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处,视线也更是广博,黑百甚至还能看清楚明晰地四强一弱的五道流光向着西北方向奔走。
“捅了大篓子还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被摆了一道的黑白心中很不是滋味,五指向下一按,浑厚的阴气化作巨型掌印,狠狠冲着五妖逃窜的方向而去。
阴气源自自身,早就达到收放自如的境地,完全无需担心还会对周遭造成什么破坏与影响。
无形有实的掌印后发先至,狠狠拍在五道流光上,只听得数声惨嚎响起,而后则是一些难以听清辨明的碎裂声,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流星继续下落,此时的钢叉已约莫达到百丈有余的长度,庞然巨物的配上凌冽妖气的压迫,就连下方躲在阴气护罩当中的横飞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恐怖的东西,黑百先生刚刚说什么一次性法器……妖怪里的法器,有这么可怕么?”
面对擎天巨叉,横飞都生不起什么抵抗的心思,彼此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
好在此地空旷,又是夜晚深沉,倒不至于有太多的目击者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横飞敢肯定,安全总局的灵动仪,一定响到了关都关不掉的地步。
从天而降的黑白双脚踩在巨型钢叉的尾部,一股无可违逆的绝对力量下压,与钢叉内妖气不断抗衡。
不欲被就此压下,钢叉依旧努力保持着原先的态势,奈何后端不断下降,尾部几乎已临近地面。
此消彼长,尾部下降,钢叉的头部也高高抬起,倾斜向上对着天穹。
如有灵性一般,钢叉也知道有外力的介入,一抹红光自内部透出,很快就遍布了所有方位。
不稳定的因素正在不断增加,钢叉即将自行崩坏瓦解。
相比起直接砸在大地上,这可能是一件大好事儿,但谁都说不准,如此庞大的钢叉,在妖气的驱使下,会否迸发出更加恐怖的灾难?
“黑百先生!”
把一切细节都看在眼里,横飞急得是不可开交,只能来来回回在阴气护罩里面踱步,又不敢冲出去。
京师乃是国之重地,任何一点点的额小动静,都可能引发国际上不可估量的反响。
“安静一些,一切有我!”
见势头已差不多了,黑百纵身一跃,来到了钢叉末端的斜下方,瞅准了方位,深深吸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黑百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拿捏不定。
“蹴鞠这玩意儿我不懂啊,别等下踢歪了,就丢大人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黑百面色决绝,向着就是一记史无前例的凌空飞踢。
万籁俱寂,一切的事物仿佛就此停歇。
一圈汹涌的气浪比台风更加猛烈,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震得方圆数里内树木倒拔,房屋倾塌。
“轰!”
巨型钢叉如火箭升空,被迫朝着黑暗天幕而去。
内里不断崩溃的妖气与外界强制压迫的巨力,再加上与大气的不断摩擦,令得钢叉周身越来越红,裂痕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穿过天幕,没入云端的刹那,整个钢叉一下子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碎微的炽热红点,从天穹上洒下。
缓缓落到一片废墟上的黑百,抬头看到了这一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天穹没破,不然的话,罪过就大了。”
“真是奇哉怪哉,一群妖怪,哪里来这么凶猛的一次性法器,难道他们的背后还有他人不成?”
“对了,他们口中的大人,究竟是何许人?”
对于自己的力量控制,黑百还是有足够的自信,敢打包票,基本上算是十拿九稳。
稀稀拉拉的火星如那绚烂多彩的烟花,倒是又一番别样的美感,可惜在夜深人静的时间节点,能够欣赏到的人已经不多了。
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莫说是安全总局,只怕别的有关部门都会被惊动。
躲在阴气护罩里尚未出来的横飞,已经能够预料到,等明天去上班的时候,会受到多么恐怖的压力。
“失踪的三人也没找到,不过好歹找到了始作俑者,倒也不算太亏,只是那人身上的死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目光瞥向引起护罩,看着里面已陷入昏迷状态的白祚孟,黑百双眉紧蹙,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死气的感觉与得自汤家租屋的印鉴、汪云赠予的木盒都很是相似,难不成妖族要护住此人,也和这事有关?
思来想去,黑百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快要有两个大,索性左右摇了摇头,不再去烦恼。
自己只是一个接引人,又不是侦探,更不是警察,犯不上越俎代庖去插手他们的事儿。
“横组长,一切都安全了,出来吧。”
冲横飞挥了挥手,黑百同时将阴气收回了手中。
没了阴气护罩的保护,周遭勉力支撑的颓垣败瓦顿时落下,好在横飞眼疾手快,以手为刀,毫不犹豫地劈出一轮刀圈,这才护得白祚孟与那些机器的安全。
“黑百先生,刚刚那些个……”
正想问些细节,方便回去写报告,直到这个时候,横飞终于明白黑百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诶,此事不急,横组长你先将此人带回去再说,他是始作俑者,身上定然还藏着一些秘密。”
“他身上的黑气暂时不会胡来了,至于能否拷问些什么秘密,就看你们京师总局的了。”
被五妖给摆了一道,黑百心里还是有点火气在的,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的感觉。
再不回去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说不准天都要亮了,黑百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多少有些疲惫。
“如此,我就先行一步,有事情,自可来乾坤城夜总会找我!”
话音未落,在一记清脆嘹亮的响指声中,黑百的身影被一团漆黑的阴气所吞没。
横飞无奈,只得电话叫来了总局行动处还在值班的同僚,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机器连同白祚孟一同抬了回去。
真正意义上的人去楼空,整个废弃的工业园区,都成了破损的彻彻底底的废墟,几乎连拆除的工作都省了。
许久之后,黑夜尚未彻底过去,一只几乎透明的惨白手掌,慢慢从地下伸出,继而是第二只,第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