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怔怔地看着自己在阳光下泛着健康色泽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那不再是千年如一日的冰冷空气,而是带着晨露、花香和身边爱人气息的,鲜活而温暖的气息。
“小妩…”他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深褐色的眼眸亮得惊人,转向她时,仿佛盛满了全世界的星光。他猛地将她再次紧紧拥入怀中,这一次的拥抱炽热而有力,带着真实体温的熨帖。
“我感受到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提高,带着一种苏妩从未听过的、纯粹而飞扬的喜悦,“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是凉的,但皮肤是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是热的,暖烘烘的,像你的怀抱一样!”
他像个第一次见识世界的孩子,语无伦次,却又无比真挚。他松开她一点,捧起她的脸,指尖带着温热的轻颤,细细描摹她的眉眼。
“我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你皮肤的细腻,你呼吸的频率…”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深褐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和惊叹,“就连我的心跳,都是为了你而鼓动,那么快,那么有力…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这就是…爱你的感觉吗?”
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清朗、畅快,涤荡了所有千年的阴霾。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洒满晨光的阳台上转了个圈,苏妩的惊叫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
“放我下来!顾衡!”
“不,”他仰头看着她,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的笑容,像个得到了最珍贵礼物的少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小妩。现在,我终于可以真正地、完整地陪伴你一生了!”
他轻轻将她放下,但双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
“我们可以一起在阳光下散步,不用再担心黄昏的界限;我们可以品尝所有人类的食物,而不仅仅是红酒;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变老,在每一个清晨醒来,看到彼此眼角的细纹…”他诉说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我可以陪你做所有最普通的事,逛街、看电影、在路边摊吃小吃…只要是和你一起。”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目光柔软得像春天的湖水:“我终于…可以给你一个真正的人类丈夫能给予的一切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共同的白首之约,一个…属于我们的,平凡却真实的未来。”
苏妩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温热的唇,尝到了阳光和生命的味道。
“我爱你,顾衡。”她在他唇边低语,“无论是冰冷的吸血鬼亲王,还是温暖的人类丈夫,只要是你,我都爱。”
顾衡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一个灵魂终于找到归宿的圆满。
“而我,”他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立下永恒的誓言,“将用我这颗为你而跳动的人类之心,用我所剩的、有限的、却完全属于你的生命,爱你,直至呼吸停止的最后一刻。”
晨光愈发明亮,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