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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泼翻的浓墨,没有星子敢刺破这层黑,连风都似被冻住了魂魄,只敢贴着忘忧渡的水面,低低地抽噎。这渡没有岸,放眼望去,黑沉沉的水像是从天地尽头漫过来的,连水与天的交界都融在一处,唯有那轮月亮悬在半空,亮得有些妖异——不是寻常月色的清辉,是带着冷金属光泽的亮,像一块被磨透的银镜,光落在水面上,不漾开,只凝着一层薄薄的冰,风一吹,那冰纹便顺着水波皱起来,像无数只苍白的手在水面下抓挠。

水面上飘着一叶舟,舟身是深黑色的木头,看不出材质,表面爬满了细密的裂纹,裂纹里嵌着些灰绿色的霉斑,却不见半滴渗水。船舷边缘挂着一串枯朽的草绳,绳上串着三枚磨得光滑的兽骨,风一刮,兽骨相撞,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像牙齿在啃咬木头,又像谁藏在暗处,用指甲轻轻叩着船板。

舟上立着个老翁。

他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布短衫,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边,露出里面同样陈旧的褐布内衬,衣角沾着些深色的污渍,不知道是陈年的水渍,还是别的什么,风一吹,短衫贴在他干瘦的身上,显出嶙峋的骨形,像一截被风蚀了多年的枯木。他的头发和胡须混在一起,都是灰白色的,乱蓬蓬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很亮,却没有半点活气,像两团燃在灰烬里的火星,偶尔抬眼望一望天上的月亮,眼神空茫得很,仿佛望的不是月亮,是比夜色更遥远的东西。

老翁手里握着一支船桨,桨身同样是黑木的,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符号的凹槽里积着灰,却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绿光,快得像错觉。他划船的动作很慢,一下,又一下,船桨插入水中时,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只悄无声息地破开那层冰似的月光,再提起来时,桨叶上沾着些透明的水膜,水膜里裹着些细碎的光点,像被冻住的萤火虫,不等落地,便在风里化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唔啊……嗬哟……”

老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吐出来的音节断断续续,没有半点章法。他的头微微低着,下巴抵在胸口的麻布上,胡须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颤动,那些音节从他喉咙里滚出来,混着风的呜咽,落在水面上,竟让水面的冰纹顿了顿,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被那声音冻住了。

“姆哒……咯……”

他又说了一句,这次抬手擦了擦眼角——不是揉,是用指节轻轻刮了刮,指节上布满了老茧,还有几道深褐色的裂口,像是常年握着什么锋利的东西。刮完眼角,他抬起头,望向天上的月亮,那月亮此刻更亮了些,边缘泛着一圈淡淡的紫晕,月面上原本模糊的纹路,竟在慢慢清晰,像一张人脸,眉眼口鼻都隐隐约约的,只是没有表情,空空地对着水面,对着舟,对着老翁。

“月亮……圆啊……”

这次的话终于清晰了些,却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像是舌头不太灵活,又像是在模仿某种不属于人的语言。老翁的眼睛盯着月面的纹路,慢慢抬起握着船桨的手,指尖朝着月亮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就在他指尖抬起的瞬间,水面突然颤了一下,不是风刮的那种颤,是从水底传上来的,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下翻了个身,船身跟着晃了晃,挂在船舷的兽骨串“咔嗒”响得更急了,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害怕。

老翁却浑不在意,依旧望着月亮,嘴角慢慢扯了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的胡须上沾了些细小的水珠,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别的什么,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亮啊……真亮……”他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气音,“百年了……又到时候了……”

他说的“百年”,不是随口的感叹。忘忧渡不是寻常的渡,它只在百年一现的夜里出现,每次出现,天都黑得这般彻底,月亮都亮得这般妖异,每次出现,都会有异相发生——只是从来没有人能说清,那些异相到底是什么,因为见过的人,从来没有再出来过。

上一次忘忧渡出现,是在一百年前的同一个夜里。那时候,水面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无数片白色的花瓣,从天上飘下来,落在水面上,不沉,也不漂走,就那样聚在舟的周围,像一圈白色的围帐。花瓣上带着淡淡的香,却不是花香,是纸烧过的味道,风一吹,花瓣就跟着动,动的时候,会发出“沙沙”的声,像有人在耳边翻书,翻的还是没有字的书。

老翁那时候还年轻些,头发里只有零星的白,他坐在舟里,看着那些花瓣,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花瓣突然着了火,不是明火,是淡蓝色的鬼火,火顺着花瓣烧过去,却烧不着舟,也烧不着水,只把那些花瓣烧成了灰,灰落在水面上,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传出“叮咚”的声,像有人在水底敲钟,敲了三下,漩涡就消失了,水面恢复了黑沉沉的模样,忘忧渡也跟着不见了。

再上一次,是两百年前。那时候的异相,是水底的光。夜里没有风,水面静得像镜子,却从水底慢慢浮起无数点绿光,绿光很小,像萤火虫,却比萤火虫亮,一点一点,从水底升到水面,围着舟转。转的时候,会发出“嗡嗡”的声,像蜂群在飞,却没有蜂的影子。绿光转着转着,就会连成线,线再连成网,把舟罩在里面。网是绿色的,摸不着,却能感觉到冷,冷得像冰,贴在皮肤上,会留下淡淡的印子,像蛛网的纹路。

那一次,老翁还是个少年,他伸手去碰那些绿光,指尖刚碰到,绿光就灭了,灭了的地方,会冒出一缕黑烟,烟里带着铁锈的味道。他看着那些绿光灭了又亮,亮了又灭,直到月亮移到头顶,绿光突然全部灭了,水底传来“咕咚”的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接着水面就开始冒泡,泡是黑色的,泡破的时候,会溅起些黑色的水点,落在船板上,就变成了小小的虫子,虫子爬了几下,就钻进船板的裂纹里,不见了。

三百年前的异相,更怪。那时候,天上没有月亮——不是被云遮住,是根本没有,夜黑得像墨,只有舟上挂着的那串兽骨,泛着淡淡的白光。水面上飘着些残破的纸人,纸人是白色的,衣服是灰色的,没有脸,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纸人顺着水流漂过来,围着舟转,转的时候,会发出“哗啦”的声,像纸在水里泡烂的声音。

那时候的老翁,还是个婴儿,被上一任船夫抱在舟里。上一任船夫告诉他,那些纸人是来“要渡”的,却没人敢渡它们。纸人转了一夜,天亮的时候,突然都沉了下去,水底传来女人的哭声,哭得很伤心,却没有眼泪,只有风跟着哭,哭了半个时辰,哭声停了,忘忧渡也消失了。

这些异相,从来没有记载。没有书会写忘忧渡,没有人口会传忘忧渡,只有每一任船夫,会把这些异相记在心里,像记一笔债,又像记一个承诺。老翁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任船夫了,他只知道,从他记事起,就在这舟上,就在这忘忧渡上,等着每一个百年,等着每一次异相。

“咯……姆啊……”

老翁又开始说那些听不懂的话,这次他抬起手,摸了摸船板上的一个凹槽——那凹槽是方形的,里面放着一个破旧的陶罐,陶罐是土黄色的,上面有几道裂纹,罐口用一块黑布塞着,黑布上沾着些灰,还有几根灰白色的毛发,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的什么的。他的手指在陶罐上轻轻敲了敲,陶罐发出“空空”的声,像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像里面藏着什么活物,在安静地听。

风突然变大了些,不再是低低的抽噎,而是“呜呜”地吼,像无数个冤魂在哭。水面的冰纹被吹得乱起来,月光落在上面,碎成了无数片,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却没有半点暖意。船舷的兽骨串“咔嗒咔嗒”响得更急了,三枚兽骨互相碰撞,像是在争吵,又像是在求救。

老翁抬起头,望向水面的远处——那里还是一片黑,没有半点光亮,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不是船,不是鱼,是比那些更可怕的东西,从水底,从夜色里,慢慢朝着舟的方向来。水面开始泛起细小的气泡,气泡是黑色的,泡破的时候,会溅起些黑色的水点,落在船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像水滴在烧红的铁上。

“来了……”

老翁低声说,声音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他握紧了船桨,桨身上的符号又闪过一丝绿光,这次的绿光比之前亮些,顺着桨身,慢慢爬到他的手上,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绿痕,像一条小蛇,缠在他的手腕上。

月亮的紫晕更浓了,月面上的人脸纹路也更清晰了,像是在笑,嘴角向上弯着,眼睛里却空茫得很。风里开始夹杂着些别的声音,不是哭,不是吼,是“沙沙”的声,像有人在翻书,又像有人在撕纸,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围着舟转了起来。

老翁低头,看着水面——水面上,慢慢浮起些东西,是黑色的,像头发,一缕一缕,从水底升上来,围着舟的周围,慢慢转着。那些“头发”很长,从水面一直伸到水底,看不到尽头,转的时候,会缠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结,结上还挂着些透明的水膜,水膜里裹着些细碎的光点,像被冻住的星星。

“这次……是这个啊……”

老翁喃喃地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胡须上的水珠落在水面上,和那些黑色的“头发”碰到一起,“头发”突然动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又很快伸展开,继续围着舟转。

风越来越大,“沙沙”的声越来越响,水面的气泡也越来越多,黑色的“头发”也越来越密,慢慢把舟围了起来,像一道黑色的墙。老翁抬起头,望向月亮,月亮的光突然暗了一下,又很快亮起来,亮得刺眼,把整个忘忧渡都照得发白。

在那白光里,老翁的脸终于露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皱纹,不是因为年轻,是因为那些皮肤都像枯木一样,紧紧贴在骨头上,没有半点弹性,眼睛很大,却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里面燃着两团微弱的绿光,和船桨上的符号,和手背上的绿痕,是一样的颜色。

“月亮……真圆啊……”

他又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念咒。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黑色的“头发”突然动得快起来,围着舟转了一圈又一圈,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慢慢浮起一个小小的黑影,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它在动,在朝着老翁的方向动。

老翁没有动,依旧握着船桨,望着月亮,嘴角慢慢扯起一个笑容——那笑容很僵硬,像是用刀刻在脸上的,没有半点暖意。他的手背上,绿痕越来越亮,顺着手臂,慢慢爬到他的肩膀上,再爬到他的脖子上,最后停在他的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符号,和船桨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百年了……又要开始了……”

他低声说,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混在风里,混在“沙沙”的声里,混在水面的气泡声里,消失在忘忧渡的黑夜里。只有那叶舟,那轮月亮,那个老翁,还有那些黑色的“头发”,在这片没有岸的渡上,继续着百年一次的约定,继续着无人知晓的异相,继续着永远没有尽头的夜。

水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大,那个小小的黑影也越来越近,老翁的眉心,绿痕越来越亮,照亮了他空洞的眼眶,照亮了他僵硬的笑容,也照亮了舟上那个破旧的陶罐——陶罐的黑布,慢慢被风吹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无数片细小的白色花瓣,和一百年前的那些,一模一样。

风还在吼,水还在颤,月亮还在亮,老翁还在笑,忘忧渡的夜,还很长很长,长到像没有尽头,长到像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一个诡异的,阴森的,只有一个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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