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的身体猛地一颤,黑眼中红光更盛,他突然转向乌巢楼的方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声音中蕴含的痛苦和绝望,让我这个见惯生死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看来今天碧灯大师讲的又是《金刚经》。\"幽魂无奈地摇头,\"每次讲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句,他就会想起粉樱骗他时说的甜言蜜语。\"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十八号,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幽魂兄,你说他现在还爱着那个粉樱吗?\"
幽魂闻言大笑,笑声中充满讥讽:\"爱?可惜...\"
他压低声音:\"粉樱现在不仅是极乐者,还攀上了天狼楼楼主的二弟子赵翥,地位比我还高,他连靠近她都做不到。\"
闲聊了一会,幽魂让十八号耍了一套江湖上的入门拳法——王八拳,见效果不错,他又让十八号耍了一套“小鸡啄米式”,引得我哈哈大笑。
待了一小会,幽魂便引着我穿过乌巢楼曲折的回廊,两侧墙壁上挂满了人皮灯笼,烛火在薄如蝉翼的皮肤后跳动,映出皮下残留的青色血管。
\"玄指兄,我带你见碧灯大师,他最喜在戌时讲经。\"
幽魂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说是这个时辰,阴阳交界,最适合参悟生死。\"
我注意到十八号默默跟在后面,铁链声比来时轻了许多,幽魂每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他一眼,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转过一道绘着《地狱变相图》的屏风,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圆形石室中央,盘坐着一位身披金色袈裟的碧灯。
他头顶十二个戒疤排列成莲花状,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紫红色。
\"碧灯禅师,\"幽魂恭敬行礼,\"这位就是新来的玄指。\"
碧灯装模作样的抬起头,故作深沉地说道:“好好好,你既入我们乌巢楼,就要谨记……”
离开乌巢楼时,天已全黑。
幽魂送我至住处,临别时突然压低声音:“玄指兄,戌时三刻我会带十八号来拜访,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我的住处是极乐谷分配给新人的\"青木轩\",名字风雅,实则是座半嵌在山壁中的木屋,我推开门,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主人回来了?\"赵清雅笑着从内室走出,手中捧着一盏血红色的灯。
她今日换了装扮,一袭墨绿长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锁骨处雪白的肌肤。
我皱眉:\"你还是叫我陈林吧,你这灯从哪弄的?\"
她轻笑,红唇在灯光下如染鲜血,她轻轻将灯放在桌上,说道:\"揽玉楼送的,她们说这是人鱼膏烛,可燃千年不灭。\"
烛火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赵清雅的脸在光线下忽明忽暗,眼中似有红光闪过,这让我想起十八号那双全黑的眼睛。
“明天把这鬼灯扔了!”
“哦~”
戌时三刻,幽魂准时叩门。
令人意外的是,十八号换了一身干净黑袍,铁面具也擦得发亮,若不是脖子上那道狰狞的烙印,几乎看不出是个血奴。
\"打扰玄指兄清修了。\"
幽魂拱手,眼睛却盯着我身后的赵清雅,淫笑道:“呦吼,玄指兄的这个血奴,美得很啊,好福气啊,玄指兄。”
十八号原本垂首而立,却在看到赵清雅的瞬间浑身剧震,铁链哗啦一声绷直,他竟向前跨了一步,铁面具下的呼吸声变得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