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在卧房内昏睡了大半日,待他睁开眼时,窗外已染了层薄暮。
晴雪守在桌旁,见他醒来,立刻唤了在院子内和紫胤对弈的虞杳。
虞杳放下手中的棋子,走进房间里,指尖搭在他腕间诊脉,片刻后缓缓开口:“屠苏,煞气虽被我和你师父强行压制,但仍在体内游走,还是得用药调理半月,才能稳固气息。”
风晴雪是个机灵的,到书桌边上研墨,然后铺好了纸笔。
虞杳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然后和风晴雪说道,“晴雪,这几日就辛苦你照顾屠苏了,就找着方子抓药,每日煎服两次,要记住不可间断。”
风晴雪接过药方,连连点头,“真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屠苏的。”
虞杳微微一笑,“别叫真人了,以后和屠苏一样叫师娘就好。”
“是,师娘。”风晴雪一听可开心了,这样听起来就像是她和屠苏……
屠苏也撑着坐了起来,“师娘,我,我是不是扰到您和师父修行了?”
“说什么呢,在我和你师父看来,你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说什么扰不扰的,你好好的,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了。”虞杳瞪了他一眼,这死孩子说什么呢!
风晴雪拿着药方去找欧阳少恭抓药,然后药香就开始在小院中弥漫。
她端着药碗走进卧房时,屠苏正靠在床头,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已清明。
“苏苏,快趁热喝了吧,喝了药身子能好得快些。”风晴雪将药碗递到他手边,又怕药太苦,提前备了颗蜜饯。
屠苏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却在风晴雪递来蜜饯时,悄悄散去了几分。
得知屠苏醒了,次日,方兰生便被方如沁拽着,拎着礼品来赔罪。
他站在屋子里,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声音细若蚊蝇:“屠苏,对不起,都怪我,才让你遭了这么大罪。”
屠苏靠在床上,看着他懊悔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此事已然过去,不必再提。”
方如沁见状,又狠狠瞪了方兰生一眼,再三叮嘱他不准再打扰屠苏,才拉着他离开。
之后几日,方兰生被方如沁禁足在家,连院门都难得踏出一步。
小院里人不多了,只有紫胤虞杳夫妻俩,屠苏风晴雪再加上一个陵越,只不过紫胤和虞杳知道他们在三个人会不自在,所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陵越看着屠苏的状况渐渐稳定,便决定待八月十五过后再返回天墉城。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
琴川城内张灯结彩,处处都是过节的热闹景象。
紫胤与虞杳换了身寻常衣物,虞杳穿了件淡紫色的襦裙,紫胤也是一身紫色长衫,看起来十分登对。
两人并肩走出小院,沿着河边漫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倒有几分难得的闲适。
屠苏也在风晴雪的劝说下,换了身衣服,与她一同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花灯挂满了枝头,风晴雪拉着屠苏的衣袖,指着一盏兔子灯笑:“苏苏,你看那盏灯,是不是很可爱?”
屠苏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嘴角也微微扬起。
另一边,方兰生陪着方如沁逛街,手里拎满了各种吃食和花灯。
走到河边时,两人恰好遇到了欧阳少恭。
方如沁见到欧阳少恭,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打招呼。
方兰生见状,趁机说要去买糖葫芦,转身就溜,心里只想着去找襄铃。
方如沁看着欧阳少恭,脸颊微微泛红,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盏莲花灯,轻声说:“少恭,今日是中秋,这盏灯送给你。”
她的心意再明显不过,欧阳少恭却接过花灯,温和地摇了摇头:“如沁,好意我收下了,只是我心中已有心爱之人,此生唯钟情巽芳一人。”
方如沁握着荷包的手猛地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说起来,风晴雪这些天除了照顾屠苏,就是去找孙月言,两人关系好的不行。
所以孙月言终于没忍住,向风晴雪透露了自己喜欢方兰生的心思。
风晴雪听后,笑着给她出了个主意:“不如趁中秋,你在绣楼上抛绣球,若是能砸中他,说不定就是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