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阳光挺好,苏晚正跟厉沉舟念叨窗外的事儿——楼下的树冒出了新芽,昨天还有只鸽子落在窗台上,待了好一会儿呢。厉沉舟靠在床头,安安静静地听着,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病病怏怏的脸上看着精神了点。
“……那鸽子不怕人,我给它撒了点面包渣,它还歪着头瞅我呢。”苏晚说得挺起劲儿,手里削苹果的动作都慢了。
这时候,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来短信了。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出“陆泽”俩字,她脸立马有点变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背对着厉沉舟,手指头飞快地点开短信。心怦怦跳得厉害,眼睛一扫内容:【晚晚,我知道你在照顾他,可别忘了,那天在病房里,你没立刻推开我。】
就这么一句话,跟根针似的扎心里了。苏晚的脸一下子红了,又变得煞白,手忙脚乱地想把短信删了。
“谁的信息?”
厉沉舟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带着点说不出的打量。他刚才就瞅见了,苏晚看见发信人时那慌乱样,还有下意识躲开他的动作——太不对劲了。
苏晚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她赶紧想把手机藏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没、没什么,垃圾短信罢了。”
“给我看看。”厉沉舟的语气没商量的余地。他身子虽然还虚着,但眼神里的锐利一点没少。
苏晚更慌了,攥紧了手机:“真没什么……”
厉沉舟没再说话,直接伸手去拿。他动作不快,可带着股让人没法拒绝的劲儿。苏晚没及时躲开,手机一下被他抢了过去。
他低头看屏幕,那条没删掉的短信清清楚楚地在那儿。
空气好像一下子冻住了。
厉沉舟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攥着手机的手指头因为使劲都有点发白。他抬眼看向苏晚,眼神里的温柔暖和劲儿全没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寒意和憋着的火气。
病房里的阳光明明挺暖和,这会儿光芒却突然跟冰碴子似的,刺得人难受。
厉沉舟拿着手机的手在抖,眼睛死死盯着苏晚。
苏晚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沉舟,你听我说!”
她声音发颤,语速快得像二倍速:“那天你还没醒,陆泽不知道怎么溜进病房的,他突然冲上来就……就强吻我!我当时吓懵了,但我马上就推开他了,真的!我还打了他一巴掌呢!”
她急得眼睛都红了,抓着厉沉舟的胳膊,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那条短信是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故意挑拨我们!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厉沉舟盯着她看了半天,她的眼神里全是慌乱和急切,不像是装的。尤其是提到“打了他一巴掌”时,语气里的愤怒还带着点后怕,倒有几分真实。
可陆泽那条短信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掉。他想起苏晚刚才下意识藏手机的动作,想起她这些天偶尔发呆的样子,心里那点疑虑还是没散。
“真的推开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不确定。
“真的!我发誓!我要撒谎我全家死光!”苏晚急忙点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当时就骂了他,让他滚!他就是不甘心,才发这种短信来恶心人!沉舟,你要信我啊!”
厉沉舟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那股火气慢慢压下去点。他知道陆泽的性子,偏执又阴狠,做出强吻这种事不奇怪。苏晚这些天对他的照顾是实打实的,要是心里真有陆泽,也犯不着这么费心。
他慢慢松开紧攥着手机的手,屏幕还亮着,那条短信刺眼得很。他抬手,把手机扔回给苏晚,声音冷冷的:“以后别再让他联系你。”
苏晚赶紧接住手机,连连点头:“我知道!我马上拉黑他!现在就拉!”
她手忙脚乱地操作手机,生怕厉沉舟再变卦。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只是刚才那点暖意没了,空气里多了层说不清楚的隔阂。
厉沉舟别过头,看向窗外,心里堵得厉害。不管苏晚说的是不是全是真的,陆泽这根刺,算是扎进他们俩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