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林渊带着两个壮汉进来了,肖瑶正盯着孩子的小被褥掉眼泪呢。脑子里还回忆着不久前哄孩子睡觉,那小家伙攥着她的手指头不放,小嘴巴撅着,喘气儿轻轻的,被窝里暖烘烘的,全是奶香味儿。眼泪掉在带碎花的被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她听见声音,猛地抬头,脸上的泪还没擦干,眼里那份柔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要吃人似的凶狠。
没等林渊开口说废话,肖瑶已经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顺手抄起旁边的搪瓷水杯,劈头盖脸就朝林渊砸过去。热水泼了他一脸,杯子也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林渊“哎哟”一声,还没缓过劲,肖瑶已经踩着床蹦起来,举着刀就冲他心口扎。
“去你妈的。”她声音里裹着淬了毒似的狠劲,完全没了刚才的柔情。
“你找死!”林渊吓得赶紧往后躲,撞到身后的壮汉才没被扎中,肋骨上还是被刀刃划了道血口子。旁边两个壮汉见状,伸手就来抓肖瑶,她反手一刀柄砸在左边那人太阳穴上,同时抬脚狠狠踹向右边那家伙的裆部,下手又快又狠,专往疼处招呼。
“疯了吧你!”林渊捂着流血的肋骨,抓起旁边的输液架就往肖瑶身上抡。肖瑶也不躲,硬生生用胳膊挡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却死死抓住输液架的钢管,借着林渊自己的力气往回拽,另一只手里的刀直接就朝他肚子捅过去。
“你以为我还能让你随便拿捏?”肖瑶眼睛瞪得像要冒火,刀尖都快碰到林渊肚子了,被那个没被踹到要害的壮汉从后面死死抱住。她想都没想,反手就拿刀往后戳,那壮汉“嗷”一嗓子松开手,肩膀上立刻多了个血窟窿。
林渊趁这功夫退了几步,看着屋里一片混乱,肖瑶脸上溅了点血,眼神狠得吓人,他又惊又气地吼:“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少废话!”转身又要扑上去。
反手就要把水果刀再捅向林渊,没防备另一个捂着裆部慢慢爬起来的壮汉。那家伙瞅准空子,猛地扑上来抱住她的腰,使劲把她往地上一摔。后脑勺“咚”地磕在床腿上,肖瑶眼前一黑,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撑着起来,林渊已经冲过来,一脚踩住她的手腕,疼得她手指头都蜷起来了。刚才被戳穿肩膀的壮汉也忍着疼扑上来,扯过床单一角死死捆住她的胳膊。肖瑶张嘴想骂,林渊照着她肋下就踹了一脚,疼得她“唔”了一声,浑身上下的劲儿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
“再敢动一下试试?”林渊低头盯着她,眼里全是狠劲,“真当老子治不了你?”
肖瑶被按在地上,头发乱糟糟地贴在汗淋淋的额头上,嘴角却咧开个带血的冷笑。手腕被踩得发麻,她还是使劲瞪着林渊,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的脸刻进骨子里似的。
他掏出块黑布蒙上肖瑶的眼睛,被拖拽着穿过走廊时,肖瑶默数着脚步声,指尖的水果刀被攥得更紧。
这时候厉沉舟刚走到医院楼下,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林渊的笑声:“厉总,你女人在我手上。想让她活命,就自己一个人来后山的废工厂。记住,别耍花样。”
电话一挂,厉沉舟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他转身就往停车场跑,心里头“咚咚”狂跳——不管肖瑶怎么想,他不能让她出事。
天黑得跟泼了墨似的,后山的废工厂里,铁锈味混着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厉沉舟推开“吱呀”响的铁门,就见肖瑶被松松地绑在柱子上,嘴里没塞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被绑的不是她自己。
林渊坐在旁边的破桌子上,手里摆弄着短弩:“你倒是真敢来。”
“放了她。”厉沉舟攥紧拳头,指关节都白了。
“放了她?”林渊笑了,“那我的仇怎么办?你孩子没了,我被你追得像条狗,这笔账,总得算清楚吧?”
他突然站起来,短弩对准肖瑶:“要么,你自己捅自己三刀,我放她走。要么,我现在就送她去陪你那早夭的孩子。”
肖瑶扫了厉沉舟一眼,嘴角撇出个冷笑:“别管我,他就是想用我逼你。你要是怂了,才真成废物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弓起身子,手腕猛地发力挣开那并不牢固的绳结,藏在掌心的水果刀“噌”地出鞘,反手就朝身后的壮汉捅去。那壮汉没防备,痛呼着倒下,另一个刚反应过来,肖瑶已经矮身躲过抓来的手,刀柄狠狠砸在他的膝盖上。
“找死!”林渊没想到她会反抗,怒吼着扣动扳机。厉沉舟猛地扑过去想挡,却见肖瑶已经侧身翻滚,弩箭擦着她的肩头钉进柱子里。
肖瑶落地时顺势抄起地上的铁棍,眼神冷得像冰:“林渊,你以为我真任你拿捏?”
林渊被她突如其来的狠劲惊住,厉沉舟抓住这功夫,拔出折叠刀扔过去,刀刃擦着林渊的胳膊飞过,钉在柱子上。
“抓住她!”林渊吼着扑向肖瑶,短弩横扫过来。肖瑶不闪不避,铁棍直捣他的手腕,只听“哐当”一声,短弩掉在地上。
两个壮汉忍着痛扑上来,肖瑶旋身避开一人的冲撞,铁棍反手砸在另一人后脑。厉沉舟忍着冲过来时撞到硬物的钝痛,抬脚踹向林渊的腰,将人狠狠掼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警笛声。林渊脸色一变,骂了句脏话,爬起来就往工厂里头跑。
“别让他跑了!”厉沉舟吼着想去追,却被肖瑶拽住胳膊。她指节泛白,额角渗着冷汗,刚才躲闪时被铁屑划破的伤口正渗出血珠:“警察来了,不用追。”
厉沉舟这才看清她肩头的擦伤和沾着灰尘的侧脸,刚想说什么,就见肖瑶晃了晃,似乎脱力了。他连忙扶住她,却被她避开。
肖瑶看着地上哀嚎的壮汉,又瞥了眼远处警灯红光,扯了扯嘴角:“这下好了,又得跟警察解释半天,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