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气初闻是清雅的百合香,细细辨来,却在尾调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混着些许奇异的辛辣气。
秦朝朝心头冷笑,脚步不停,只暗暗屏住了呼吸——
她是医生,也会使毒,这香里掺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左不过是些催情的玩意儿。
好得很!她心里嗤笑:
“秦景月和王香雪这俩货,倒是花了心思搞这些下三滥的,可惜啊,脑子不太好使,用错地方了。”
“吱呀——”
门被打开,那小宫女猛地将秦朝朝往屋子里一推,力道之大,显然是存了心要让她跌个跟头,以免她反身追出来。
小宫女把秦朝朝推进屋子,她自己飞快地后退两步,反手“砰”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房门合上的瞬间,秦朝朝原本半眯的双眼猛地睁开,眼底清明一片,哪还有半分迷糊?
“喂,开门呐!”
秦朝朝憋着气喊开门,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是中毒已深,她甚至有气无力地拍了两下门,做戏嘛,要做全套了。
秦朝朝没听见那小宫女应声,倒是听见了房门被挂上门锁的轻响。
干完这票,那小宫女也不敢多待,提起裙摆,“噔噔噔”地跑了,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
秦朝朝站在原地,仅仅墙角燃了一支细小的蜡烛,光线昏暗。
她借着烛台燃起的微光,快速打量这间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圆桌,两把椅子,墙角燃着一盏香炉,正是方才闻到的那股熏香的源头。
而最显眼的,是屋子内侧立着的一架描金绘彩的山水屏风,屏风后面,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轮廓,像是有人躺在那里。
空气中那股熏香混合着合欢散的气息越发浓重,秦朝朝憋气已到极限,身形一闪,已然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再次闪身,下一秒便已出现在屏风之后。
屏风后的光线更暗,只借着屏风镂空的花纹透进些许微光。
看清眼前景象时,秦朝朝倒是微微挑了挑眉——
一张铺着锦缎被褥的拔步床上,竟躺着一个人。
看那身形和身上穿的红色骑装,哟嚯,不是王香雪又是谁?
她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呼吸微弱,显然是陷入了昏迷。
“嚯,”
秦朝朝乐了,秦景月和王香雪处心积虑引她来,结果把自己弄在了这里了。自个儿下的药,自个儿全给干了?
“王香雪这神操作,我给满分,”
秦朝朝摸着下巴琢磨:
“这事儿,十有八九跟魅影那丫头脱不了干系,干得漂亮啊。”
正思忖间,门外传来一阵沉稳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房门口。
紧接着,是取掉门锁的悉索声,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那男人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荤曲儿,他一进门,便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音粗嘎:
“真香……小美人儿,爷来了……”
秦朝朝眸光一冷,身形再次隐入空间,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待那男人往屏风这边走来时,她已然从空间闪出,悄无声息地出了屋子。
秦朝朝眼底划过一丝冷冽,秦景月的算盘,她大概是猜到了。
只可惜,这场精心布置的戏码,从一开始,就偏离了她们的预想。
她刚在屋子外藏好,魅影就身形如鬼魅般地现了身,压低声音将方才所见和盘托出,带着点幸灾乐祸:
“主子,王香雪找了个护卫,给了银子让他进这间房,还说里面有‘好东西’等着。她自己点了香想脱身,被我敲晕扔床上了。”
秦朝朝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房门,里面隐约传来男人的痴笑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想来是那侍卫被香里的东西勾得失了神智,正对着昏迷的王香雪行那羞羞之事。
“得,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她唇角弯起一抹凉薄的笑:
“秦景月处心积虑想让我身败名裂,到头来却把自己的人送进了狼窝,这出戏可比预想的精彩多了。”
没过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珠儿刻意拔高的声音:
“哎呀,奴婢确实看见我家二小姐往这边来了呀,这么久不见人影,魅影和冷月两名护卫都不在,奴婢实在担心……”
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珠儿带着一群吃瓜不嫌事大的夫人婆子“找”过来了。
魅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秦朝朝却轻轻摇头,指尖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往旁边的假山后缩了缩,只留半只眼睛盯着门口——好戏才刚开场,怎能少了观众?
珠儿带着一群夫人小姐走到房门前,屋里的声音令夫人小姐们脸红耳赤。
珠儿故意做出要哭的模样:
“二小姐,您在府里都……怎么在这里还……您可是皇上的未婚妻啊,这可怎么得了?”
珠儿这话阴阳怪气,故意把“府里”二字咬得极重,又对着房门泫然欲泣,那姿态活像捉奸在床的正主,哦不,比正主还激动三分。
这话一出,身后的夫人小姐们顿时炸开了锅。
为首的是工部尚书的夫人廖何氏,众所周知,工部尚书是太后党,廖夫人自然也继承了夫君的“优良传统”,巴不得秦朝朝立马倒霉倒成筛子。
“皇上的未婚妻?安澜县主?”
廖夫人眼睛倏地一亮,像是逮住了天大的把柄,脸上那点端庄自持瞬间绷不住了,嘴角撇出一抹刻薄的弧度。
她故意扬高了声音:
“珠儿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安澜县主乃是金枝玉叶,又是皇上亲定的未婚妻,怎会做出这等……这等不知廉耻的事?”
有位夫人惊得攥紧了帕子,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皇家婚事向来是头等大事,若是县主在此行苟且之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安澜县主素日里瞧着端庄,怎的这会……”
另一位夫人也忘了避讳,踮脚往门缝里瞧,声音发颤:
“这、这要是传出去,岂止是县主的名声……连皇家颜面都要被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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