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意见梁有余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发声。
像是有意,要让宗且示发现金库的事情。
立马着急起来,看着梁有余,又是眨眼,又是努嘴,说道:“爸,你看错了吧!”
梁有余把头一摇,把手表对秦关意和宗且示。
然后,说道:“怎么可能,你们来看!”
秦关意凑过身一看,见指南针,果然偏向了东南方向!
宗且示见了,极为兴奋。
他对地道里的结构,早已经烂熟于心,知道保护板能往上掀。
也能打开机关,往下翻动。
发现指南针偏离了,马上就想掀开陷阱的保护板。
秦关意见了,踩住保护板,不让他掀。
说时迟,那时快,宗且示立即跑向附近的一个土室。
秦关意一把没有拉住他,在后面叫道:“不准拉机关!”
话音未落,机关已被宗且示拉动,保护板向下翻开,露出了陷阱。
宗且示跑了回来,避过秦关意打来的一个巴掌。
然后,用手电筒照着下面,对梁有余说:“大师傅,和以前一样,陷阱里面什么都没有。
指南针怎么会偏转呢?”
梁有余听了,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然后,说道:“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让指南针偏转呢?
你马上,就下去看,再四处敲敲。
看看下面,到底有没有暗门!”
本来,秦关意见宗且示,没有发现陷阱下端的金库暗门,正暗自庆幸。
又听梁有余,让他下去仔细查看。
放下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心想:“爸肯定犯了大糊涂!
连暗门的秘密,也告诉了且示!
金库的铁门上,抹了一层伪装薄土,一敲就能听出,井壁是空心的!
这下我可管不了了。
晚上,让豆豆哥哥来说他们吧!”
想到这儿,她不再说话,眼看着宗且示带着手电筒,慢慢地滑下了陷阱。
不一会儿,陷阱下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宗且示从下面爬了上来,兴奋地说道:“大师傅,我发现啦!
下面有一个大铁门,上面有一把大锁,我没办法进去。”
梁有余听了,不关心他能不能进去,只是笑道:“大师傅厉害吧!”
宗且示听了,点头问道:“大师傅,谁有大铁门的钥匙?”
梁有余一指秦关意,说道:“她!”
秦关意听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走过去,关上了陷阱保护板,推起躺椅就走。
宗且示跟在她后面,还想要钥匙。
秦关意见了,没好气地说:“没有!”
宗且示见她真的生气了,不敢再胡搅蛮缠,心想:“看来,指南针偏移的秘密,就藏在大铁门里面。
要想知道里面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
回到后院,整个下午和晚上,宗且示都在拍秦关意的马屁。
他先把值班表排好,落实到了大院里的每一个孩子。
然后,交给了秦关意。
接着,又把天上地下的理由,都找一遍,给她赔尽了不是。
结果,秦关意都没有搭理他。
宗且示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想着等她消了气,再去求她!
吃了晚饭,秦关意给梁小硕等人讲完故事,刚哄他们睡下,周娴香就敲门进来。
她让秦关意和梁九斤,马上去梁有余房间开会。
自己留在这儿,照顾孩子。
梁九斤和秦关意见了,觉得奇怪:“那么多年,梁有余从来没组织过大家开会。
今天,竟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要召开会议。
周娴香竟然,还答应了他,过来通知。
想必,开会内容,事关重大!”
两人不敢怠慢,赶紧穿上衣服,去了梁有余的房间。
一进门,他们就发现,蒙豆豆和艾叶,已经坐在了里面。
梁有余见他们进来,马上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莫麒铭和丁彪,很快就要来怀仁地道。
我们必须,赶紧转移地道里面的白银。
理由只有一个:佐藤小公为了保命回国,什么事情都会告诉莫麒铭和丁彪!”
蒙豆豆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梁爷爷提醒得对。
竟然,我们可以鼓动莫麒铭和丁彪,带人去搜查佐藤小公家。
他们知道了怀仁地道里的秘密,也可以,带人来这儿搜查。”
艾叶点头,边想边说:“不错。
端木小小来怀仁地道参观,我去请公安员布控。
聊天的时候,听公安员们说了一个规定。
按照上级部门的要求,南京大学造反派做的事情,公安部门不得随意介入。
除非,得到了上级部门的命令。
莫麒铭和丁彪,是南京大学的造反派。
如果,他们过来搜查,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
梁九斤看着梁有余,问道:“我们能把白银,转移到什么地方呢?”
见梁有余踌躇,秦关意说道:“肯定不能放在9号大院里了!
如果,他们带了指南针来,马上就能发现。”
蒙豆豆点头,想了想,说道:“放进医馆的邻里地道!
那个地道,端木小小进去过。
佐藤小公已经知道,里面没有东西。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莫麒铭、丁彪再去。”
艾叶点头,补充说:“可以!
放在那里,以后用起来,也比较方便。”
梁有余、梁九斤、秦关意听了,也都点了头。
见众人达成一致意见,蒙豆豆又说:“转移了白银,我们还要做三件事。
第一,确认莫麒铭和丁彪,私吞了从佐藤小公家搜出的财宝。
以便,及时与他们的上级联系。
我就不相信,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第二,让以刚和不迟,加强对莫麒铭、丁彪和佐藤小公的追踪力度。
第三,佐藤小公为了保命回国,什么事都能说出来。
我和九斤,今天去了任放那儿。
任放已经派人,抓捕端木小小了。
争取让她作为证人,来指证佐藤小公。”
梁有余听了,笑道:“关意,转移了白银,陷阱里的金库大铁门,照样能让指南针偏转。
明天,等你们搬空了金库,就把金库钥匙交给我。
我带着且示,去打开金库大铁门。
让他进去看个够!”
秦关意听了,笑道:“爸,原来你,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上午,我不让且示进去看,他更加好奇了。
下午和晚上,都在缠着我。
这下好了,转移了白银,让他进去看,也就无所谓了!”
见梁有余点头,她又问道:“爸,你能召集我们开这个会。
是公开宣布,你已经彻底清醒了?”
梁有余听了,笑道:“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
赶快去搬白银!”
当晚,蒙豆豆、艾叶、梁九斤、秦关意四人,趁着夜色,转移了金库里的9万两白银。
众人进出医馆的时候,艾叶见唐三七,只对他说:“进地道,放东西!”
唐三七听了,也没多问,就把地道钥匙,交给了艾叶。
等一切安排妥当,天已经蒙蒙亮。
蒙得一、洪佩兰年纪大,睡觉少。
听见外面有动静,见是他们四人,觉得奇怪。
蒙豆豆见了,不再隐瞒,忙对他们说了原委。
蒙得一听了,说道:“你们放心,以后医馆的地道,就交给你们管理。
家里的其他人,不得入内。
同时,我和佩兰,也会给你们保密。”
四人点头,辞了他们回家。
忙了大半夜,众人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累极,倒下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周娴香、包前芳做早饭的时候,吵醒了宗且示。
他恋着去怀仁地道里,看陷阱里的东西。
又担心秦关意出门,把钥匙和手表带走。
于是,早早地起来,去找梁有余。
没有想到,梁有余竟然拿出了钥匙和手表,对着他显摆起来。
梁有余看着他,说道:“不用去求关意了。
吃完早饭,等大人都去上了班,我们就进地道里玩。”
宗且示见了,抱着梁有余,亲得他满脸都是口水。
接下来的几天里,宗且示戴着手表,和大院里的孩子一起,去金库里玩了一次又一次。
等他们玩够了,才让梁九斤,把手表和结构图,上缴给了公安部门。
9月11日上午,孩子们接到通知:学校和幼儿园,再次延长开学时间十天。
宗且示等人听了,全都乐开了花。
正在这时,邮递员送来一封英国来信,收信人是蒙豆豆。
宗且示见蒙豆豆,早上就去了医馆,马上去那儿送信。
也想顺便,去找郭以刚玩。
进了医馆,唐三七告诉宗且示,蒙豆豆正在后院有事,让他把信留下来。
宗且示不肯,径自去了后院,唐三七想拦,却没拦住。
宗且示敲开第二个天井的小门,秦关意从门里探出头来。
她往宗且示身后看了看,见后面没有人,便把拉了他进去。
宗且示进去一看,见除了秦关意,蒙豆豆、蒙得一、洪佩兰、艾叶、梁九斤、郭以刚和那个女病人也都在。
他把信交给蒙豆豆,蒙豆豆打开,看了一遍。
然后,就把信递给了女病人。
蒙豆豆回过头,对宗且示说:“且示,你来得正好。
你是,发现日本潜伏特务的大功臣。
今天,利用星期天的时间,我们在一起,讨论以刚和不迟带来的新消息。”
宗且示听了点头,高兴地坐了下来。
郭以刚看着众人,说道:“这十几天,我和不迟,天天去南京大学。
任务是,盯着莫麒铭和丁彪。
通过我们追踪,又发现了下面三个情况。
第一,他们是南京大学造反派中间的一个小派系。
昨天成立的‘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联合指挥部’,他们没有资格参与进去。
第二,这一段时间,他们非常忙。
除了参加学校大派系安排的活动,还参加了9月9日在江苏省委大院门前静坐绝食的活动。
第三,两人一有空,就审问佐藤小公。
昨天,丁彪审完了佐藤小公,就去规划局找了易十珠。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后来,丁彪又去了华东工程学院,应该是去找端木小小。
结果,端木小小不在学校。
回来的路上,丁彪又去金陵中学待了一会儿,才回了南京大学。”
蒙不迟点头,补充说:“其间,我断断续续,读到了他们的一些心思。
发现他们,这几天会有一个新的行动。
但是,具体情况,不很清楚。”
艾叶边想边说:“他们不知道,端木小小已经被捕,所以丁彪扑了个空。”
蒙豆豆点头,又说:“任放已经派人,去了南京的其他三个藏宝地。
其中一个地方,的确被佐藤小公盗了宝。
另外两个地方,已经被公安部门控制。
其他四个城市的资料,任放也已经上缴,并向上级公安部门作了汇报。”
蒙得一想了想,说道:“南京一共有四张图文,目前只剩下怀仁地道,公安部门还没来得及介入。”
梁九斤点头说:“任放副局长说,不管怀仁地道里,有没有宝藏,这几天,他们都会安排时间过来一趟,准备请大家作个笔录。”
秦关意看了看宗且示,说道:“我和九斤爸、且示,已经进地道看过。
我们发现,端木小小做记号的地方,有枪支弹药和一个空金库。
端木小小是通过手表的指南针,发现磁指针不指南,才作的记号。
这两个记号,表示她怀疑,那里有宝藏。”
宗且示听了,笑道:“指南针……”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敲门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