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好听了,觉得奇怪,问道:“你能有什么好事!
别又是贪玩吧?!”
宗且示听了,笑道:“怎么是贪玩?
有个机会,能让你和以刚叔叔大显身手。
说出来,你可不要求我带你去!”
又见边好看着他,一脸不屑。
宗且示一边察言观色,一边给她介绍了去凤阳的事。
见边好听了,有点迟疑,他立即说出了真实想法:“我的好朋友中,只有你和以刚叔叔最懂农事。
所以,想请你们,过去帮忙。”
边好听了,看了看郭以刚,叹道:“我倒是想去,可惜不能!”
见边好看着自己,欲言又止,郭以刚解释道:“赵卓刚刚去世。
按照南京的规矩,头七之内,亲人不能离开逝者身边!”
宗且示听了,边想边说:“我们都是年轻人,应该移风易俗!
你们已经,完完整整参与了丧事。
不应该再讲究,做头七这种旧风俗。
如果认真讲究,姐夫去世,内弟三年之内,就不能结婚。
亮哥哥、好姐姐的大好青春,岂不是虚度了?!”
时洲亮听了,看了看边好,点头说道:“出来之前,边好的太婆的确有过提议。
她让我们,趁着热孝期内结婚。
否则,就要等三年。
来南京的路上,我们也在商量,准备先领结婚证,应付一下家里。
但是,暂时不办事。”
边好红着脸,也说:“这样安排,有两个好处。
一来,可以安慰太婆。
二来,也算是破四旧,不会被公社领导批评了。”
宗且示听了,点头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在七天以后,就可以离开南京,去凤阳了?”
边好听了,先点了点头。
接着,又摇头说道:“还是不行!
洲鹦姐新丧,立志又来了南京。
我们还要在家,好好陪她几天,才能放心。”
时洲亮、郭以刚听了,均点头不语。
宗且示见了,马上说道:“洲鹦阿姨的事情大!
帮双显爷爷、指柔奶奶的事,相比之下就不是很着急了。
等我们到了凤阳,再想其他办法吧!”
边好想了想,说道:“这样,你们先去。
如果有需要,再打电话过来。
我们过了头七,就能赶过去。
反正,凤阳离南京也不远,半天就能赶到。”
郭以刚听了,也说:“不错。
凤阳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哪怕,等你们回了南京,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去。”
宗且示见边好去不了凤阳,多少有点失望。
便看着时洲亮和边好,逗他们开心,问道:“亮哥哥、好姐姐,我能不能,对你们提个要求?”
两人听了点头。
宗且示一边往赵立志身边走,一边说道:“我们去了凤阳,你们俩不准偷偷结婚!”
边好听了,气得追过去打他,问道:“什么叫偷偷结婚?!”
宗且示见了一闪身,赵立志护住他,不让边好上前。
然后,问道:“且示叔叔,到时候,如果叔叔婶婶去凤阳,我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
宗且示听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你以后,不要跟他们去,就跟以刚爷爷去。
以刚爷爷一直都长不大,特别贪玩。
你跟着他,出去玩的机会多。”
郭以刚听了,笑道:“贪玩长不大,说明我年轻。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让立志叫我爷爷?”
宗且示听了,马上笑道:“我爸妈和茭白阿姨是同学,是同一辈人。
好姐姐是茭白阿姨的女儿,我和她,就是同一辈人。
亮哥哥和好姐姐结婚,我就和亮哥哥同辈了。
立志是亮哥哥的外甥,就是我的下一辈。
他叫我叔叔,我又叫你叔叔。
他不应该,叫你爷爷吗?”
郭以刚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对。
你和立志是同一辈人。”
宗且示听了,问他为什么,郭以刚微微一笑,说道:“你爸妈叫时老师和曹校长,叔叔和阿姨。
你就应该,叫他们爷爷奶奶。
立志是他们的外孙子,叫他们公公婆婆。
你不和立志是一辈人,还想翻出天去?!”
宗且示听了,想想也对,正懵着。
梁小硕看着他,笑了笑,问道:“且示哥哥,两个人做了同学,就是同一辈人吗?”
宗且示听了,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迟疑着点了点头。
梁小硕见了,捂住嘴,马上笑道:“那你就应该,叫立志叔叔!”
众人听了都笑。
宗且示听了,大出预料,笑着举起手来,威胁道:“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小硕见了,笑着推开他,又说:“立志哥哥和我,都上三年级,我们就是同学了。
你爸妈,叫我爷爷作梁爷爷。
我和你爸妈,就是同一辈人。
你就应该叫我阿姨,叫立志叔叔了!”
宗且示听梁小硕说得认真,还有理有据,不像是在占自己便宜,一时不知道怎么应答。
冯念初听了好笑,边想边问:“小硕,如果且示哥哥叫了你阿姨。
这里的人,除了以刚叔叔。
其他的人,都是你的晚辈了?!”
梁小硕听了点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的哎!
你们也是小博和小成的晚辈了!”
吴关雅听了,马上笑道:“那也未必!
小硕的婆婆吴九月,和我爸爸吴九光,是同一辈人。
你平时,叫我表婶。
我和且示是同学,你就应该,叫他叔叔。”梁小硕听了,也笑着点头。
宗且若听了,拉起赵立志,看着宗且示,说道:“都怪且示哥哥不好。
他生性爱动,不爱静。
辈分也到处乱窜,一会儿是侄子,一会儿又是叔叔。
害得我们立志,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了。”
见赵立志点头,她又说:“立志,你听自己的。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
赵立志听了,点头说道:“我想,还是应该叫以刚叔叔、且示哥哥、且若姐姐、边好阿姨和小硕妹妹。
你们看好不好?”
众人听了,笑着点头。
宗且示看着赵立志,说道:“辈分要看从哪儿论。
高兴了,就把自己论得小一点。
不高兴了,就论得大一点。
不一定,非要有一个定数。
只要听上去,不伤人也不伤己,也就好了。
我喜欢叫以刚叔叔,是因为他经常带我出去玩。
这样叫,我们俩都开心!”
郭以刚听了点头。
梁小硕听了宗且示说的一番话,像是解了心结,支持他的想法。
于是,说道:“立志哥哥,且示哥哥说得对。
以刚叔叔贪玩,跟着他,可以多玩些地方。”
赵立志听了,边想边说:“先学习,然后再玩!”
梁小硕马上觉得,自己的说法境界低了。
她看着赵立志,笑道:“对,以刚叔叔是南京大学的老师。
我们和他一起,先学习,然后再玩!”
郭以刚听了,笑道:“你们说的对,先学习,然后再玩!
以后,小硕、思佳和立志在同一个班。
立志刚过来借读,不知道的事情多,你们要多多关心他。
与此同时,也不要耽误自己的学习。”
梁小硕点头,说道:“以刚叔叔放心!”
说完,与范思青、范思佳一起,帮着赵立志,去收拾床铺。
宗且示见了,看着时洲亮和边好,说道:“亮哥哥、好姐姐,你们今天,就住在这儿吧!
晚上,大家一起好好聊聊。
明天早上,你们再回去。”
时洲亮看了看赵立志,对宗且示说道:“今天早上,以刚哥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帮立志联系好了借读的事。
爸妈听了,让我和边好趁热打铁,立即过来落实。
家里的事情,暂时由他们撑着。
不过,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赶回去。”
宗且示听了,点头说道:“好吧。
等我们从凤阳回来,再去沙洲公社找你们。”
宗且若想了想,补充说道:“今后,立志在这儿上学,大家有的是机会,一起见面的。”
众人点头。
收拾好了赵立志的床铺,时洲亮、边好、赵立志三人,立即回了沙洲公社。
郭以刚也回了南京大学。
其他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安排邱念国和范思欢,去浦口火车站买票。
宗且示带着宗且若、范思青、范思佳、冯念琴、吴关雅、梁小硕等人,去印刷厂加班。
冯念初听到边好来了,遗憾自己没能和她见上一面。
看着宗且示,问道:“且示,边好高中毕业了吧?”
宗且示说:“是的。
好姐姐是回乡知青,已经在公社扫盲办公室上班了。”
冯念初点头,又问道:“她还在坚持,自学补习班高三的教材吗?”
宗且示边想边说:“是的,
她和你一样,将来也想考大学!
我也把,大师傅说的话,对她说了。
她也认为,大师傅说的话,大家一定要听。
一定要相信国家,迟早会重新招收大学生的。”
冯念初听了,点头叹道:“我和边好年纪一样大,又都是,刚高中毕业就工作了。
真想和她,好好聊一聊啊!”
冯念琴听了,说道:“姐,好姐姐的工作比你自由。
要不是赵卓哥哥出了事,她和亮哥哥、立志弟弟,就能去凤阳了。”
冯念初听了,点头说道:“真羡慕她,能在公社扫盲办工作。
忙一阵,闲一阵,跟着农时走。
不像我在印刷厂,整天总是忙忙碌碌的,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
吴关雅想了想,说道:“有工作,总比失业好。
现在,有很多小学毕业生,毕业以后,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奶包阿姨和好姐姐,幸亏你们是高中毕业生,才找到了那么好的工作。
工作来之不易,不能耽误。”
范思青听了,也说:“我们去金湖,看见不少插队知青和回乡知青。
因为他们文化高,下乡不久,被分配到了公社扫盲办工作。
还有几个家国中学的高三同学,已经受聘,担任了当地中小学的民办教师。”
宗且若看着众人,点头说道:“不错。
不管是扫盲班老师,还是印刷管理岗位,都不是我们这些小学毕业生,能干好的。
孙厂长说过,自从奶包阿姨进了印刷厂,厂里的业务管理,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在增收节流、资金周转、工作效率和客户服务方面,奶包阿姨为厂里,建立了完善的管理制度,赢得了大家的好评。”
冯念初听了,看着宗且示,摇头笑道:“孙厂长谬赞了。
最重要的,是且示联系来的印刷业务。”
宗且示见了,马上摇头,说道:“业务不是我一个人联系来的。
而且,业务和管理,完全是两回事。
我根本没有耐心,去做奶包阿姨手上的事情。
如果让我来管理,客户和员工一定会乱成一锅粥,天天都要吵架!”
冯念初笑了笑,边想边说道:“男女有别。
如果,让念恩来干我这一摊,我去当基干民兵,也会乱成一锅粥。”
冯念琴听了,马上笑道:“不错。
念恩去金湖没几个月,公社民兵连长见他枪法好,就调他到了身边。”
范思青点头,也说:“每一次,民兵连搞活动的时候,念恩都能拿全工分。
再加上,知青每个月发的8元钱生活费、38斤成品粮和4两油,他今年的生活,就没有问题了。”
范思佳听了,看着范思青,问道:“姐,为什么你只是说,今年的生活。
明年,念恩哥哥的生活,就会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