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看着胡长青主动放弃,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局已定!
“如此甚好!”
他朗声道,声音洪亮地传遍全场,“诸位乡亲都看到了!
箭术、力量,两场比试,周琦皆胜!按照三局两胜之约,这护乡团大统领之位,当属周琦!
诸位,可有异议?”
王大爷威严的目光扫过几位村正和场中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绝大多数人都纷纷点头,面露信服之色。
周琦展现出的实力,已非人力所能及,统领之位实至名归。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
“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胡长青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
王大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语气不悦:“胡长青!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局两胜,规矩是你也同意的!如今周琦已连胜两局,你第三局放弃,结果已定!
莫非你还要反悔,再比第三局不成?就算你赢了,又能如何?
一样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人群中也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看向胡长青的目光充满了质疑和鄙夷。
临阵退缩后又反悔,这行径实在不够光彩。
面对众人的目光,
胡长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挺直腰板,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大义凛然”:“王村正!诸位乡亲!
我胡长青绝非输不起的小人!
不错,就算我赢了第三局,也改变不了周琦胜出的事实!这点道理,我懂!”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周琦身上:“但是!这护乡团大统领之位,非同小可!
它关系着咱们七个屯子凑出来的一百多条青壮的性命!
更关系着咱们三阳镇几千口子老弱妇孺的身家安危!岂能儿戏?!”
他上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敢问周小哥!
你除了上次侥幸击退土匪,可曾真正上过战场?
可曾统领过哪怕十人以上的队伍?
可曾有过排兵布阵、临阵指挥的经验?
带兵打仗,靠的不是匹夫之勇!
不是射得准、力气大就能行的!它需要的是经验!
不仅要带领兄弟们打胜仗,还要让兄弟们活下来才行。”
他越说越激动,目光不仅扫过周琦,还掠过旁边同样以勇力见长的张嵩:“周小哥,不是我胡长青小瞧你!
统领之道,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光凭一身蛮力,只会把兄弟们往死路上带!”
张嵩被他那眼神看得火起,牛眼一瞪,瓮声吼道:“姓胡的!你看俺作甚?不服气?来来来!俺跟你场上比划比划!看看到底谁把谁往死路上带!”
周琦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眼神变得冰冷。
他抬手制止了暴怒的张嵩,直视胡长青,嘴角挂上一丝冷笑:“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服。
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就省省吧。
不妨直说,怎么才能让你心服口服?划出道来,我周琦接着!
我若做不到,这统领之位,我双手奉上,让给你又如何?
我若做到了,你又当如何?”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带上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其实,这小小的护乡团统领,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但既然你跳出来质疑,那我今天还非得让你,还有所有心存疑虑的人,心服口服不可!”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若连你胡长青都压不服,何谈扫平天下魑魅魍魉?
胡长青被周琦的气势所慑,心头一凛。
但听到对方应战,眼中立刻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好!周小哥痛快!我的要求很简单!
咱们各领本屯二十名青壮,各自训练十天!
十天后,咱们拉出去,找一伙土匪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看谁带领的队伍杀敌更多,缴获更丰!
谁赢,谁就是当之无愧的大统领!
敢不敢?!”
“有何不敢!”
周琦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应下,“就依你!十天后,见真章!”
“周琦!”
王大爷急忙出声,想要阻止。
他脸色阴沉地看向西沟岔的钱村正:“老钱!胡长青是你屯里的人!
事前不比,事后反悔,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你来说说,这像话吗?”
钱村正被点名,老脸一红,眼神闪烁。
他既不想得罪王大爷和周琦,又想维护自己屯里的胡长青,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这个……老王啊,话也不能这么说。
长青他……他话糙理不糙。
当兵打仗,个人勇武固然重要,但统领的本事,说到底还是看能不能带着兄弟们打胜仗,活着回来。
这……这确实是根本啊!
大家伙说是不是?”他试图拉拢其他村正和村民的认同。
前山屯的张村正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一旁的白子川:“哼!若论带兵打仗的经验,我们屯的白子川,当年可是实打实的游击将军!
若非受伤归隐,如今至少也是个参将、副将!
他身上的伤如今也养好了,论资历、论经验,让他当统领,岂不是比胡长青更合适?更名正言顺?!”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的白子川。
白子川神色平静,并未言语。
胡长青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反驳道:“张村正!白大哥的威名我敬重!
但他毕竟多年未掌兵,久疏战阵!
而且受伤这些年来,都未曾活动筋骨,他身手还剩几成?
上次杀个土匪头目,也没见得多利索吧?
论临阵杀敌的锐气,我看未必比得上周小哥!
更别说当这大统领了!”
他巧妙地避开了白子川的资历,只强调“现状”和“锐气”。
张村正被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白子川上次出手虽然单挑了一个土匪头目,但是个人武力,明显不是巅峰状态。
“够了!”
周琦一声断喝,压下了所有的争论。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胡长青身上。
“王大爷,张村正,钱村正,诸位乡亲!不必再争!
胡长青既然划下了道,我周琦接了!十天之后,剿匪见分晓!
用土匪的人头和缴获来说话!
若我周琦带兵无能,杀敌不如胡老哥,我立刻让位,绝无二话!若我胜了……”
他盯着胡长青,一字一句道:“胡长青,还有所有心存疑虑者,届时,可要心、服、口、服!”
“好!一言为定!”
胡长青被周琦的气势激得热血上涌,大声应道。
周琦傲然点头,“那么,十天后,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