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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风岭之事已了,取经团队稍作休整,继续西行。江河返回万妖阁,玄仙神识依旧遥遥锁定着那支队伍。他的目光,已投向了下一处险阻——八百里流沙河。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并非寻常水怪,而是因失手打碎琉璃盏而被贬下凡、在此受苦受难的卷帘大将,沙悟净!

“卷帘大将……也是个可怜人。”江河心中思忖。沙僧在原着中,形象较为沉默寡言,吃苦耐劳,但因其在流沙河中以吃人为生,脖子上挂着的九个取经人骷髅,更是触目惊心。其内心想必充满了被贬的委屈、杀戮的麻木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佛门点化他,是给他一个赎罪和脱离苦海的机会。但这个过程,充满了武力降服和被动接受。

“若能在他被收服之前,稍稍‘点化’其心,减轻其戾气与麻木,让其更早萌生向善之念,或许对他自身,对取经团队,都更有益处。”江河的目标再次明确。不改变其被收服的结局,但优化其心态转变的过程。这次,他打算进行更深层次的心灵干预。

沙悟净久居流沙河,水性精通,但其心性因长期孤独和杀戮而变得封闭、迟钝。江河的计划,是利用流沙河本身的水元环境,结合自身玄仙对水之“润泽”、“洗涤”、“启迪”特性的深刻理解,远距离传递一道蕴含“净化”、“悔悟”、“新生”意味的祥和道韵。

此道韵无形无质,不具攻击性,如同春风拂过坚冰,细雨滋润枯木,能潜移默化地软化沙僧 hardened 的心防,唤醒其内心深处被压抑的良知与对光明的渴望。让其在与孙悟空等人冲突时,少几分凶戾,多几分沟通的可能;在得知取经缘由时,更能发自内心地接受。

计议已定,江河于静室中凝神静气。他并未远行,流沙河虽远,但其水脉与四海相通,与他这东海之水亦有冥冥联系。他双手虚按,身前浮现出一幅以水元凝聚的流沙河虚影,浊浪滔滔,妖气隐隐。他玄仙符种流转,神识借助水元通道,悄然降临至流沙河上空。

他并未直接攻击或显圣,而是将自身一缕精纯的、充满包容与净化意味的水元道韵,如同最细微的雨露,悄无声息地融入流沙河的滚滚波涛之中。这道韵随波逐流,弥漫在整个河域,尤其是沙僧栖身的河底洞府附近。它不影响水流,不惊动鱼虾,只对特定心境(如暴戾、麻木、绝望)的存在,产生微弱的共鸣与引导。

数日后,取经人一行抵达流沙河岸。但见河水湍急,鹅毛不浮,妖气森森。唐僧忧心忡忡,孙悟空与猪八戒先后下水探路,均与那河中的沙悟净发生冲突。

沙悟净赤发蓝脸,手持降妖宝杖,跃出水面,与孙悟空、猪八戒轮番大战。他武艺高强,又占尽地利,在水中与二人打得难分难解。按照其往日性情,定然是凶性大发,誓要吞吃这几个胆敢闯他地盘的和尚。

然而,这一次,在与孙悟空、猪八戒缠斗的过程中,沙悟净却隐隐感到一丝异样。那熟悉的暴戾杀意,似乎不如往日那般炽烈。流沙河的水流拂过他的身体,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的清凉与平静之感。战斗中,他偶尔会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这般打生打死,吞吃行人,日复一日,究竟有何意义?那被贬下界的屈辱,难道就要在这无尽的杀戮中沉沦吗?

这些念头如同水底暗流,悄无声息地冲击着他麻木的心神。使得他的攻势,虽依旧凶猛,却少了几分不死不休的狠厉,多了几分……试探与疑惑?他甚至在一次交手间隙,忍不住喝问:“你等究竟是哪方和尚,为何屡次犯我水域?”

孙悟空见他似乎有沟通之意,虽觉奇怪,但也乐得省些力气,便道:“我乃东土大唐驾下,钦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你为何在此拦路?”

若是往常,沙悟净听闻“取经”二字,或许只会更加愤怒(因之前吃过九位取经人)。但此刻,受那水中道韵影响,他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触动:“西天取经?这……莫非便是我的出路?” 这个念头一起,他战斗的意志便又弱了三分。

猪八戒在一旁见状,也嚷嚷起来:“你这妖怪,好不识趣!我师父乃是奉旨取经的圣僧,你还不快快让路,皈依佛门,也好将功折罪!”

沙悟净闻言,手中宝杖慢了一慢,蓝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想起观音菩萨之前的点化,言明将有取经人路过,可护持西去,将功折罪。原本他半信半疑,且凶性难改,但此刻,在这奇异的河水影响下,菩萨的教诲仿佛变得清晰起来,那“将功折罪”四字,如同黑暗中一点微光,吸引着他。

最终,当孙悟空与猪八戒联手将其逼入绝境,沙僧不再顽抗,而是丢下宝杖,跪倒在河岸,道出自家来历与菩萨点化之事。整个过程,虽仍有争斗,但比之原着中纯粹被打服后被迫投降,少了几分被迫的屈辱,多了几分主动的悔悟与对解脱的渴望。

唐僧听闻其乃卷帘大将临凡,菩萨有言在先,便依言收其为徒,取名沙悟净。沙僧取下项下骷髅,用索子结作九宫,把菩萨葫芦安在当中,做成法船,渡唐僧过河。

在渡河过程中,沙悟净感受到流沙河水似乎比往日更加“温顺”,那一直萦绕心头的暴戾与压抑之感,也仿佛被河水洗涤去了不少。他望着身前端坐的唐僧,又看了看两旁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心中对于这条西行路,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真正的归属感与期盼。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被远在万妖阁的江河感知到。他缓缓收回神识,流沙河中的那道祥和道韵也渐渐消散于无形。

“心性点化,润物无声。善哉。”江河微微颔首。这次干预,更侧重于精神层面,效果也更为内敛和长远。沙悟净心态的积极转变,对于取经团队的稳定和其个人修行,都大有裨益。

而取经团队这边,过了流沙河,师徒五人(连白马)终于齐聚。孙悟空虽然依旧毛躁,猪八戒依旧惫懒,但多了个沉稳可靠的沙和尚,团队结构更加完善。沙僧默默挑起行李,守护唐僧,眼神中少了以往的凶光,多了几分坚毅与平和。

唐僧见徒弟齐全,心中欢喜,对前途也更添信心。唯有孙悟空,火眼金睛扫过流沙河,又看了看新收的师弟,挠头道:“这流沙河的水,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这蓝脸和尚,倒也识趣,不像个一味凶恶的。” 他却不知,这“识趣”背后,亦有那只东海螃蟹的一份功劳。

江河在万妖阁中,将目光投向更远方。流沙河之后,便是那五庄观了。地仙之祖镇元子的人参果树……那将是另一番更大的风波,涉及更高层次的存在。

“五庄观……或许,不能再仅仅是小打小闹的暗中相助了。”江河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面对镇元子那般大能,任何小动作都可能被察觉。是继续隐匿,还是寻求某种形式的接触?他需要仔细权衡。

西游之路,关卡重重,每一难都是一次机遇与挑战。而他江河,已然在这条路上,播撒下了越来越多的因果之种。只待日后,开花结果。

(第八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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