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阁顶,气氛骤然紧绷。革新派雷罚天尊携麾下天骄萧辰强势而来,言语间锋芒毕露,直指陆青阳,意在试探,更在立威。
面对萧辰那冲霄的剑意与雷罚天尊毫不掩饰的霸道,陆青阳不怒反笑。他揉了揉手腕,体内六块起源石板微微震荡,混沌气血虽未完全恢复巅峰,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度。
“指教?可以啊。”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锐利如刀,“不过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打坏了你的宝贝疙瘩,可别心疼。”
“狂妄!”萧辰眼神冰寒,他乃革新派精心培养的剑道奇才,心高气傲,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背后长剑“嗡”的一声自动出鞘半寸,凛冽剑光映照得阁顶星辰都黯然失色,一股斩断法则、破灭万物的剑意锁定陆青阳。
雷罚天尊双手抱胸,周身细密雷霆噼啪作响,哈哈一笑:“好!有脾气!打坏了算我的!萧辰,不必留手,让这小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骄!”
星玄子立于浑天仪旁,面色古井无波,仿佛眼前一切与他无关,只是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似有星河流转,推演着某种轨迹。
“请!”萧辰不再多言,并指如剑,凌空一点!那出鞘半寸的长剑骤然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惊鸿,速度快到极致,剑尖凝聚一点极致锋芒,直刺陆青阳眉心!这一剑,蕴含着他苦修的“破法剑道”,专破各种神通护体,狠辣无比!
围观的那些革新派天骄皆露出冷笑,仿佛已看到陆青阳被一剑重创的场景。
然而,陆青阳动都未动。就在剑芒即将临体的刹那,他周身混沌气自然流转,仿佛化作了一片无形无质、却又包容万物的泥沼。那凌厉无匹的破法剑芒刺入混沌气中,竟如泥牛入海,速度骤减,锋芒迅速被消磨、分解,最终在距离陆青阳眉心三寸之处,彻底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什么?!”萧辰脸色剧变,难以置信。他这足以威胁寻常圣人王的一剑,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雷罚天尊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抱胸的双臂不自觉放下了一些。
陆青阳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道:“就这?挠痒痒都嫌力道不够。能不能来点像样的?”
“你!”萧辰羞怒交加,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他长啸一声,整个人与剑合一,化作一道人形剑光,剑意再次暴涨,引动周天星辰之力加持,威势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九天星辰剑阵,斩!”
刹那间,剑光分化,如同引落九天星河,无数星辰剑影铺天盖地般斩向陆青阳,封锁了所有退路,欲要将其绞杀成齑粉!
这一次,陆青阳终于动了。他并未施展任何复杂神通,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漫天剑影,轻轻一握。
“散。”
言出法随!并非真正的法则命令,而是混沌大道的一种体现!他掌心仿佛化为了宇宙原点,万道归墟之地!那汹涌澎湃的星辰剑影洪流,在触碰到他掌心的刹那,如同百川归海,又如同冰雪遇阳,瞬间崩溃、瓦解、消散于无形!
就连萧辰人剑合一的本体,也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震得倒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哀鸣不止,光芒黯淡。
全场死寂!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革新派天骄,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惊骇。萧辰师兄,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不,对方甚至没出招,只是……握了一下手?
雷罚天尊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死死盯着陆青阳,仿佛要将他看穿。“混沌体……果然名不虚传!好一个万道归墟!”
陆青阳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看向雷罚天尊,似笑非笑:“天尊,你这宝贝疙瘩,好像不太经打啊?要不要亲自下场活动活动筋骨?”
雷罚天尊眼角抽搐,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小辈出手,尤其是在这观星阁,星玄子眼皮底下。他冷哼一声:“牙尖嘴利!小子,别以为有点天赋就可以目中无人!古城的水,深着呢!”
说罢,他大手一挥,卷起受伤的萧辰和那群噤若寒蝉的天骄,化作一道雷光,悻悻离去。这脸,丢得有点大。
阁顶重新恢复平静,只有浑天仪缓缓旋转的细微声响。
星玄子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小友此举,虽扬威名,却也彻底得罪了革新派中的激进一系。雷罚此人,睚眦必报。”
陆青阳无所谓地耸耸肩:“前辈,我就算跪下来给他们磕头,他们该找茬还是会找茬。既然躲不过,不如干脆点,打疼了,他们反而会掂量掂量。”他顿了顿,看向星玄子,“倒是前辈,方才似乎乐见其成?”
星玄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观测者,只观大势,不涉纷争。不过,小友方才展现的混沌之道,确实让老朽看到了一些……有趣的可能性。”他指向浑天仪,“你的命星轨迹,与代表‘联盟未来’的那片星域,产生了更深的交织。或许,你真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打破僵局?”陆青阳挑眉。
“联盟长老会召开在即,关于是否探索‘虚无裂隙’的议案,守旧派与革新派争执不下,已僵持多年。”星玄子道,“守旧派认为裂隙危险,可能引来大祸;革新派则认为其中蕴含超越时代的机缘,乃至可能找到对抗‘彼岸’威胁的关键。而你,作为可能引动‘镇盟之器’异变的变量,你的态度,或许会影响一些中立长老的决定。”
陆青阳心中明了,这是要拉他站队了。“前辈希望我支持哪一方?”
星玄子摇头:“老朽不希望你支持任何一方。观测者,只需确保平衡不被彻底打破,联盟不会因内斗而走向毁灭。你需要做的,是看清局势,做出对你,或许也是对这片宇宙最有利的选择。”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长老会之前,古城中会有一场‘万族天骄擂’,名义上是年轻一代的交流,实则是各派系展示肌肉、拉拢盟友的舞台。小友若有兴趣,不妨一试。届时,各方势力都会到场,或许能让你更清晰地看清这潭水有多深。”
说完,星玄子身影渐渐淡化,如同融入星空,消失不见。
陆青阳独自站在观星阁顶,俯瞰下方庞大而繁华的万族古城。灯火璀璨,种族林立,看似和平,实则暗流汹涌。守旧派、革新派、观测者,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巡天阁、地府等势力……这古城,果然是个巨大的漩涡。
“万族天骄擂?听起来挺热闹。”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正好,伤势需要实战来彻底磨合,也顺便看看,这宇宙万族的天骄,都是些什么成色。”
他身形一闪,离开了观星阁。
回到执法殿偏殿,将方才之事告知曦月等人。
“雷罚天尊?此人脾气火爆,实力强横,在革新派中影响力不小,你得罪了他,日后在古城行事需更加小心。”曦月提醒道。
“怕什么!”凰天女唯恐天下不乱,“打就打了!本公主看那些家伙早就不顺眼了!天骄擂?好啊!咱们一起去,把什么狗屁天骄全都揍趴下!”
风曦有些担忧:“可是大哥你的伤……”
“无妨,好的差不多了。”陆青阳活动了一下筋骨,六块石板在体内共鸣,散发出磅礴生机,“正好需要一场大战来活动活动筋骨。”
林青璇默默递上一瓶新炼制的丹药,眼神坚定,显然支持陆青阳的决定。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敖洺执法使的声音:“陆小友,可否一叙?”
陆青阳迎出,只见敖洺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小友在观星阁之事,我已听闻。”敖洺直接道,“雷罚那边,我会周旋,你无需太过担心。今日前来,是想邀请小友,三日后前往‘真龙苑’赴宴。届时,我守旧派几位核心长老都会到场,希望能与小友详谈,关于长老会,以及……虚无裂隙之事。”
守旧派也坐不住,开始抛出橄榄枝了。
陆青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敖执法使,届时必当赴约。”
送走敖洺,陆青阳回到殿内,对曦月笑道:“看,麻烦这不就自己找上门了?宴无好宴啊。”
曦月轻声道:“真龙苑是龙族重地,他们此次相邀,诚意或许有,但更多的是想确认你的价值,乃至……控制你。”
“控制我?”陆青阳嗤笑,“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了。”
接下来的三日,陆青阳潜心修炼,巩固圣人王境界,熟悉六块石板融合后的新力量。曦月、凰天女等人也各自修炼,为可能到来的风波做准备。
古城之中,关于混沌体陆青阳一招击败革新派剑道天才萧辰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开,引起了巨大轰动。各方势力反应不一,但无疑,陆青阳这个名字,已正式进入了古城高层势力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