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正乱成一锅粥,王修远抱着断腿嗷嗷叫,王香雪趴在王丞相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就听外面“哐当哐当”甲胄响,一队禁军闯了进来,将哭嚎的王家众人围在中央。
王香雪泪眼婆娑地抬头,看见穿盔甲的兵爷们,像是看见了救星,猛地扑过去拽住最前面统领的袖子:
“官爷!你们可算来了!是秦家!是秦朝朝、秦景月害死我爹娘!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王修远也瘸着腿往前凑:
“对!我们爹娘被她们气死,我又被她们打断腿!朝廷可得为我们王家做主啊!”
这边秦景月看见禁军把灵堂围了,吓得脸都白了,爬到老太太脚边,死死抱住老太太的大腿直哆嗦:
“祖母!祖母救我!他们肯定是来抓我的!他们要杀我偿命啊!”
老太太本就腿软,被拽得胳膊腿儿都脱了力,似乎全身上下,就只有嘴巴还能勉强动动,正想安抚两句,
就见那禁军统领听了王香雪的话,抬眼就瞧见人群里扶着老太太的秦朝朝,
他压根没理王家人的哭喊,反而甩开王香雪,径直朝秦朝朝这边走了过来,
王家人以为是去抓秦家两姐妹的,心里正得意,王修远甚至咧开嘴想哼两声,
王香雪也停下哭泣,满眼怨毒地盯着秦朝朝,等着看她被按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在场的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秦景月吓得差点晕过去,连老太太都屏住了呼吸,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谁料那为首的禁军统领立马换了副恭敬面孔 ,带着士兵走到秦朝朝面前,竟“唰”地一声单膝跪地,身后的禁军也跟着齐齐下跪行大礼,
统领抬起头,声音洪亮又恭敬:
“末将卫星,参见安澜县主!县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县主在此,我等失了礼数,还请恕罪!”
安澜县主在丹州救了一城百姓,救治3万将士的事迹,他们作为皇帝的禁军,知道得明明白白,对秦朝朝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整懵比了,堂堂丞相府刚死了人,死的还是丞相大人,禁军来了不维持秩序,先给个小姑娘磕头?还一跪就是黑压压一大片。
王家人的哭声都卡壳了,王香雪的手还僵在半空,王修远的哭诉卡在喉咙里,
秦景月抱着老太太的手都松了,张着嘴跟个傻子似的,宾客们也是瞪着眼珠子不敢喘气。
秦朝朝抬了抬手:
“卫将军,兄弟们,大家不必行此大礼。有话直说。”
卫统领这才站起身,面沉如水,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展开,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能掀了屋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左相之女王香雪指使丹州知州朴世仁毒杀边关三万将士,欲陷害安澜县主,罪大恶极!左相之子王修远恐事败露,另派杀手劫杀朴世仁灭口,人证物证俱在!”
“左相王敬之为官数十载,却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纵子女行凶作乱、草菅人命,知法犯法,实难再居相位!今革去王敬之左相一职,查抄王家!捉拿王家上下涉案人等,尽数押入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圣旨的余音在灵堂中回荡,王家众人脸上的血色褪尽、面如死灰。
合着人家压根不是来帮王家的,是来给秦朝朝撑腰抄家的!
王修礼僵在原地,看着统领手中展开的圣旨,耳边“查抄王家”、“押入天牢”的字眼如同惊雷,把他炸得耳朵嗡嗡响,
腿一软差点跪下,嘴里直念叨:
“不可能……不可能……”
圣王香雪“嗷”一嗓子就瘫地上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昨天才传出朴世仁失踪,不过一夜功夫,今天怎么就直接把王家给一锅端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口就反驳:
“不可能!你们弄错了!”
卫统领听完王香雪的鬼叫,“嗤”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个信封,高高举在王香雪面前:
“还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瞅瞅这信,这是不是你亲笔写给朴世仁的密信?”
“让他在军营的井水里下毒,诬陷安澜县主,字迹歪歪扭扭的,如此有特色的字迹,恐怕也只有王小姐有这能耐了!”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信纸在空中展开,上面的字迹扭曲又恶毒,正是王香雪的笔迹。
王香雪见状瞳孔骤缩,却仍不死心,猛地转向秦朝朝,指着她哭吼道:
“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把朴世仁那贪生怕死的老贼藏起来了!你早就布好了局害我们王家!那三万将士明明已经救回来了,你明明好好的,凭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秦朝朝,你这个毒妇!你就是想报复我们王家!我爹娘都死了!丞相府都成这样了,你还非要赶尽杀绝吗?”
她越骂越激动,又指着王修远口不择言地尖叫:
“王修远你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死!连累王家昨夜折了那么多死士!还让她反过来把我们家害成这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修远本就疼得冒火,一听这话立马炸了,抱着断腿骂回去,
“明明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要不是你你毒杀将士害秦朝朝,我们家能落到这步田地?出了事你哭着喊着求我帮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你才是王家的丧门星!”
“你才是废物!”
“你是丧门星!”
兄妹俩当着满院子人的面撕咬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把家里的龌龊事知道的全抖了出来。
旁边的禁军们跟看戏似的,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卫统领慢悠悠地喝着水,压根不急着制止,等这俩货自己咬出的罪证,可比审半天管用多了。
果然没一会儿,王香雪就哭着喊出王修远强抢民女,别院里关了一院子的少女的事。
听得在场的人眼皮直跳。王修礼想出声制止,被士兵一团布塞了嘴巴还不够,一个手刀把他拍在了地上。
王家的几个旁支急得满头大汗,见大爷都吃了亏,吓得连半句劝的话都不敢插,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蠢货把家底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