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文聘早早赶来为甘宁送行,两人昨日一见如故,已经在江陵传开,颇为一番美谈。
“兄长,若事不可为,可往江陵退避,虽蔡将军军令,聘也会出兵保兄长周全!”
“仲业有心了,某观张虎陈生之流如草芥耳,何惧之有!”
“兄长武力天下罕见,是我多虑了,祝兄长凯旋归来,你我兄弟当再畅饮一番!
兄今除贼,弟恨不能同往,特送艨艟一艘,助兄破贼!”
甘宁顺眼看去,果然是一艘艨艟战船,早已停靠在侧,不由眼前一亮。
艨艟战船机动轻快适合突击,是汉军水师中的绝对主力战船,没想到文聘能量这么大直接送主力战船。
其防御力也极强,两侧整个船舱与船板由牛皮包覆,可作防火之用!
甲板以上的船舱三层,也以生牛皮裹之,防止敌人火攻,两舷各开数个桨孔以插桨划船。
每层船舱四面皆开有弩窗矛孔,方便从各个方向攻击敌人,可四面发射弓弩,或以白刃刺击敌船兵士。
可载上百人上船作战,无疑比甘宁在用的楼船更适合水上作战!”
“贤弟,这可是水师战舰?万一……”
“兄长多虑了,这是水师去年预订的艨艟战舰,但因为没钱拨款一直停在船厂!
聘不忍利器蒙尘,特采买一艘送与兄长,以谢兄长指点之恩!”
“江陵江水深千尺,不及仲业赠船情。
兄弟在此谢过,如今时间仓促,待回程,愿与仲业结为生死兄弟!”
“弟亦有此意,哈哈哈!”
不多时甘宁分出80人,他亲自带领,将这艘全新的艨艟当做自己的旗舰,在文聘的目送下继续顺江南下。
船队刚行不久,越发靠近巴陵,周边已出现不下十艘走舸轻船远远探查。
甘宁知道张虎已经盯上自己的船队了,毕竟这么多船,得多少物资啊!
“命令船队警戒,已经靠近洞庭湖水域,这是张虎陈生派来的前哨船只,暂不与之交战,商队减慢速度!”
甘宁便是要故意勾引张虎,肉就停在你家门口,看你有没有胆过来收租了!
毕竟甘宁与张虎以前在水面上就没少发生冲突。
正在甘宁关注着南面洞庭湖的动静时,长江北面,江汉平原南面的一片泽地!
这里芦苇密布,原本是浩瀚无际的云梦泽,如今随着时间的变迁只剩下涨潮时的数十里泽地。
张虎陈生便是利用八百里洞庭湖和北岸的云梦泽芦苇荡复杂地形,使得荆州水师无数次的围堵都无功而返。
芦苇荡里,张虎陈生正在分析着这一支船队的情报。
“张兄,这甘宁好生蛮横,前番抢周泰的货物,如今又闯入我们地盘!
他商船停在洞庭湖对面,是对我们赤裸裸的挑衅啊!”
陈生性子急,最看不得其他人在他头上撒野,但好在张虎为人警慎。
“甘宁此人勇不可挡,需从长计议,一旦冒然交战必然两败俱伤!”
“张兄你太小心了,咱要是不出去,以后人人以为我们怕了他,到时你我如何在江面上混。
这样,我带一艘楼船十艘走舸先去探探虚实,大哥带剩余人马在后接应,你看如何?”
“行,到我们的地盘总得讲我们的规矩。
若是商队同意交出三成物资,就放他们过去,和气生财!
如若不然,咱四百兄弟何惧于他!”
“好,我这就出发,干他!”
午时,甘宁船队正在船上使用午饭,突然北面使出一支船队,打着陈字大旗。
甘浪急忙向甘宁汇报。
“大哥,你快看,是陈生的船队,从北面而来?”
“北面?看来他们早就想跟我一较高下了!”
“大哥故意放慢速度,怎知他们一定会来?”
“呵呵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们是匪,我们也是匪,道上混的斗的就是一个狠字,
若是来的是官兵的船队,你看他敢不敢冒头!”
“原来如此,怎只见陈生的船队?
莫非张虎的在洞庭湖,要两面夹击我军不成,我军要不要分成两队预防!”
“你能这么想,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如我所料不错,张虎船队就在陈生船队后面!
传令锦帆兄弟们,列阵迎敌!”
“喏!”
“咚咚咚咚!”
甘宁船队的战鼓响起,甘浪照着甘宁的命令在艨艟上挥舞着令旗,利用旗号将命令传达给每一艘战船。
锦帆军艨艟在前列,十艘走舸在二列一字排开,两艘楼船被甘宁安排在第三列充当后备队和照应后面的商船。
江面上陈生的船队越来越近,看着甘宁的船队快速列好阵型,他不由暗自嘀咕。
“甘兴霸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名!
水战列阵如此之快,且如此严整,此战将是一场恶斗!”
此时的甘宁全身披挂站在舰首,身后二十个锦帆铁卫手持弓箭伏起身子。
另外20个锦帆铁卫被他分在走舸上,每艘两人,充当主要输出,毕竟江面作战弓箭为先。
而其他锦帆义从各持盾牌刀枪等充当掩护,甘宁的字典里能远程消耗尽量少近战。
毕竟每一个锦帆铁卫养成不易,一刀中要害也会被砍死。
双方很快距离不过半里,江面风浪大,说话不清楚,陈生再次拉近距离至百步距离。
甘宁并未放冷箭,道上的规矩可不能坏,不然会被绿林兄弟瞧不起,名声不好人家更不可能来投靠。
陈生作为东道主,当即放话。
“甘兴霸,道上的规矩就不用我重复了,这是生虎寨管理的海域,
这支船队理应向我们交通行费,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收三成,你我两家各自退去如何?”
“哈哈哈哈!”甘宁听后,也不回答,只是狂笑不止。
陈生见状不知其意,但总感觉这笑不怀好意。
“何故发笑?”
“我笑你陈生好歹开过十几年船,怎会如此幼稚,从来都是别人给我交费!
你可听闻过我甘兴霸会给人交通行费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莫非当我手下兄弟手中刀剑不利乎?”
“哈哈哈,我剑也未尝不利!
听好了,以后江上遇到我锦帆旗帜的船只给我绕远点,不然把你腿打断!”
陈生此时已经血脉喷张,他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此时若退去,以后手下谁还认他做大哥,当即放下狠话。
“甘兴霸,有种来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开战!”
甘宁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陈生刚一说完,他便大喊一声。
“开战!”
“放箭!”开战就是命令,艨艟上的20个锦帆卫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羽箭脱手而出。
“嗖嗖嗖!”
“啊啊……”陈生楼船上众喽啰躲避不及,当下被射杀十几个。
陈生震怒,怒骂甘宁不讲武德,当即呼唤反击。
“嗖……”就在陈生还在震惊之余,甘宁早已紧随其后瞄准陈生,百步之内只有76武力的陈生根本来不及躲闪。
“噗呲……”
威力巨大的羽箭直接将陈生胸口射穿,羽箭射穿胸口后将他击飞钉到楼船木柱上,奄奄一息。
他口中鲜血狂流,粘满鲜血的手无力的指着甘宁。
“甘兴霸,你不得好……死……”
说完便垂下头颅,手臂无力掉落,抱憾而死。
“陈首领死了,陈首领死了!”
……
陈生被射杀的消息很快蔓延开来,贼兵乱作一团,甘宁船队趁势全速逼近。
锦帆铁卫一箭一个,将大量贼兵射落江面。
张虎看到陈生船队乱做一团,心下大急,来不及多想当即全力催动船队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