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微熹。
凌辰渊轻轻松开兰楚楚紧抓着他衣角的手,为她掖好被角。经过一夜安眠,她脸上的潮红已褪,呼吸均匀,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疲惫与依恋。
“等我回来。”他低声说了一句,转身毅然走出房间。
府门外,一艘造型流畅、刻有皇室徽记的小型飞行舟已然悬浮等候。这是夏洛特意为他准备的代步工具,速度远超寻常骏马。
凌辰渊踏上飞舟,输入一丝真元,飞舟轻轻一震,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南方向的苏城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舟舱内,凌辰渊盘膝坐下,正准备闭目调息,心底却响起了悟空戏谑的声音:“嘿嘿,小子,告别小情人,心里是不是空落落的?”
凌辰渊懒得理他。
悟空却不依不饶,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小子也别光想着温柔乡。这次去那武将墓,别的机缘你可以看着办,但有一样东西,你必须给俺老孙弄到手!”
“什么东西?”凌辰渊微微皱眉。
“太清玄水!”悟空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渴望和凝重,“此水乃天地间至纯至净的灵液,蕴含先天清气,对滋养、凝炼神魂有着无与伦比的奇效!俺老孙这缕残魂若能得此水滋养,不仅能稳固不少,或许还能恢复些许神通,对你小子也是天大的好处!”
凌辰渊心中一动,若能增强悟空的力量,确实对他助力极大。“若遇到,我会留意。”
“不是留意!是必须!”悟空强调道,随即语气一转,变得无比猥琐,“嘿嘿,你要是不给俺老孙弄来,等回去俺就把你昨天是怎么给你师姐‘解毒’的,用了哪些姿势,说了哪些情话,原原本本、声情并茂地讲给夏商那小胖子听!俺看他挺好奇的…”
“你!”凌辰渊额角青筋直跳,这死猴子,竟然用这个威胁他!“闭嘴!我给你找就是了!”
“嘿嘿,这还差不多!”悟空得意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凌辰渊无奈地叹了口气,遇上这么个活宝,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他收敛心神,开始运转功法,适应刚刚突破的武师七重境界,同时参悟《神行诀》和《太阳剑诀》,为即将到来的争夺做准备。
飞行舟速度极快,日夜兼程,穿过山川河流,十日光景转瞬即逝。
第十一日正午,一座规模宏大、气势不凡的巨城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城墙高耸,车水马龙,远非青山城可比,正是苏城。
凌辰渊在城外僻静处收起飞行舟,步行入城。城内更是繁华喧嚣,武者数量明显增多,而且大多气息不弱,显然都是被那武将墓吸引而来。
他径直走向城中最为豪华气派的那座酒楼——“醉仙楼”。此地龙蛇混杂,消息最为灵通。
正值饭点,酒楼内人声鼎沸。凌辰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和一壶酒,看似随意,实则耳听八方。
果然,周围几桌的议论焦点,几乎全都围绕着“平中津”、“大墓”、“百灵丹”。
“…听说了吗?昨天又有一伙人想提前潜入平中津湖底探查,结果触动了禁制,死伤惨重!” “啧啧,武将墓啊,哪有那么容易闯?据说那禁制起码要两日后才会减弱到可以进入的程度。” “这次来了好多狠人!苏城本地的‘四大公子’全到了!都是武师九重巅峰的高手!” “何止!隔壁安国的‘小侯爷’也来了!还有越国几个大宗门的核心弟子…妈的,百灵丹诱惑太大,都想借此突破大武师啊!” “嘿嘿,到时候肯定是一场龙争虎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凌辰渊默默听着,心中对局势有了大致了解。他招手叫来忙碌的小二,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锭不小的银子。
小二眼睛一亮,态度愈发恭敬:“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听说平中津那边挺热闹,具体在哪个位置?什么时候能进去?”凌辰渊压低声音问道。
小二熟练地收起银子,左右瞟了一眼,低声道:“客官您也是为那大墓来的吧?就在苏城往东百里,那片最大的湖泊就是平中津。现在湖面被一层古怪的能量罩着,谁也进不去,都等着呢。据几个擅长阵法的大师推算,大概还要等两天,正午时分,能量最弱,或许能打开缺口。”
“都有哪些厉害人物来了?”凌辰渊又问。
“哎呦,那可多了!”小二如数家珍,“本地的赵、钱、孙、李四位公子,那可都是咱们苏城年轻一辈的顶尖人物!还有安国来的贵人,越国来的高手…一个个气息吓人得很!客官您要是想去碰碰机缘,可得万分小心!”小二好心提醒道。
凌辰渊点了点头,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便让小二去了。
结账时,看到账单上那一盘“水晶香蕉”居然标价九百五十两银子,凌辰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苏城的物价,真是黑得可以!但他也懒得计较,扔下银钱,起身离开醉仙楼。
出了城,凌辰渊施展神行诀,身形如一道青烟,朝着东面百里外的平中津疾驰而去。
不多时,一片浩瀚无垠、烟波浩渺的巨大湖泊映入眼帘,正是平中津。此刻,湖岸四周已然聚集了不下数百名武者,三五成群,各自占据一方,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
凌辰渊混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湖面。果然能感受到一层无形的能量屏障笼罩着整个湖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啧啧,这墓主人倒是会挑地方。”悟空的声音响起,“将墓穴建在大型水脉之下,借助水力滋养地脉,隐藏自身,还能利用水压和天然环境形成防护。这种水下大墓,通常极难被发现,而且往往意味着从未被盗掘过,里面的好东西肯定不少,但相应的,危险程度也更高!”
凌辰渊暗自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除了明显气度不凡、被众人隐隐簇拥的所谓“四大公子”外,他还感知到好几股异常隐晦却强大的气息,隐藏在普通武者之中,显然来自其他国家或势力的天骄,不容小觑。
就在他默默观察时,旁边几个武者的对话传入耳中: “妈的,这次竞争太激烈了,咱们这些散修,怕是连汤都喝不到。” “能捡条命就不错了!听说上次有个武将墓开启,进去一千人,活着出来的不到一百!” “富贵险中求!万一走运捡到一颗百灵丹,那就一步登天了!”
凌辰渊正听着,忽然,一个略显滑稽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穿着件明显不合身、沾着油污的宽大道袍的年轻胖子,手里拎着一把秃了毛的拂尘,正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笨拙地拨开人群,嘴里还嘀嘀咕咕:“哎呀呀,怎么这么多人啊…挤死道爷我了…宝贝都快被人抢光咯…”
他那圆滚滚的身材和滑稽的模样,与周围紧张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引得不少人侧目嗤笑。
那胖道士似乎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独自站在边缘、气息沉凝的凌辰渊身上。
胖道士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屁颠屁颠地就朝凌辰渊走了过来,脸上堆起一个自以为和善实则猥琐的笑容:
“嘿嘿,这位道友,请了请了!贫道看你骨骼清奇,印堂发亮,必是与此墓有大机缘之人!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共探宝穴,所得宝物三七分账…你七我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