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们商量一下。”夏天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寒气,就像冬日里的寒风。
“给你们一个时辰。”三角眼得意地笑了,露出黄牙,那笑容就像一个恶魔的微笑,“一个时辰后见不到银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就像一群恶狼要扑向猎物。”
回到后堂,赵虎怒吼道:“跟他们废话什么!把这三个狗东西绑了,扔去黑风口喂狼!就像扔掉三个讨厌的垃圾。”
“不行。”夏天摇头,那眼神坚定而冷静,“他们是朝廷命官,动了他们,正好给了魏家余孽把柄。李巡抚正在查魏家,咱们不能给他添乱,得用软法子,就像用巧劲解开一个死结。”
“那怎么办?真要给五千两?”阿吉急得直跺脚,那模样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那可是咱们的救命钱!开春兵甲、粮草全指望它呢!就像一个人的命根子,不能轻易交出去。”
夏天沉思片刻,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那声音就像在思考的节奏。
“那木桥是府城到清河的必经之路,上个月冲垮后,府城一直拖着没修,只架了临时木桥。税吏们都是养尊处优的,最怕险路,就像一群怕水的鸭子。”
她抬眼看向赵虎,“他们不是要银子吗?就让他们看看,清河县穷得连桥都修不起,哪还有闲钱填他们的私囊,就像让一个穷光蛋拿出巨额财富,是不可能的。”
赵虎一脸茫然:“这能管用?”
“照做就是。”夏天低声嘱咐了几句,赵虎听完眼睛一亮,拍着胸脯去了,就像一个充满信心的战士。
一个时辰后,三个税吏被“请”到了驿道边。
木桥晃晃悠悠的,桥板之间的缝隙能看见下面湍急的河水,寒风一吹,整座桥都在“咯吱”哭叫,看着就吓人,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
赵虎悄悄对身边的乡勇使了个眼色,那乡勇溜到林子里吹了声口哨——这是约好的信号,阿狼他们正在附近的河滩练骑术,就像一群隐藏在暗处的猎手。
“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三角眼脸色发白,他这辈子没走过这么险的桥,鞋底子都在冒冷汗,就像一只站在悬崖边上的老鼠。
“没什么意思。”夏天站在桥头,笑容可掬,就像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梅花,“清河县确实拿不出五千两,您看这桥就知道,县里连修桥的钱都凑不齐。只能劳烦大人自己回府城禀报了。这桥虽然险,但小心点走,应该……能过去吧?”
三角眼看着桥下的激流,水沫子泛着白,像张要吞人的嘴,腿肚子都转筋了。
他哪里敢过这种桥?可回去又没法交差,一时间僵在原地,脸一阵青一阵白,就像一个调色盘。
就在这时,阿狼带着几个正在附近练骑术的蛮族青年,骑着马从桥对面飞驰而来。
马蹄踏在木桥上,桥身剧烈摇晃,几块朽木“哗啦”掉进水里,眼看就要塌了似的,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
“哎呀!是蛮族!”赵虎故意大喊,声音透着惊慌,“他们怎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想抢税银啊?”
三角眼的脸比身上的锦袍还白,瞅着桥上晃悠的马影,又瞟了眼桥下翻涌的冰水,喉结滚了滚,拉着两个手下就往回踉跄:“走、走!这破地方……谁爱来谁来!税银的事……以后再说!”那模样,就像一群被吓破胆的逃兵。
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乡勇们哈哈大笑,连阿狼都咧着嘴笑,手里的马鞭甩得“啪啪”响,那笑声就像一串串欢乐的音符。
阿狼勒住马,挠着头问:“夏天姐,这样真的没事?”
“没事。”夏天笑着说,“他们回去只会说桥太险,过不来,绝不敢说被蛮族吓跑了——丢不起那个人,就像一个爱面子的人,不会承认自己的胆小。”
夏天望着税吏们逃窜的方向,心里明镜似的——这法子只能应付一时。
她对赵虎说:“把桥边的木桩再打牢些,明天让阿吉算算修石桥的料钱,开春就动工。往后税吏再来,总不能一直靠吓的,就像不能一直用临时办法解决问题。”
回到县城时,天色已经暗了。
雪又开始下,这次是鹅毛大雪,大片大片往下落,很快就把驿道的痕迹盖得严严实实,就像给大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被子。
铁器坊的灯还亮着,窗纸上印着李铁匠打铁的影子,忽高忽低,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跳舞的精灵。
李铁匠正在给最后一批长矛淬火,看到夏天回来,隔着窗户喊:“夏天姑娘,箭簇都打好了,足足有五千支!个个能穿铁甲!”
“好!”夏天扬声应道,“开春就靠它们了!就像战士靠自己的武器一样。”
雪越下越大,清河县渐渐被白色覆盖,只有家家户户窗口透出的灯光,像散落在雪地里的明珠,温暖而坚定,就像人们心中的希望。
夏天站在城楼上,望着漫天飞雪,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税吏还会再来,蛮族也迟早会南下,朝廷的税法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就像一场暴风雨正在悄然酝酿。
雪地里,几个孩童堆的雪人戴着红围巾,是用染布坊剩下的边角料做的,手里插着根木长矛,像个威风凛凛的士兵,守护着这个即将迎来又一场考验的小县城,就像一群小小的守护者,在寒冬中坚守着希望。
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刚过,清河县的积雪就开始融化。
屋檐上的冰棱滴答作响,汇成细流顺着墙角蜿蜒而下,在青石板路上冲出一道道浅沟,映着灰蒙蒙的天。
城外的田野里,冻土被融雪泡得发胀,一脚踩下去能陷半寸,混着草根的黑泥里,飘着点冰碴子化成的凉意。
风里除了土腥气,还裹着远处隐约的马粪味——那是蛮族骑兵的味道。
春天要来了,可这生机勃勃的春意里,却藏着一丝迫近的杀机。
镇北军的斥候快马传来消息:蛮族联军已经越过边境,正朝着清河县的方向移动,先锋部队离此不足百里。
这个消息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清河县瞬间忙碌起来。
乡勇们放弃了休假,重新集结在演武场,每天操练到日头西斜,铠甲上的冰碴子化成水,又冻成霜;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扛着锄头铁锹加固城墙,把壕沟挖得更深更宽,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竹刺和铁蒺藜,竹尖上还裹着桐油,说能防腐;李铁匠的铁器坊更是连轴转,炉火昼夜不熄,打制好的长矛和箭簇堆成了小山,闪着慑人的寒光,映得匠人们的脸忽明忽暗。
夏天站在城楼上,手里的望远镜紧紧盯着北方的地平线。
镜筒里,隐约能看到远处扬起的尘土,像一条黄色的巨龙,正缓慢而坚定地逼近,把天边的云都染成了土黄色。
“夏天姐,萧将军的援军到了!”赵虎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铁甲撞得城砖“哐当”响,手里挥舞着一封书信,“他派了两千骑兵,已经过了黑风口,明天就能到!”
夏天接过书信,萧策的字迹刚劲有力,纸角都被马跑得起了卷。
信上写着:“蛮族联军约一万五千人,以狼族为主,辅以秃鹫部、白牛部,首领仍是狼主。秃鹫部善侦查,白牛部多步兵,狼主这次是铁了心要踏平清河。我军主力需镇守边关,只能抽两千骑助你。切记,蛮族不善攻城,可据城坚守,待其疲惫再行反击。”
“两千骑兵,加上咱们的联防军,够了。”夏天放下望远镜,眼神坚定,“赵虎,让阿狼的蛮族小队做好准备,萧将军的骑兵一到,就跟他们合练,熟悉配合。尤其是信号旗,别到时候认混了。”
“好嘞!”赵虎应声而去,脚步轻快了不少。有镇北军的骑兵助阵,他心里踏实多了,连铠甲的响动都透着股喜气。
苏清婉带着妇人们在城楼上搭建棚子,准备安置伤兵。
棚子用的是铁器坊的旧帆布,挡得住风。
看到夏天站在风口,她连忙递过一件厚实的披风:“风大,披上吧。药材都准备好了,金疮药、止血散、麻药,够用了。就是伤药布还差些,我让她们连夜用旧衣服撕,煮过了一样干净。”
“辛苦你了。”夏天披上披风,看着城下忙碌的身影。
百姓们扛着石头加固城墙,石缝里塞着糯米浆和石灰,说是比纯石头结实。
孩子们提着水桶给大人送水,桶沿晃出的水洒在地上,很快冻成薄冰。
连白发苍苍的老者都拄着拐杖在一旁指挥,说当年他爹守过城,知道哪里该多加石头。
整个清河县像一架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效而有序地运转着。
傍晚时分,阿吉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几张图纸,纸边都被冻硬了:“夏天姐,这是李师傅画的投石机图样,说能把五十斤的石头扔到百步之外,要不要造几架?”
李铁匠凑过来看图纸,敲着烟袋杆道:“这玩意儿去年就试过,用的是榨油坊的木架改的,就是投不远。这次加个铁滑轮,再把投臂换成黑风岭的硬木,保准成!”
夏天看着图纸,眼睛一亮:“造!让李师傅带人连夜赶工,越多越好!这东西对付骑兵冲阵,比弓箭管用!”
铁器坊的灯火彻夜未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木匠的刨木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李铁匠光着膀子,抡着大锤砸在铁坯上,汗水顺着黝黑的脊梁往下淌,落在通红的铁上,发出“滋啦”的声响,腾起的白雾裹着铁腥味。
“再加把劲!”他吼道,声音盖过锤声,“天亮前必须造出两架来!让蛮族尝尝咱们清河的厉害!”
第二天清晨,两架黝黑的投石机矗立在东城门楼上,长长的投臂直指天空,像两只蓄势待发的巨兽。
投臂末端还缠着防滑的麻绳,铁滑轮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刚到的镇北军骑兵看到这玩意儿,都啧啧称奇:“清河县还有这等利器?比咱们营里的还精巧!”
骑兵将领姓秦,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看着十分勇猛。
他见到夏天,抱拳行礼:“夏姑娘,萧将军有令,一切听你调遣。”
“秦将军客气了。”夏天回礼,“蛮族先锋估计午后就到,咱们先布防。你的骑兵埋伏在城西的密林里,那里有片洼地,适合骑兵冲锋;我们的联防军守城,用投石机和箭雨消耗他们;阿狼的小队负责袭扰他们的后营,烧他们的粮草——他们的粮草袋缝了狼纹,好认。”
秦将军看着城防布置图,连连点头:“好计策!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让兄弟们把马蹄裹上布,免得惊动了他们。”
午后,蛮族的先锋部队果然到了。
大约三千骑兵,在城下列成阵势,狼主依旧骑着那匹黑马,马鬃上还系着去年缴获的汉军旗帜碎片。
他手里的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到城楼上的投石机,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就凭这破烂玩意儿,也想挡住我的铁骑?去年你们的箭都快射光了,忘了?”
他身后的骑兵跟着哄笑,马蹄声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像是在示威,震得城砖都发颤。
夏天扶着垛口的手紧了紧,掌心的老茧蹭过粗糙的城砖。
她没看城下叫嚣的狼主,只瞥了眼投石机旁待命的乡勇,缓缓举起右手——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道旧疤,是去年守城时留下的。
“放!”
随着她一声令下,两架投石机同时发射,绞盘转动的“嘎吱”声里,五十斤重的巨石带着呼啸声,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进骑兵阵中。
“轰隆”两声巨响,碎石飞溅,十几个骑兵连人带马被砸成了肉泥,阵型瞬间乱了,惊马扬起前蹄,把后面的人撞得人仰马翻。
“射箭!”
城楼上的弩箭如雨点般射出,这次用的是带倒钩的破甲箭,箭头淬了火,轻易就能穿透蛮族的皮甲。
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中箭后还在地上挣扎,被后面的马蹄踏碎了骨头。
狼主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清河县的防御竟变得如此坚固。
“攻城!给我攻城!”他怒吼着,挥舞狼牙棒亲自冲锋,黑马踏过同伴的尸体,溅起的血点子落在他脸上。
蛮族骑兵像潮水般涌向城墙,有的搭起云梯往上爬,云梯挂钩死死咬住城墙。
有的推着攻城槌撞击城门,那槌子是用整棵大树做的,包着铁皮。
箭雨密密麻麻地射向城楼,城砖被打得噼啪作响,碎屑溅到夏天脸上,带着点土腥味。
“投石机,砸云梯!”夏天喊道。
投石机的投臂“哐当”砸下,巨石带着风声砸在云梯中段,“咔嚓”一声脆响,木梯像被掰断的树枝般弯成V形。
上面的蛮族士兵抓着断木坠下来,有的摔进壕沟被尖刺穿透,有的砸在同伙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隔着城墙都能听见。
赵虎带着乡勇们守在城门后,用粗壮的圆木死死抵住门板。
攻城槌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大,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里透出外面的光。
赵虎吼道:“再加把劲!把那根老槐树桩子顶上!”两个乡勇扛来根碗口粗的木桩,死死塞进门缝,震得他们胳膊发麻。
城楼上,秦将军带来的神射手发挥了作用。
他们半跪在垛口后,拉弓的手稳如磐石,箭头瞄准云梯上的蛮族士兵。
“咻”的一箭射出,总能穿透对方的咽喉,每一箭都能带走一条性命,箭尾的白羽在风里轻轻颤动。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城下已经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融化的雪水,汇成细流往低处淌,在冻土上冲出条条红沟。
蛮族士兵的尸体堵塞了壕沟,后面的骑兵干脆踩着尸体往上冲,靴底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场面惨烈无比。
夏天看着城楼下的惨状,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去年冬天冻死的百姓,坟头草都还没长出来呢。
“秦将军,可以了。”她对身边的秦将军说。
秦将军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阳光下闪了闪,对着城下的密林方向挥了挥。
很快,密林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地面。
两千镇北军骑兵如神兵天降,马蹄裹着麻布,却依旧踏得地动山摇,他们举着长矛从侧翼猛冲蛮族阵后,锋利的马刀收割着惊慌失措的蛮族士兵的性命,铁甲上溅满了血,像开了朵红牡丹。
“是镇北军!”蛮族士兵惊呼着,阵脚大乱。他们跟镇北军打了十几年交道,知道这些人的厉害,有的甚至扔下兵器就跑。
就在这时,阿狼带着他的蛮族小队,从另一侧杀出。
他们骑着矮脚马,速度快得像风,手里的弯刀专砍马腿。
他们熟悉蛮族的语言,冲阵时喊着“狼主跑了”,引得不少士兵回头张望。
很快,蛮族的后营就燃起了大火,那是粮草被点燃了,浓烟滚滚,把半边天染成了黑红色。
“撤退!快撤退!”狼主看着前后夹击的敌人,终于慌了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他的黑马被流箭射中,悲鸣着倒下,他只能换乘一匹普通战马,带着残兵狼狈逃窜,连掉落的狼牙棒都顾不上去捡。
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乡勇们互相拥抱,有的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
他们守住了!在三千蛮族先锋面前,他们守住了清河县!
夏天靠在垛口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手臂被流箭擦伤,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她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箭伤,血珠正顺着伤口往下滚。
秦将军递来的金疮药混着草药香,她却没立刻敷,而是望向投石机——刚才砸断云梯时,投臂的连接处有点松动。
“李铁匠呢?”她扬声问,“让他带人给投石机加道铁箍,再琢磨琢磨,能不能把投程再加二十步。”
秦将军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甲片碰撞的声音很响:“夏姑娘好手段!这一仗打得漂亮!尤其是那投石机,比咱们的床弩还管用!”
“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夏天笑了笑,看着城下打扫战场的士兵和百姓,有人在收集完好的箭簇,有人在拖走尸体准备焚烧,“秦将军,蛮族主力估计明天就到,咱们得抓紧时间休整,投石机还得再造几架,城门口的裂缝也得糊上。”
“没错。”秦将军点头,“我这就去让兄弟们休息,养精蓄锐。对了,让伙房多炖点肉,给兄弟们补补力气。”
夕阳西下,给浴血奋战的清河县镀上了一层金色。
城楼上的旗帜依旧飘扬,虽然沾染了血迹,被箭射穿了好几个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鲜艳,在风里猎猎作响。
夏天站在城头,望着远方蛮族撤退的方向,眼神坚定。
夜色渐深,城楼上的火把次第亮起,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远处的田野里,冰雪正在消融,露出孕育着希望的土地。
蛮族退了三天,清河县的血还没干透。
城根下的冻土被泡成紫黑色,铲雪的乡勇一锄头下去,带起的冰碴子里裹着半片指甲——谁的,没人知道。
这种平静最熬人,像暴雨前的闷雷,压得人胸口发紧。
乡勇们趁着喘息修补城墙,新砌的砖石泛着白,和旧墙的青黑格格不入;工匠们抡锤的力道比往常重,铁器坊的叮当声里,混着磨刀石的“沙沙”响。
夏天站在城楼上,手里摩挲着枚狼牙令牌。
是今早从蛮族尸体上搜的,令牌上的狼头刻得狰狞,獠牙处的磨损和多年前夏家灭门现场找到的那半块碎片,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