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许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疑惑地看向白虎虚影:
“你…… 认识我父母?”
“何止认识。”
白虎虚影苦笑一声,虎爪轻轻抬起,在空中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影 ——
光影中,浮现出三个人影:
一个身着白衣、手持长剑的男子,剑气凛然,正是年轻时的陆枫;
一个身着蓝衣、眼眸泛蓝的女子,气质温婉却带着威严,是年轻时的孟怡;
而他们身边,站着一道雪白的白虎虚影,正是此刻的白虎 ——
三人并肩站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上,脚下是云雾缭绕的宗门建筑群,门楣上刻着 “四圣宗” 三个苍劲的大字。
“当年,你父母则是修真界最耀眼的新星。”
白虎虚影的声音带着怀念,
“我们一起闯过极北冰原的上古秘境,一起对抗过作乱的妖兽潮,陆枫那家伙总说‘剑法要斩尽不平’。”
“孟怡则笑着说‘瞳术要护尽想护之人’…… 若不是后来那场浩劫,我们本该是一辈子的挚友。”
陆云许愣住了 ——
他从未听过父母的过往,此刻看着光影中父母年轻的模样,心中既有温暖,又有酸涩。
“你既然是他们的儿子,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白虎虚影收起光影,语气变得郑重,
“你可知,四圣宗并非你们现在认知中的‘宗门’?它曾是上三天的大宗门,统御着包括数十个小世界。”
“你们如今所在的修真界,不过是中三天的一个小世界罢了。”
“四圣宗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脉为根基,麒麟长老则是宗门的守护者,实力深不可测。”
“那…… 四圣宗为何会覆灭?”
陆云许分身追问,他想起白虎之前对五行门的恨意,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是天道宫。”
白虎虚影的声音瞬间冰冷,
“天道宫突然对四圣宗发难,理由是‘四圣宗掌控灵脉过甚,威胁修真界平衡’。可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觊觎四圣宗传承的‘四象灵脉阵’。”
它顿了顿,继续说道:
“当时,五行门,不过是四圣宗附属的一个小宗门,靠着四圣宗的灵脉扶持才勉强立足。”
“可天道宫许诺给五行门‘中三天灵脉掌控权’,五行门宗主竟直接倒戈,联合四圣脉中的玄武脉,偷偷破坏了宗门的护山大阵!”
“玄武脉为何要背叛?”
“为了权力。”
白虎虚影冷笑,
“玄武脉长老一直不满四圣平等的制度,想独掌宗门大权,天道宫的许诺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护山大阵被破后,天道宫联合数十个势力围攻四圣宗,麒麟长老为了追击叛逃的玄武脉,带着一队弟子离开了宗门,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有人说他被玄武脉暗算,也有人说他被困在了空间裂缝里,但无论如何,四圣宗没了守护者,终究是撑不住了。”
光影再次浮现,这一次,是战火纷飞的画面:
四圣宗的山门被攻破,青龙脉弟子战死在灵脉阵前,朱雀脉弟子引动自身灵力与敌人同归于尽,白虎脉弟子则组成杀阵,死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鲜血染红了宗门的每一寸土地,曾经辉煌的上三天大宗门,最终沦为一片废墟。
“那场浩劫后,四圣宗的弟子死的死、散的散,我拼死护住白虎脉的传承,躲进了这陨星谷,靠着墓中的灵脉残力苟活至今,心中只剩下仇恨。”
白虎虚影看着陆云许,眼中的冰冷渐渐消散,
“直到刚才,我感受到陆枫的剑气和孟怡的瞳术,才知道你是他们的儿子。”
“恨了这么多年,可看到故人之子,我才明白,仇恨早已磨掉了当年的初心。”
话音落下,白虎虚影缓缓抬起虎爪,爪心凝聚出一道纯粹的金色光团,光团中蕴含着极其霸道的金系灵力,还夹杂着无数功法符文。
“这是白虎脉的传承 ——《白虎攻杀术》,是上三天顶级的金系功法,讲究‘以杀止杀,以攻为守’,正好能弥补你金系功法的不足。”
它将光团轻轻推向陆云许,
“你是陆枫和孟怡的儿子,又有如此天赋,这传承,本该属于你。”
金色光团融入陆云许眉心的瞬间,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识海:
《白虎攻杀术》的招式图谱、灵力运转路线、甚至还有白虎脉修士实战的经验感悟……
金系灵力在他体内疯狂涌动,原本滞涩的金系经脉,竟在传承的滋养下变得通畅,之前被白虎虚影打伤的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仅如此。”
白虎虚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
显然,刚才的护命之力冲击,加上传递传承,已让它的残魂之力消耗殆尽,
“四圣宗覆灭数千年,如今只剩下我这缕残魂。你是四圣宗故人之子,又继承了白虎脉传承,从今日起,你就是四圣宗的宗主。”
“宗主?”
陆云许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我…… 我现在还是五行门弟子,而且我对四圣宗的过往一无所知,怎能当宗主?”
“五行门不过是背叛者的宗门,你若愿意,随时可以脱离。”
白虎虚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至于过往,我已将四圣宗的典籍残卷存入传承中,你日后慢慢研读便知。四圣宗的复兴,或许很难,但只要还有传承在,还有宗主在,就不算彻底覆灭。”
它看着陆云许,眼中满是托付的意味:
“陆枫和孟怡当年为了保护四圣宗弟子,最终也失踪了,或许他们还活着,或许…… 你若能复兴四圣宗,或许有一天,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话音落下,白虎虚影的身体彻底变得透明,只剩下一道金色的印记,缓缓落在陆云许的眉心 ——
那是四圣宗宗主的印记,印记亮起的瞬间,整个白虎墓都开始震动,地面的残碑上泛起淡淡的金光,仿佛在呼应新宗主的诞生。
“保重,新宗主……”
白虎虚影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彻底没了踪迹。
与此同时,数万里之外的星陨湖古战场,陆云许本尊正盘膝调息,试图恢复消耗的星衍灵力。
突然,他丹田内,一枚一直沉寂的黑色珠子 ——
那是他幼年时偶然得到的 “逆灵珠”,此刻竟毫无征兆地颤抖起来!
逆灵珠表面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光晕中隐约浮现出 “四圣宗” 三个古篆字,与陆云许分身眉心的宗主印记一模一样。
本尊猛地睁开冰蓝色的眼眸,眼中满是疑惑:
“逆灵珠?它为何会突然异动?难道…… 与刚才分身遇到的白虎虚影有关?”
他尝试用神识探查逆灵珠,却发现神识刚触碰到珠子表面,就被一股温和却坚韧的力量弹开 ——
这股力量与分身眉心宗主印记的气息同源,甚至比那印记更显古老,仿佛蕴含着四圣宗最本源的灵脉之力。
“逆灵珠自幼年伴我左右,今日因分身继承四圣宗宗主之位而震颤…… 难道它本就与四圣宗有关?”
本尊指尖轻抚逆灵珠,冰蓝色眼眸中满是思索。
他想起幼年得到逆灵珠时的场景:那是在玄武池,父母的约定,每年都会去一次,直到那一次,逆灵珠进入了他的身体。如今想来,玄武池底的应该就是四圣宗的玄武了。
正思索间,逆灵珠的震动突然加剧,表面的金色光晕愈发浓郁,竟在本尊身前投射出一道模糊的光影 ——
光影中,是一处布满四象图腾的大殿,殿中央悬浮着一枚与逆灵珠一模一样的黑色珠子,周围站着四道身影: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脉的长老,他们手中各持一枚灵晶,正将灵力注入中央的珠子,似在举行某种仪式。
“这是…… 四圣宗的‘镇宗灵珠’?”
本尊心中一震,他曾在沈军赠予的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
四圣宗有一枚镇宗灵珠,能调节四象灵脉,是宗门的根基。
可眼前光影中的珠子,竟与逆灵珠毫无二致,难道逆灵珠就是镇宗灵珠?
光影突然扭曲,画面切换成战乱场景:
天道宫修士攻破大殿,镇宗灵珠在混乱中被一名白虎脉弟子夺走,弟子身负重伤,却死死护住珠子,最终跳入一处空间裂缝 ——
裂缝的另一端,隐约能看到下三天。
“原来如此……”
本尊恍然大悟,
“逆灵珠就是四圣宗的镇宗灵珠,当年被白虎脉弟子带到下三天,最终辗转到了我手中。它今日震动,是因为感应到四圣宗宗主印记的诞生,想要与宗主建立联系!”
他不再强行探查,而是将一丝星衍灵力注入逆灵珠 ——
这一次,灵力没有被弹开,反而被珠子吸收。
逆灵珠的震动渐渐平缓,金色光晕与本尊周身的星力交织,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链,顺着《无相幻影诀》的感知链接,朝着分身的方向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