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辉站在原地,黑色的衣袍在静止的空气中微微起伏,他望着半空中脸色凝重的燕栾青等人,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嘲弄,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刚才那股席卷而出的至尊威压缓缓收敛,却依旧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片区域,让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既然你们这么想挑战我,”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是一块石头投入静水,激起层层涟漪,“那我就给你们机会。”
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燕栾青,掠过几位长老紧绷的脸,最后落回孔子铭苍白的面容上,才继续道:“你们全部都一起上吧。”
这话一出,竹林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几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呼吸都漏了一拍。一起上?面对一位至尊强者?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烨辉仿佛没看到他们的惊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脚边的一块青石:“只要你们能撼动我半步,让我从这块石头上移开分毫,我立刻离去,此生不再踏入蓝星学院半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挑衅:“如何?”
半空中的燕栾青手指微微颤抖,星力屏障的光芒忽明忽暗。他自然知道这挑战有多荒谬,至尊与圣尊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就算他们五人联手,也未必能在对方手下走过十招,更别说撼动对方半步了。可眼下的局面,退无可退——烨辉的目标是孔子铭,若是不接下这挑战,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带走孔子铭,或是在学院内院大开杀戒?
“好,我……”燕栾青深吸一口气,刚要说出“答应”二字,一道急切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
“院长,你不能答应他!”说话的是那位红脸长老,他须发皆张,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是至尊!我们五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挑战根本就是陷阱!答应他,只会让我们败得更惨,甚至可能……可能赔上性命啊!”
另一位白须长老也连忙附和:“是啊院长,三思啊!至尊之威,岂是我等能抗衡的?不如先暂避锋芒,再从长计议……”
燕栾青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目光扫过身后几位长老焦灼的脸,又看了看地面上气息微弱的孔子铭,以及烨辉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沉默了片刻,竹枝上的露珠顺着叶片滑落,“啪嗒”一声砸在泥土里,格外清晰。
“但现在已没有其它办法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避?我们能避到哪里去?他既然敢闯进来,就不会给我们从容布局的时间。”
他转头看向烨辉,眼中再无犹豫:“眼下只能答应他。”
几位长老还想再劝,却被燕栾青眼神中的决绝止住了话头。红脸长老急得直跺脚,白须长老则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绝望。
燕栾青再次对着烨辉,一字一顿道:“好,一言为定。”他刻意加重了“一言为定”四个字,像是在给自己,也给身后的人打气,“希望你说话作数。”
烨辉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没有嘲弄,反而多了几分兴味:“自然。我烨辉向来说一不二。”他抬手理了理衣袍,姿态随意,却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气场,“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动手吧。”
燕栾青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四位长老点头示意。四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虽有惧色,却还是齐齐点头——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诸位,结阵!”燕栾青低喝一声,率先运转星力。青色的星力在他周身暴涨,如同汹涌的潮水,与其他四位长老的星力瞬间连接在一起。红色、白色、黄色、棕色的星力交织,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五色彩虹光罩,将烨辉笼罩其中。这是蓝星学院的绝学“五行守护阵”,平日用于学院防御,今日却成了攻击的武器。
“起!”
随着燕栾青的喝声,五色彩虹光罩猛地收缩,无数细小的星力刃从光罩内侧射出,如同暴雨般朝着烨辉刺去。这些星力刃凝聚了五位圣尊的力量,每一道都足以轻易撕裂钢铁,此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几乎没有死角。
孔子铭躺在地上,看着半空中那道绚烂的光罩,又看向站在青石上纹丝不动的烨辉,心脏紧紧揪在一起。他想开口提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星力刃离烨辉越来越近。
烨辉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些星力刃。他只是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黑色的气流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当第一道星力刃触及漩涡时,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星力刃接踵而至,却都被那个黑色漩涡尽数吸收,连烨辉的衣袍都没吹动分毫。
半空中的燕栾青等人脸色越来越白,维持五行守护阵本就消耗巨大,可他们的攻击竟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了。红脸长老急得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体内星力催至极限,光罩上的红光骤然亮了几分,星力刃的密度也增加了数倍。
烨辉终于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那道红光,嘴角微扬:“有点意思。”他掌心的黑色漩涡旋转得更快了,不仅吸收星力刃,甚至开始反向拉扯光罩的能量。五色彩虹光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燕栾青等人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的星力会被吸干的!”白须长老嘶吼道,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燕栾青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诸位,燃血!”
“院长!”几位长老同时惊呼。燃血,是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的力量暴涨,事后至少要修养十年才能恢复,稍有不慎甚至会修为尽失。
“没时间了!”燕栾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率先催动精血。青色的星力中瞬间掺杂了点点金红,那是精血燃烧的颜色。其他四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悲壮,也纷纷照做。
一时间,五色彩虹光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甚至压过了天上的日光。一道凝聚了五人燃血之力的巨大星力光柱,如同擎天巨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烨辉狠狠砸去。
这一击,足以夷平一座小山。
烨辉终于收起了玩闹的神色,眼神微凝。他脚下的青石突然发出一声脆响,表面裂开了细密的纹路。他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缓缓抬起了左手,与右手的黑色漩涡相对。
“既然你们这么卖力,我也陪你们玩玩。”
黑色的气流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屏障。当那道金色光柱与黑色屏障碰撞的瞬间,整个竹林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的竹秆瞬间化为齑粉,地面被掀飞数尺,连半空中的云层都被震散。
孔子铭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残存的竹秆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挣扎着抬头,只见半空中的五色彩虹光罩已经破碎,燕栾青等五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口吐鲜血,气息奄奄。
而烨辉,依旧站在那块青石上。
他脚下的青石已经布满裂纹,却依旧稳稳地支撑着他。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是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淡淡道:“还有力气吗?”
没有人回答。燕栾青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几位长老更是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