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施欢很困了,回房间后洗漱完直接睡着。
凌晨一点,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声,有人在撬锁,黑暗里声音格外清晰,咔哒,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静悄悄的,房间地板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那人的脚步声不重不轻,手里的灯光往四周照了一圈,而后,肆无忌惮地打开了房间照明。
她的房间规格不高,只是简单的套房。
绕过巨大屏风,文天凯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身影,如墨般长发松散在雪白真丝枕间,她陷入沉睡,眼睫纤长浓密,即便是闭着,也能看出微微上翘的弧度。
文天凯走到床边,喉结不自觉滚动。
这张脸确实有资本往上爬,还有点小聪明,可惜心比天高,竟然妄图攀上季家。
若是肯乖乖顺从他,他保证她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今天之后,没有人会要她,他可以大发慈悲收下她,当个情人养在身边。
他盯着床上熟睡的身影,眼底翻涌着贪婪与狠戾,像条伺机扑食的毒蛇。
伸手缓缓向她颈间探去,没有半分犹豫,只有急于得手的急切,呼吸压得极低,生怕惊醒这只还没察觉危险的“猎物”。
“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还敢瞧不起我。”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脖颈地瞬间,原本熟睡的陈施欢猛地睁眼,手扯过身上的被子,手腕一扬,便将他整个上半身牢牢蒙住。
被子里的文天凯慌了,愤怒地手脚乱挥着想挣开,可陈施欢早借着他挣扎的空隙翻身坐起,膝盖死死抵住被子里的人影,双手攥住被角用力收紧,只听到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挣扎声和粗喘。
“老实点!”
陈施欢腾出一只手,攥成拳,朝被子里文天凯肩胛位置,干脆利落地砸下去。
被子里传来疼痛的闷哼痛呼,不等他缓过劲,陈施欢的拳头又落了两下,每一下都精准砸在能让人痛得发颤的地方。
痛呼声都变了调,文天凯蜷缩在被子里扭动。
“胆子这么大,还想偷袭我,想死了不成?”
陈施欢又补了两脚。
今天那杯酒端过来时,系统就提醒了她有问题,她喝了就是抓对方个现行。
那杯酒对她没什么效果。
被子一掀,果然是文天凯。
文天凯哪能想到陈施欢这么厉害,他明明亲眼看见她把那杯酒喝下去大半,不仅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将计就计把他给打了。
陈施欢拿起床边的发带捆住他的双手,死死踩住他的背,把他压在地上,压得他只能抬起一个头。
“说,想干什么,想杀我?”
为了一块输了的地,就想把她杀了灭口?
文天凯哼笑,虽然身上很痛,但他断定陈施欢不能拿他怎么样。
“对付你还用不着脏了我的手。”
陈施欢脚下加了几分力。
“嘴还挺硬,不怕我是吧,等着,我找人弄你!”
文天凯以为她要找温骄,满是不屑地摇摇头。
天真,温骄和温玉颜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季家的狗。
最后还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会为了一个女人,闹得两家伤了和气。
陈施欢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文天凯看着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小姑娘转眼带着哭腔对着电话道:“季许执,文天凯半夜撬了我房间的门,我好害怕,他现在在我房间,你快来好不好?”
文天凯不信,在地上扭动着挣扎:“别以为你打一个假电话,我就会怕你,真以为自己爬上上流社会了,我告诉你,你连个门槛都没够着。”
陈施欢把手机对着文天凯,把他的一通话全录给季许执听。
“你看,他还很嚣张地侮辱我,你快来,不然他要动手打我了!”
电话那头一言不发,对方在听到陈施欢第二句话时,已经翻身坐起然后大步流星地赶去她的房间,一刻都不停下。
陈施欢挂了电话,不解气又踹了文天凯一脚。
文天凯:不是,咱俩谁打谁啊?
“快把我放了,再给我磕头道歉,我勉强可以考虑放过你这次。”
陈施欢低头看他,轻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的肉一刀刀切下来喂鱼,还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或者,直接把你舌头拔了,然后把你丢进海里。”
“被抓到也不过是一命抵一命,文少爷的命可比我的命值钱,你说我划不划算?”
她一字一句,细眉轻挑,不像是在说玩笑。
让人不由相信,她真的会这样做。
文天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惊恐万分,陈施欢那张乖巧漂亮的五官逐渐成了妖魔鬼怪的样子。
“你,你是疯子!疯子!”
陈施欢:“这就疯了?你想对我做什么?让我猜猜,先奸后杀,还是让我名声尽毁生不如死?”
“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痛是吗?”
陈施欢眯了眯眼,又补了好几脚,踹得文天凯翻了好几个圈。
砰,门被大力推开。
季许执深夜赶来,一路奔跑,墨色丝绸睡衣领口松垮,露出大片肌肤,头发微乱,脚上穿的还是房间的棉拖鞋,很是狼狈。
他什么都顾不上,门锁是坏的,他心一紧,推开就往屋里走。
“欢欢。”
他的声音在发颤。
屋里小姑娘梨花带雨跑出来,一身素色睡衣宽大,飞快扑进他的怀里,像只小考拉一样扒住他,两只腿环住他的腰。
“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啊。”
季许执紧紧把她抱住,一颗提起的心总算落地,难言这种失而复得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别怕,我在这。”
他的声音极低,带着还未平复的喘息。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又摸摸她的头发,顺着长发轻抚。
小姑娘娇滴滴地趴在他的肩头,语气含着劫后余生的害怕,埋怨他:“你再来晚一点就见不到我了。”
季许执不敢去想,心被狠狠揪住,钝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连呼吸都带着涩意。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他非要撇清关系划清界限,就不会这样,他就应该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守着。
管他什么长痛短痛,都不如她好好活着。
只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