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眨巴着带着朦胧星光的大眼睛,看着墨临渊。她感觉叔叔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想笑又好像想哭,而且握着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叔叔?”她又叫了一声,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不说话呀?”
就在这时,囡囡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在安静的静室里显得特别响亮。
囡囡下意识摸了摸小肚子,空落落的感觉让她瞬间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她仰着小脸,看着墨临渊,带着点委屈地重复道:“叔叔,囡囡饿。” 她用力强调,“要吃糕糕!现在就要!”
墨临渊:“……”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噎了一下。酝酿了半天的情绪,被“要吃糕糕”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看着怀里这个小家伙,她醒了,真的醒了!会说话,会扯他袖子,还会……饿。
混合着欣慰和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还在发颤的手,以及被“糕糕”带偏的思绪。
“好,好,吃糕糕。”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他轻轻把囡囡放回枕头上,“等着,叔叔去拿。”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静室一角的储物柜前。柜门一打开,里面分门别类地码放着各种各样、来自大陆各地的灵糕、灵点。
他手忙脚乱地端出个最大的玉盘,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散发着诱人灵气和甜香的点心。
他端着盘子快步走回床边,递到囡囡面前。
囡囡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比刚醒来时还有神采。她小鼻子用力吸了吸,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啊呜!”
她根本不用筷子,直接伸出小胖手,抓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糕,塞进嘴里就是一大口。
软糯香甜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囡囡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小脚丫在被子下面开心地晃悠起来,像两只调皮的小鱼。
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一边还不忘指着盘子里其他的点心,含糊不清地指挥着:
“叔叔……唔……那个粉色的……还要!”
“那个白色的,上面有亮晶晶糖霜的,也要!”
“那个绿色的,像小叶子一样的,看起来也好吃……”
墨临渊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底最后那点不真实感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安心和……习惯性的头疼。
他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随时准备给她擦掉嘴角的点心渣,同时按照她的指挥,把她指定的糕点挪到她更容易拿到的地方。
这时,一直蜷缩在枕头边的蛋蛋,似乎被点心的香气和囡囡的动作惊动了。
它灰银色的绒毛微微动了动,然后,圆滚滚的小脑袋慢慢抬了起来。黑豆似的小眼睛先是迷茫地眨了眨,当它的视线聚焦在正抱着点心啃得欢快的囡囡身上时,小眼睛瞪大了!
“嘤?!”
一声充满巨大惊喜的“嘤”声,从它喉咙里迸发出来!
它几乎是弹射起步,圆滚滚的身体扑到囡囡怀里,小脑袋拼命地往她拿着点心的胳膊弯里钻,毛茸茸的身体激动得直发抖,发出又急又快的“嘤嘤嘤嘤!”声,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确认,更多的则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囡囡被它撞得晃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糕点掉在床上。她看着在自己怀里乱蹭的毛球,伸出空着的小手,揉了揉蛋蛋的脑袋。
“蛋蛋别闹,”她嘴里还塞着吃的,说话含含糊糊,“乖哦,等囡囡吃完这块,给你舔舔糖霜……”
静室里的动静,尤其是蛋蛋的“嘤!”,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
“砰!”
静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端着散发浓郁药香和米香粥碗的紫萱。
当她看到床上抱着蛋蛋、手里抓着糕点、腮帮子鼓鼓囊囊、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望着她的小人儿时,紫萱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手里的粥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药膳粥洒了一地。
但她根本顾不上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用手捂住嘴巴,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眼泪流得更凶了。过了好几秒,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喊出了她每天都会念叨无数次的名字:
“囡囡!你……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