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断了的胳膊和掉在一旁的舌头还在渗着血,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彻底没了动静——眼仁翻白,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苏晚握着铁锹的手一松,铁锹“哐当”砸在地上,她看着满手的鲜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发颤:“她……她死了?我们……我们杀了人……”
陆泽也放下了斧子,脸上的疯狂褪去,剩下的全是慌乱,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踩在血水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厉总,现在怎么办?她死了,警察肯定会查……”
厉沉舟却很平静,他蹲下身,用脚尖踢了踢苏柔的尸体,确认人已经死透后,才站起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毫无波澜:“喂,是我。来派出所处理点‘垃圾’,手脚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慌了神的苏晚和陆泽,皱了皱眉:“慌什么?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我上面有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背溅到的血,“一会儿有人来处理尸体,你们俩跟我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晚还是没缓过来,眼泪掉个不停:“可……可肖瑶的仇报了,我们却成了杀人犯……”
“杀人犯?”厉沉舟冷笑一声,把用过的湿巾扔在地上,“苏柔是罪有应得,这叫为民除害。再说,只要没人知道,就不算杀人。”
话音刚落,派出所门口就传来了汽车引擎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黑色的大袋子,对厉沉舟恭敬地颔首:“厉总。”
厉沉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处理尸体:“快点,别耽误时间。”
那几人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把苏柔的尸体、断胳膊和舌头一起装进黑袋子,又用特殊的清洁剂擦拭地上的血迹,很快就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淡淡的消毒水味,仿佛刚才的惨烈从未发生过。
厉沉舟拍了拍苏晚和陆泽的肩膀:“走了。”
苏晚和陆泽对视一眼,虽然心里还是怕,但在厉沉舟的催促下,还是跟着他往外走。路过门口时,躲在一旁的警员们都低着头,没人敢看他们;所长更是从办公室探出头,确认他们要走,才松了口气。
坐上车后,厉沉舟发动车子,这次没有飙车,速度平稳得反常。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逐渐熟悉的街道,心里却一片冰凉——她以为的“报仇”是让苏柔付出法律代价,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而她和陆泽,也彻底被拖进了这摊浑水里,再也回不去了。
陆泽坐在副驾,双手紧紧攥着,时不时偷瞥厉沉舟,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轻微声响,压得人喘不过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厢内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突然,苏晚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激动,她猛地探身,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用力往旁边一扭!
厉沉舟根本没防备,方向盘被强行掰动,车子瞬间失去控制,朝着路边的大树冲了过去。“哐当——”一声巨响,车头狠狠撞在树干上,保险杠瞬间变形,玻璃碎片溅了三人一身。
苏晚、厉沉舟和陆泽的额头都重重磕在前面的硬物上,鲜血立刻渗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厉沉舟缓过劲来,捂着流血的额头,转头对着苏晚怒吼:“你他妈有病啊!想死别拉着我们!”
苏晚也没管额头上的疼,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委屈,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有病?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之前还亲吻苏柔!她是杀了肖瑶的凶手啊!你怎么能对她做那种事!你根本就没把肖瑶的死放在心上!”
陆泽也捂着额头,看着争吵的两人,皱着眉劝道:“别吵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看看车子还能不能开,一会儿要是有人经过就麻烦了!”
可苏晚根本不听,继续对着厉沉舟喊:“你说你是为肖瑶报仇,可你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假的!你亲吻凶手的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就是个骗子!”
厉沉舟被她吵得心烦意乱,又疼又气,伸手就要去推苏晚:“你疯够了没有!当时不那样做,怎么让苏柔放松警惕?你以为报仇那么容易?”
“放松警惕需要亲吻吗?”苏晚躲开他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你就是被她迷惑了!你对不起肖瑶,也对不起我!”
两人在变形的车厢里扭打起来,额头的鲜血蹭得满脸都是。陆泽夹在中间,一边要拉架,一边还要留意外面的动静,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再这么闹下去,不等别人发现,他们自己先得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