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逐火之蛾总部总能看到李天武频繁出入梅比乌斯实验室的身影。消毒水与培养液混合的特殊气味在他身后弥漫，而实验室内部，一场前所未有的实验正以惊人的效率推进着。
透明培养舱内，淡蓝色的培养液中悬浮着数个与李天武形貌无异的个体，他们是由 [重生] 模组生成的分身，此刻正毫无排斥地接纳着梅比乌斯注入的崩坏能样本与基因序列。液态的能量流在血管中清晰可见，却再未出现两年半前那场实验中岩浆般的排异反应，细胞在崩坏能的冲刷下展现出惊人的适应性，甚至主动吸收、重构着外来物质。
梅比乌斯手持数据板，金色的瞳孔因兴奋而微微收缩，指尖快速划过屏幕记录着各项突破阈值的参数。她忽然转身，解剖刀在掌心转出半圈，刀刃斜指培养舱：“有意思，长官。你的‘玩具’这次可没再把我的培养液染成红酒。” 她走近李天武，语气带着探究的锐利，“当初那股排斥一切外来基因的‘未知能量场’呢？怎么突然转性了？”
李天武靠在实验台边，目光落在培养舱中稳定运作的分身身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没什么。不过是对能力的掌控更熟练了些。”
梅比乌斯挑了挑眉，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她并未追问，只是低笑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投回数据板：“‘熟练’？真是个无趣的解释。” 她敲了敲屏幕上不断攀升的融合适配率，“也罢，你的秘密…… 我暂且没兴趣深究。”
梅比乌斯忽然停下敲击数据板的动作，金色眼眸转向李天武，解剖刀尾端轻轻敲击着金属台面：“我还是不理解 ——” 她拖长语调，目光扫过培养舱外那些忙碌的研究员，“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替换底层士兵？他们……” 指尖划过屏幕上跳动的恐慌指数曲线，“准确来说，除了我们这些核心人员，剩下的人对局势走向已无实质影响。”
李天武迎上她探究的视线，实验室的冷光映着他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说我能预知未来，你信吗？”
梅比乌斯的动作骤然一停，解剖刀在掌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盯着李天武的眼睛，几秒后忽然笑出声，笑意里带着某种了然：“我信。” 回答果断得让空气都凝滞了一瞬。她绕着培养舱走了半圈，指尖拂过冰凉的玻璃，“当初克莱因的事 ——” 提到这个名字时，她的语气罕见地收敛了戏谑，“你也‘看到’了吧？”
李天武的眸光微沉，没有否认。
“苏当时被你故意支开去观测虚数之树，” 梅比乌斯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而你早就知道…… 那孩子会里变成千人律者核心的容器。” 她转过身，解剖刀直指李天武，“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对吗？”
李天武毫不退缩地迎上她那锐利的目光，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只是做了我觉得我想做的。”
梅比乌斯握着解剖刀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突然像被什么击中一样，猛地别过脸去，似乎不想让李天武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被实验室里的机械噪音完全掩盖，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拂过耳边：“……多管闲事。”
然而，就在这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中，李天武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颤抖，那是一种连梅比乌斯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的情绪波动。那声“谢谢”，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李天武嘴角微微上扬，他故意向前凑近一步，让自己与梅比乌斯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然后轻声说道：“嗯？我没听清。”
梅比乌斯像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颤。她迅速转过身来，手中的解剖刀在指尖飞快地旋转着，仿佛这样可以掩盖她内心的不安。她的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恼怒。
“我说你多管闲事！”梅比乌斯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带着明显的怒意，“非要我重复一遍吗！”她的脸颊似乎比平时更红了一些，在实验室那惨白的冷光下，泛着一种奇异的光泽。
梅比乌斯立刻转移话题，故作镇定地敲了敲培养舱：“所以 —— 你之前‘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是我的死亡吗？”
李天武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培养舱内流转的崩坏能光带中，低声道：“不，是克莱因的。”
“不可能！” 梅比乌斯猛地攥紧解剖刀，刀刃在灯光下划出锐利的反光，“当时她被千人律者控制将我杀害后，她完全可以带着律者核心逃离，而我会因为没有足够能量无法复活…… 那种情况死掉的应该是我！”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梅比乌斯的动作骤然僵住，金色瞳孔微微收缩。她盯着李天武，几秒后忽然低笑出声，带着某种恍然大悟的喟叹：“是因为苏吧…… 所以你把他支开去观测虚数之树了。” 她绕着培养舱缓缓踱步，解剖刀尾端轻轻敲击着玻璃，“如果他当时在场，他将会控制克莱因，最后……”
李天武看着她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终是开口补充道：“之前的走向，确实如此。”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冷冽，“克莱因在实验室被崩坏侵蚀后失去意识，为了夺取律者核心，她偷袭并杀死了你。恰在此时苏会进入实验室，目睹一切后用能力控制了克莱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培养舱中流动的营养液上，仿佛能透过液体看到之前游戏里面的画面：“而你拥有不死之身，复活需要消耗庞大能量。当时你无意识的尸体，会将被苏压制住的克莱因吞噬，以此作为复活的养料 —— 最终，克莱因会因此死亡。”
梅比乌斯握着解剖刀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沉默地听着，金色眼眸中第一次彻底褪去了戏谑，只剩下冰冷的锐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梅比乌斯看向李天武，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手中解剖刀轻轻晃动：“所以你提前给苏安排了任务，然后及时赶到我的实验室，再控制克莱因，最后通过你自身的重生特性充当我复活的养料？然后好得到我的好感？” 她的语气带着平日里少见的轻快，像是在开一个荒诞的玩笑。
李天武看着她，目光沉静，没有被她玩笑般的话语影响半分，只是认真说道：“不，当时我一直在你的外面守着。” 他的声音沉稳，在实验室机械运转的嗡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不知道克莱因会在什么时间点失控。但我知道，我要确保一切不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梅比乌斯挑眉看向李天武，手中解剖刀在空中划出俏皮的弧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这个回答可不会加好感度哦。” 她歪着头打量着对方沉静的面容，见李天武只是安静地回望着自己，不由轻轻啧了一声，指尖灵巧转动着解剖刀，“所以，这一次你要换底层士兵，是和下一个要出现的律者有关吧。”
实验室里机械运转的嗡鸣在两人对话间隙愈发清晰，培养舱内淡蓝色的培养液泛起细小涟漪，映照出梅比乌斯探究的金色眼眸。她向前半步，解剖刀轻轻点在李天武胸口，刀刃折射的冷光与眼中跃动的好奇交织：“别告诉我，你预见的未来里，那些胆小鬼对律者有重要的影响？”
“嗯，有一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