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分配还在继续。
王东也被分到了第七小队，其他人也各有归属。
“好了！“教官拍了拍手，“现在各自去找自己的队长报到！“
人群散开。
怪兽九号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兴高采烈地离开。
它深吸一口气——不，是做出深吸一口气的样子——然后朝治安局大楼走去。
第七小队在三楼。
怪兽九号推开门，看到陆麟川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它。
“李晨阳？“
“是的。“
陆麟川转过身，目光落在它脸上。
那双眼睛很平静，但怪兽九号能感觉到，对方在审视自己。
“欢迎加入第七小队。“陆麟川说，“我是队长陆麟川。“
“队长好。“
“坐。“
怪兽九号在沙发上坐下。
陆麟川也坐到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听说你是孤儿？“
“是的。“
“为什么想加入治安局？“
“想保护这座城市。“
“标准答案。“陆麟川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怪兽九号没说话。
“接下来一周，你会跟着我行动。“陆麟川说，“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
“明白。“
“那今天就到这里。“陆麟川站起来，“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集合。“
“好的。“
怪兽九号起身，走出办公室。
门关上后，它松了口气。
还好，陆麟川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了。
在陆麟川眼皮子底下，任何破绽都可能被发现。
办公室里，陆麟川看着关上的门，眼神变得深邃。
除了李晨阳，陆麟川还挑选了其他高风险人群入队。
夜幕降临。
怪兽九号回到公寓，关上门。
它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城市灯火。
它知道陆麟川很危险，但没关系。
只要不露出破绽，就不会被发现。
而且，在陆麟川身边，反而更容易获取情报。
怪兽九号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不对，它立刻控制住表情。
不能笑。
人类在独处时不会无缘无故地笑。
它走到桌前，翻开治安局发的手册，开始研究治安局的规章制度。
既然要扮演治安官，就要扮演得彻底。
第二天，清晨。
李晨阳——怪兽九号——早上七点五十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它站在走廊里，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说话声。
治安局开始新一天的运转，队员们陆续到岗。
“早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怪兽九号转身，看到王东提着早餐走过来。
“你也来得这么早？”
“第一天报到，不敢迟到。”王东递过来一个包子，“吃过了吗？”
“还没。”
“那正好。”
两人靠在墙边吃早餐。
八点整，办公室的门打开。
陆麟川走出来，身后跟着江天和另外几个队员。
“都到了？”
“到了。”
“跟我来。”
一行人下楼，来到装备室。
“今天第一课——熟悉装备。”陆麟川打开武器柜，“对付异兽，普通武器没用，你们要学会使用特制装备。”
他拿出一把银白色的长刀。
“这是合金刀，能切开异兽的皮肤。”
又拿出一把手枪。
“电磁枪，能麻痹异兽的神经。”
接着是护甲、绳索、信号弹……
怪兽九号认真听着，表情专注。
但它心里在盘算——这些武器对自己有多大威胁？
“李晨阳。”
陆麟川突然叫它。
“到。”
“你来试试这把刀。”
怪兽九号走过去，接过合金刀。
刀很轻，刀刃泛着寒光。
“砍那个。”陆麟川指着墙角的异兽模型。
那是用特殊材料做的，模拟异兽皮肤的硬度。
怪兽九号握紧刀柄，走到模型前。
它知道自己要表现得像个新手——用力要够，但姿势要生疏。
刀锋挥下。
咔嚓！
异兽模型被砍出一道深痕。
“力气不错。”陆麟川说，“但姿势不对，这样砍会伤到自己。”
他走过来，握住怪兽九号的手，调整角度。
“刀要斜着砍，借助惯性。手腕放松，别太僵硬。”
怪兽九号感觉到陆麟川的手很冷。
不，是自己的手太热了。
糟糕——怪兽的体温比人类高。
它立刻调整身体温度，让手掌降温。
“再试一次。”陆麟川松开手。
怪兽九号按照他说的方式挥刀。
这次斩得更深。
“可以。”陆麟川点头，“多练练。”
装备训练持续了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试用了武器，记住了使用方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江天接起来，脸色一变：“川哥，出事了。”
“什么事？”
“市中心商场有异兽袭击。”
陆麟川眼神一凛：“走。”
“穿戴好装备！”
“刚来第一天就能出现场，你们中奖了！”
一般来说，新人第一天是不让出现场的。
怕遇到危险。
但既然是陆麟川带，那就不怕遇到危险。
队员们迅速穿上装备，冲出治安局。
三辆车开向市中心。
怪兽九号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街景飞速倒退。
它听到陆麟川在跟前线人员交流。
“疏散做得怎么样？”
“正在进行，但现场很混乱。”
陆麟川挂断电话，回头看着新队员们：“你们第一次面对怪兽，听我指挥。不要冲动，不要单独行动。”
“明白！”
车队到达商场。
远远就能看到三楼的玻璃碎了一地，浓烟从窗口涌出。
人群在尖叫着逃离，警戒线已经拉起，但还有人被困在里面。
“江天，带第二组从侧门进。”陆麟川下车，“第一组跟我走正门。李晨阳、王东，你们负责接应伤员。”
“是！”
怪兽九号跟着王东跑向商场入口。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冲出来。
女人脸上全是血，孩子在哭。
“救救我们！”
王东立刻上前扶住她：“没事了，安全了。”
怪兽九号接过孩子，检查伤势。
还好，只是擦伤。
“妈妈……”孩子哭着伸手。
“你妈妈没事。”怪兽九号把孩子递给医护人员，“送去治疗。”
女人被扶走，更多人从商场跑出来。
有人腿受伤，有人被烟熏得咳嗽不止，有人惊恐地大喊大叫。
王东忙着疏散人群。
怪兽九号站在入口，帮助每一个逃出来的人。
它做得很到位——扶老人，抱孩子，安慰惊慌的群众。
标准的治安官行为。
但它的注意力一直在商场里。
异兽吗？有点意思。
不过，跟我们怪兽比起来，那还是差点意思的。
“李晨阳！”
陆麟川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在。”
“进来支援，三楼东侧。”
怪兽九号握紧对讲机：“收到。”
它转身冲进商场。
一楼已经清空，只剩下散落的商品和破碎的玻璃。
自动扶梯停了，怪兽九号跑上楼梯。
二楼浓烟滚滚。
三楼更严重。
天花板砸了个大洞，钢筋扭曲着垂下来。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流了一地。
怪兽九号看到江天站在走廊尽头，正和那只异兽对峙。
那是一只类人型异兽，身高三米，皮肤呈灰黑色，四肢修长，指甲锋利得像刀。
“又来一个送死的？”异兽发出低沉的笑声。
江天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刑天召唤器。
看着刑天召唤器，怪兽九号的心跳加快。
现在江天背对着自己，注意力全在异兽身上，是抢夺刑天召唤器的最好时机。
“李晨阳，掩护江天!”
陆麟川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怪兽九号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它在权衡。
抢召唤器，成功率有十成。
不过，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
“操。”
怪兽九号低声骂了一句，拔出腰间的合金刀，冲向异兽。
江天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上来了?”
“队长让我掩护你。”
“行，你从左边包抄。”
异兽看着两人，笑得更响:“两个人类也想拦我?”
它猛地冲向江天，不给江天任何变身的机会。
这一段时间，它一直在研究怎么打败刑天！
那就不是不被照到，不让他变身！
眨眼间，异兽已经扑到面前，利爪划向江天的脖子。
怪兽九号眼疾手快，一刀斩向异兽手臂。
铛!
刀锋砍在异兽皮肤上，只留下一道浅痕。
“你这破刀能破我的防?”异兽反手一巴掌扇过来。
怪兽九号举刀格挡，巨大的力量震得它后退三步。
它装出惊讶的表情:“好大的力气……”
江天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怪兽九号趁机从侧面袭击，合金刀直刺异兽腰部。
“雕虫小技！“异兽尾巴甩过来，抽向怪兽九号的腹部。
怪兽九号看到了，但它不能完全躲开——必须表现得像个新人。
尾巴抽在腹部，怪兽九号被打飞，撞在墙上。
疼。
真他妈疼。
为了维持人类伪装，它必须抑制身体的防御本能。普通人被这样打，肋骨要断几根。
“李晨阳！“江天喊了一声。
“我没事。“怪兽九号撑着墙站起来，嘴角溢出血。
异兽转身扑向江天，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江天举起召唤器，但异兽已经到了面前，利爪直击面门。
怪兽九号看到这一幕，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它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异兽的腰。
“江天！快！“
江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刑天铠甲，合体！“
光芒炸开。
异兽大吼一声，想要挣脱怪兽九号，但已经来不及了。
红色的光包裹住江天，铠甲从虚空中浮现，一片片贴合在身上。
怪兽九号感觉到异兽的力量在暴增，它知道自己抱不住了。
“滚开！“异兽反手一肘，砸在怪兽九号胸口。
咔嚓。
肋骨断了。
怪兽九号松手，倒在地上。它压抑住恢复能力，让伤口维持流血状态。
“李晨阳！“陆麟川从楼梯口冲出来，看到倒地的怪兽九号。
“队长，我还能……“怪兽九号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动。“陆麟川按住它的肩膀，“江天能搞定。“
此时的江天已经完成变身。
刑天铠甲发出红色的光，双眼处亮起幽蓝色的光芒。
江天抬手格挡，铠甲发出金属碰撞声。
“你的攻击就这点力度？“
“闭嘴！“异兽攻击更加疯狂。
但江天变身后的速度远超异兽，每次都能精准格挡或闪避。
“该我了。“江天一拳轰出，正中异兽胸口。
砰！
异兽倒飞，砸穿墙壁，掉进隔壁房间。
江天跃过墙洞，怪兽九号被陆麟川扶着，也跟了过去。
房间里，异兽已经爬起来，它喘着粗气，眼神开始闪躲。
“火刑剑！”
江天乘胜追击，异兽不退反进，拼死一搏。
“去死！“
江天侧身闪过，火刑剑顺势斩下。
噗嗤——
异兽的手臂掉在地上，伤口处冒出黑烟。
“啊啊啊！“异兽惨叫，捂着断臂。
“结束了。“
异兽眼中闪过绝望，随即变成疯狂：“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它猛地转身，冲向怪兽九号。
“小心！“陆麟川喊道。
但他却并没有去阻止。
生死关头，或许能测试出来什么。
怪兽九号看着异兽扑来，心里冷笑。
就这？
但表面上，它装出惊恐的表情，想躲却躲不开。
就在利爪要刺穿它脑袋的瞬间——江天的火刑剑从后面贯穿了异兽的身体。
“我说了，结束了。“
异兽的动作停住，利爪停在怪兽九号面前三厘米的位置。
“你……“异兽想说什么，但火焰从体内燃起，烧成灰烬。
怪兽九号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江天收起火刑剑，铠甲解除，恢复成人类模样。
“没事吧？“江天走过来。
“死不了。“怪兽九号咧嘴笑了笑，又扯到伤口，疼得龇牙。
陆麟川检查了一下怪兽九号的伤势：“肋骨断了两根，内脏有出血，必须马上送医院。“
这个男人一直在观察自己。
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战斗力，陆麟川肯定会起疑。
医护人员冲上来，接过怪兽九号。
“队长，我跟着去医院。“江天说。
“去吧。“陆麟川点头，“照顾好他。“
救护车呼啸而去。
陆麟川站在商场门口，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