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院里的饭桌上,苏淮敲开四个黄泥团团,四只香气扑鼻的叫花鸡,露在了众人面前。
“苏淮,你特么怎么什么都会。”
“苏淮,我后悔了,昨天就应该答应替你上一年的工。”
“什么都不说了,赶紧的,我都馋得不行了。闻着这味儿,我连梦里的媳妇长什么样都忘了。”
……
“等等!”这时苏淮拦住了众人伸出的手。
“怎么了?”秦少海问道。
“昨天我答应过李仁的,今天补他一个鸡腿。老秦,我说这话的时候,你是知道的。”苏淮自认为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所以他要说到做到。
“对,对,李仁,你赶紧先拿一只腿儿。”秦少海赶紧帮着苏淮拦人。
“还有,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天,是不是也得优先分我对象一只大鸡腿儿?”苏淮又提了要求。
“应该!”这一声很大,是大家伙儿一齐发出的声音。
……
很快,四只鸡就分到了众人的碗里。
在苏淮做叫花鸡的时候,吴霞还真拿出了白面,做了一次地道的油泼面。
大家伙儿就着碗里的油泼辣子和鸡腿,吃着宽面条儿,感觉像是在过年。
孙福兴这时长叹一声,“要是有酒就好喽。真特么像过年。”
吴霞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直接塞进孙福兴的嘴里,“吃着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得陇望蜀可要不得。”
孙福兴幸福地大口嚼着嘴里的肉,然后把自己碗里的肉,拨给了吴霞一半儿。
两个人幸福地对视着,然后又同时幸福地笑了笑。
苏淮看着一对幸福的人,他感觉也挺幸福。
这年月里的爱情很简单很单纯,真好。
吃过饭,苏淮照旧牵着张蕊的小手,在村头溜达着。
再找个背人的地方,两个人亲亲小嘴儿,说些甜言蜜语。
苏淮感觉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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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借口去找吴永江老汉道谢,把张蕊送回知青院儿后,他一个人溜达到了四和尚的屋后。
前世里,苏淮年少张狂,没事儿就和大队长硬刚,结果胳膊拧不过大腿,明亏暗亏着实吃了不少。
这一世如果还照着上一世那样活,苏淮宁愿找根绳再吊死。吊死在公社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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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湾村是个大村落。被流经村子的一条西沟分成了两个村子,吴家村,现在人们习惯称为上湾村,在西沟的北边。上湾村有三个生产小队。
西沟的南边叫下湾村,原来叫田家屯,这边有四个生产小队。
上湾村里自然姓吴的多,下湾村里姓田的也不少。村里还有几个其它的姓,孙、李、赵、王。
两个大家族在村里的影响很大,所以村里的支书、队长,不是姓吴就是姓田。
自打田和堂五年前当上了大队长,这孙子就有些飘。不是多给自家分些粮食,就是占些妇女的便宜。
张寡妇前年冬天才成的寡妇。她男人吴永亮,出工挖大沟,发生了塌方,人被埋在了里边。等人被挖出来时,早就凉透了。
张寡妇一个人带着个男娃,日子过得苦透了。要不是亲大伯子吴永明多有照应,估计她早就跑回了娘家,然后不知道会被娘家人卖去哪边。
反正不管去了哪儿,不管能不能吃饱饭,但她必然会成为发泄和生育的工具。而她现在的娃,也必然不会受夫家的待见。
张寡妇也许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守在吴家,拉扯着唯一的儿子。
去年春天,草发芽,狗发春。张寡妇看到别人打情骂俏,她的心里也直痒痒。正好田和堂也想换个调调,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田和堂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和张寡妇睡了一回,就找了个借口,拉着她去了趟县里,给她做了结扎手术。
这样一来,两个人更加没有忌惮,经常一起打野仗。
苏淮前世只是大概知道个影子。现在他就想摸清田和堂和张寡妇的偷情规律,然后找机会给四和尚上些眼药。
不是挑唆吴家人捉奸,就是让公社的领导逮住他们。反正不能再让四和尚继续当这个大队长。
苏淮当然也想把田学兵(狗娃)弄废。给自己的这帮姐妹们留条坦途。
苏淮摸到田和堂屋后,侧着耳朵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可惜,田和堂正和他婆姨运动,苏淮除了听得心里痒,别的重要消息一点儿都没有。
他很失望地回了知青院儿。感受着略有按捺不住的春心,苏淮感觉自己这趟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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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苏淮进屋,秦少海就说话了:“我说苏淮,人家小张早就回来了,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嗨,我想去给四和尚一闷棍,结果那孙子正和他媳妇干事儿呢,没逮着机会。”苏淮讲着半真半假的话,来应付秦、李二人。
“我说你怎么得罪了四和尚?今天我就看出来不对头了。”李仁追问道。
“老李,就四和尚那个王八蛋,还用我特意惹他?他就是个看谁不顺眼就给小鞋穿的主儿嘛。”
“你说的也是。”李仁点了点头。
“不过可能还真有点小事,让那孙子误会了。”苏淮又把话头拉了回来。
“哦?说来听听。”秦少海到底是老大哥,想知道个前因后果,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化开这个结。
“昨天我和小蕊不时外派了趟公差嘛。等我们拉着粪一到村头儿,影绰绰看到四和尚和上湾村的张寡妇,在柴火垛后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驴一叫,把四和尚惊着了,他提上裤子就出来找事儿。”
李仁一听就来了精神,他拉着苏淮,央求讲细些。
“我说老李,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追求都没有,净喜欢听些跟裤裆有关的事情。”苏淮不乐意编。生怕自己一时性起,半夜要跑马。
“你个小破孩儿懂个屁,饮食男女,吃喝是第一,剩下的可不就是些裤裆里边的事儿。今天我吃了你做的叫花鸡,挺幸福满足的。要是能再听些小故事,那就更幸福了。”李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回头故事听多了,小心明天早晨起来洗裤头。”秦少海调侃了一下。
“苏淮,快说,快说。”李仁一脸的八卦,不停地催促。
“得,要是不跟你细说说,估计你小子半宿睡不着。昨天,我和张蕊……”
虽然事情简单,可是架不住苏淮描述得很细,再加上他还时不时凭想象往里加小料,结果故事异常得精彩。
尤其听到苏淮用白花花来形容张寡妇的屁股,李仁满足地咂摸了一下嘴。
故事讲完了,李仁一脸的满足,“什么特么的叫幸福,今天这就是。睡觉!”
苏淮真摇头,秦少海则赶紧把自己的被窝往旁面挪了挪。
“老秦,你这是干什么?”苏淮有些不明白。
“我的傻兄弟,这男人要是发了春,夜里一准儿不老实。我还是离这小子远点儿,省得他梦里把我当成了娘们儿。那哥哥我可就亏大发了。”秦少海也是一脸的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