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首曲子却是两种风格，前者极其优秀的标准表达，后者是拆开重组融合自己理解的表达。
她的手指不够长但指尖触键所发出的声音具有更多的调控能力，演奏速度上提高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没什么技巧全是感情。
端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白净的小脸线条舒缓，身姿随着音律轻轻晃动，像北方冬日里悠然落下一片鹅毛松雪，像夏日雨后荷塘里盛满雨水的宽口荷叶，生机盎然，美不胜收。
生涩的弹奏手法轻易撩动心弦。
孟老师恍若大梦初醒，不经意间自己竟然也被她的琴声吸引。
她颤着声问：“你也是第一次弹这首曲子吗？”
陈施欢爱不释手地抚摸钢琴键，随性地应答：“是啊，没想到弹钢琴原来是这种感觉。”
孟老师攥紧手帕，紧张地问：“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弹钢琴？也就是他刚刚弹一遍你就记住并学会了？”
“嗯。”陈施欢用力点头肯定她的猜想。
“小执也是，难道大家不都这样吗？”
陈施欢面上故作懵懂无知，其实心里早就爽翻了。
她想到《百年孤独》，想到了季许执 ，那天她问，是不是他也在心里偷着乐。
孟老师心情颇为复杂地望着天花板，两小孩真不是吃谱子长大的吗？钢琴家拌饭？
缓了缓，叹了好长一口气，接受事实。
她抬高下巴，眼神微微躲闪，努力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我看你天赋不错，我倒也愿意免费给你上几节课，以后你每个星期一三五放了学来这练琴。”
难得碰上如此有天赋又热爱的小姑娘，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小徐和季家小少爷不是都喜欢这个孩子吗，肯定巴不得她这么做的。
她高高在上，自认为陈施欢这会高兴得该找不到北。
陈施欢不愿意，首先是孟老师的态度，她很不喜欢，其次弹钢琴好像也没那么难，弹一次她就祛魅了，对比弹奏，她更喜欢去倾听。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想回去多刷两张卷子多挣点知识币，家里有娃嗷嗷待哺呢。
“谢谢孟老师，但我放学后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练琴。”
孟老师脑海里浮现了陈施欢在山上放牛，到了时间牛不想走给了陈施欢一脚的画面。
好苦的孩子，要是手受伤了还怎么弹钢琴。
“你要做什么事情，我去找人来做。”
找几个年轻力壮的佣人放牛比小孩放牛靠谱多了，如果还要洗衣做饭再找几个保姆。
“五个人够不够？放心费用都由我来出，你只管好好练琴。”
孟老师从包里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人。
“哎，不用孟老师，太麻烦了。”陈施欢哪想到她随意一句话，孟老师会有这么大阵仗。
“一个电话的事，不麻烦，以后你是我的学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施欢：不是，变得这么快的吗？
“孟老师，我的意思是，我得回去和我的家长商量一下。”
孟老师一边打电话一边回陈施欢：“我给你个地址，你明天找三个会干农活的，再找两个会干家务活的。商量什么？嗯对，长期，给他们找个住的地方，这里连个车都没有，路上全是烂泥，开一辆可以用的车来。就这样，钱照旧卡里扣。”
“孟老师您听我说……”
孟老师挂了电话：“不用商量，也不用说了，听我的。”
陈施欢：霸道老师狠狠爱……
“叮!”
“恭喜宿主，获得莫扎特的打赏（等级1）成就，系统奖励知识币2000，好运卡+1。”
好运卡：时效一周，效果与对宿主好感成正比，宿主本人不可用。
“恭喜宿主，获得莫扎特的打赏（等级2）成就，系统奖励知识币3000，霉运卡+1。”
霉运卡：时效一周，效果与对宿主好感成反比，宿主本人不可用。
这样也可以？
陈施欢呆愣住，在心里计算了一遍，这样可比刷题快多了。
“好吧。”
她应下，季许执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松了口气，连同紧绷的背脊都放松。
“这才对嘛。”
孟老师还是给他们补充了基本的乐理知识，发现，这两个人一点都不知道，纯纯两个复刻机。
又气又庆幸，还好被她发现了好苗子没被耽误。
下了课，孟老师对陈施欢的态度对比之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欢欢这孩子，不懂就问，领悟也快，举一反三。
相比之下，季家那个木头真的无趣，教什么就学什么，不少学也不少学，生怕学费学回本。
徐姨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孟老师在门口转悠了半天。
“怎么了孟老师，是有什么想吃的菜式吗？”
孟老师停下，抚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视线落在别处，琢磨着措辞。
“小徐啊，欢欢以后每周一三五会来这练琴，那什么水果零食多准备一些。”
徐姨错愕，然后憋不住笑了一声，点头应下。
“嗯，我知道了。”
孟老师在笑声里仓皇走开。
陈施欢回家告诉爷爷奶奶练琴的事情，原本以为会得到否定的答案，结果一致回复——你要去就去呗。
然后就是问“要钱吗？”
陈施欢说不要钱。
他们又叮嘱道：“别把别人的琴弹坏了，那可赔不起。”
她的手指又不是铁锤，还能把钢琴弹坏了。
“教钢琴的老师还说了，要给我们家请几个帮忙干活的。”
爷爷：“不要钱还倒贴钱，不会是骗子吧。”
奶奶：“什么帮忙干活的，我们家那点活还需要别人帮忙干啊，又不是收稻谷的时候。”
“肯定不是骗子，别的等人来了再说吧，不喜欢再喊别人走。”
如果能请到一个厨艺很好的阿姨就好了，奶奶做的饭实在不好吃，每天感觉都在维持生命。
“几个人是几个人啊，说没说住哪吃的谁负责啊？”
“老师是说五个，吃住他们应该都有自己的安排，我也不太清楚。”
“五个人呐，这么多，我们家可住不下，不能住我们家。”
“没说住我们家，他们有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