了？”
苏晚干呕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她抬起头，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泪水，却摇了摇头：“我没事……他就是往我脸上吐了口唾沫，我……”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把唾沫舔进了嘴里，可林渊看着她脸上残留的痕迹，再结合周围人的议论，瞬间就明白了。
“他竟然又对你做这种事！”林渊的眼睛瞬间红了，心疼地捧着苏晚的脸，“晚晚，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你要是难受，你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报警，没必要……”
“我不想再被他看笑话了。”苏晚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他就是想让我哭、让我闹、让我狼狈，我偏不。林渊，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每次都被他吓得躲在你身后，我想自己站起来，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怕他了。”
林渊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心里又疼又暖。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站起来。以后不管他再耍什么花样，我们都一起面对，再也不让他欺负你。”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根据周围人的证词和录像，很快就锁定了厉沉舟的行踪，在他常去的小酒馆里抓住了他。这一次，因为屡教不改，加上有侮辱他人的现行证据，厉沉舟被处以十日行政拘留，还被罚款五百元。
苏晚和林渊去派出所做笔录时，警察也忍不住安慰苏晚：“姑娘，你放心，这次我们肯定严肃处理，不会再让他轻易骚扰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自己硬扛，第一时间报警，我们会保护你的。”
苏晚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从派出所出来，林渊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晚晚，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刚才肯定吓坏了，也没好好吃饭。”
苏晚笑着点头，任由林渊牵着她，往巷口的小面馆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苏晚知道，虽然今天受了委屈，但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害怕、只会哭泣的苏晚了，她可以勇敢地面对厉沉舟的恶意，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厉沉舟拘留期满后，果然收敛了很多。他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骚扰苏晚，甚至在路上遇到苏晚和林渊，都会绕着走，眼神里满是忌惮。苏晚知道，他是真的怕了，怕她的倔强，也怕再次被拘留。
日子慢慢恢复了平静，花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苏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她不再把厉沉舟放在心上，而是专注于打理花店，专注于和林渊的生活。偶尔想起那天的事，她还是会觉得恶心，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她终于摆脱了厉沉舟带来的恐惧，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林渊看着苏晚越来越开朗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苏晚已经真正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勇敢。他会一直陪着她，一起经营花店，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一起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
深秋的巷口，落叶依旧在风中打转，可再也没有那个带着酒气的身影来骚扰苏晚。阳光正好，花香满溢，苏晚和林渊并肩走在巷子里，手牵着手，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充满阳光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