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缝纫机搬进“巧妇坊”那天,镇上的媳妇们挤破了门。
这机器黑亮亮的,带着个铁踏板,踩着“咔嗒咔嗒”响,针头上下翻飞,缝出来的线迹又直又密,比手缝的匀整十倍。
李婶第一个试,踩着踏板缝了条裤腿,拿起一看,针脚密得像鱼鳞,惊得直拍大腿:“这玩意儿比我闺女纳鞋底还快!以前缝件棉袄得熬三个通宵,现在半天就能搞定!”
夏天把缝纫机摆在巧妇坊中央,又请了府城会用机器的裁缝来教大家。
张寡妇学得最快,她以前给人缝补衣裳赚点零花钱,现在踩着缝纫机,一天能做三件棉袄,工钱比以前多了两倍,笑得合不拢嘴:“这机器就是我的财神爷!以后供我儿子念书,就靠它了!”
缝纫机不光能做衣裳,还能锁边、钉扣子、轧花纹。
夏天让人在机器上装了花纹压脚,轧出来的波浪纹、菱形纹比手绣的还规整,镇上的姑娘们做新嫁衣,都来巧妇坊轧圈花边,说“比绣的还好看,还结实”。
最热闹的是做校服。
学堂要给孩子们做统一的校服,用纺织坊织的蓝粗布,巧妇坊的媳妇们围着缝纫机忙活,你裁布,我缝纫,他锁边,三天就做了一百套,蓝布褂子配黑布裤子,孩子们穿上排着队,像片整齐的青草地。
“以前哪有这光景?”老秀才看着孩子们的新校服,捋着胡子笑,“我小时候上学,衣裳都是打补丁的,现在的娃,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可这快捷,却让镇上的“绣娘”柳嫂子心里发堵。
柳嫂子的苏绣手艺是祖传的,以前谁家做嫁衣、绣荷包,都得来求她,一根丝线劈成八缕,绣出的凤凰跟要飞似的。
现在大家都用缝纫机轧花纹,找她绣活的人越来越少,她对着绣架上的半只凤凰叹气:“机器轧的花纹哪有灵气?针脚里都带着铁味儿,哪有我这丝线绣的暖?”
她的小女儿拿着块缝纫机轧的花边帕子,嘟着嘴说:“娘,这花边又快又好看,你绣一天,机器一会儿就轧完了。”
柳嫂子瞪了她一眼,却把帕子拿过来仔细看,见花纹虽然规整,却少了点灵动的曲线,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她带着自己绣的凤凰补子来到巧妇坊,对夏天说:“夏姑娘,我这手工绣的补子,能不能缝在机器做的衣裳上?机器做的衣裳快,我这补子添彩,肯定比单靠机器强。”
夏天看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咱们做批‘机绣结合’的衣裳,机器做衣身,您来绣领口、袖口,既有机器的快,又有手工的巧,肯定受欢迎!”
没过多久,巧妇坊就推出了“凤穿牡丹”嫁衣。
蓝布褂子用缝纫机做得挺括,领口袖口却绣着柳嫂子的凤凰牡丹,针脚细密,色彩鲜亮,府城的富户听说了,专门派人来订,说“既有乡野的质朴,又有大家闺秀的精致”。
柳嫂子现在每天忙着绣补子,缝纫机的“咔嗒”声和她的绣花绷子声混在一起,竟有种特别的和谐。
“还是夏姑娘会想辙,”柳嫂子绣着花,笑着说,“机器替我做了粗活,我能专心绣细活,赚的钱比以前还多呢!”
缝纫机的好处不止做衣裳。
夏天让人用它缝麻袋,比手缝的结实,装粮食不撒漏;缝棉被,针脚匀,棉花铺得平,盖着更暖和;甚至赵老三的马车队,都来订了批帆布篷,用缝纫机轧的接缝,下雨都不漏。
有次下大雪,巧妇坊的媳妇们用缝纫机赶制棉衣,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去。
李老汉穿上新棉衣,摸着细密的针脚,眼圈红了:“这衣裳比我过世的老伴做的还暖,针脚里都藏着热乎气。”
系统在她脑子里冒出来:【宿主,推广缝纫技术,提升制衣效率,融合机器与手工刺绣,丰富服饰文化,获得积分,总积分。】
“分……”夏天看着刚轧好的一批书包(给学堂孩子做的,帆布做的,耐磨),“能换个肥皂制造机不?咱们这儿油脂多,自己做肥皂,洗手洗衣裳都方便,比皂角好用。”
【……可以兑换“简易肥皂机”,用油脂、碱和香料做肥皂,一块能顶三块皂角,泡沫多还去污。】
“简易肥皂机?”夏天眼睛一亮,“那赶紧换!我要让清河镇的人,洗手洗得干干净净,衣裳穿得清清爽爽,日子过得既体面又舒坦!”
王默扛着相机进来,镜头对着缝纫机拍个不停:“刚拍了柳嫂子给校服绣校名的样子,银针在蓝布上飞,比机器还快。”
他晃了晃手里的胶片,“张师傅新做的皮影里,织女踩着缝纫机绣花,说这机器比天梭听话,绣出的云彩能遮雨呢。”
夏天笑着接过相机,镜头里,媳妇们踩着缝纫机,踏板“咔嗒”响,线轴转得飞快,柳嫂子坐在旁边绣补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布上,金线银线闪着光。
她知道,这缝纫机缝的不只是衣裳,还有清河镇的体面——针脚里藏着的是日子的细,线头里绕着的是人心的暖,机器的快和手工的巧缝在一起,就成了能裹住岁月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