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租车在雪道尽头停下时,毛利小五郎正忙着把最后一罐啤酒塞进滑雪服口袋。车窗外的滑雪场像被泼了桶牛奶,白茫茫的雪坡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富士山戴着顶白帽子,轮廓在蓝天下清晰得像幅版画。

“爸爸!说了别带啤酒滑雪!”毛利兰无奈地拽住他的胳膊,马尾辫上还沾着几片雪花,“要是被滑雪场工作人员看到,会被罚款的!”

“知道知道,”毛利小五郎含糊地应着,眼睛却瞟向不远处的烧烤摊,“先去别墅放行李,我记得租的那栋带温泉,今晚必须好好泡个澡!”

柯南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滑雪板跟在后面,呵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小水珠。他仰头望着山坡上散落的别墅群,红屋顶在白雪映衬下像颗颗草莓糖,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早上出发时,毛利小五郎就把别墅钥匙随手揣在裤兜,刚才下车时还听见金属碰撞的叮当声,现在却没了动静。

“钥匙呢?”毛利兰的声音突然拔高,打断了柯南的思绪。她叉着腰站在别墅门口,积雪在靴底咯吱作响,“我就说让我来保管,你看!”

毛利小五郎的手在四个口袋里翻来翻去,脸涨得通红:“明明……明明刚才还在的!可能是掉在雪道上了?”他望着蜿蜒而下的滑雪道,雪面上的滑雪板痕迹像团乱麻,显然不可能再找回来。

“现在怎么办啊?”毛利兰急得直跺脚,呼出的白气在眼前聚成雾,“管理员说今天最后一班摆渡车是下午五点,我们总不能在雪地里待到明天吧?”

柯南蹲下身假装系鞋带,余光扫过别墅门廊的监控摄像头——角度正对着门口,要是钥匙掉在这里,应该能拍到。但他刚想开口,就被一阵汽车引擎声打断。

辆黑色轿车在雪地里滑出道弧线,稳稳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男人打量着毛利小五郎,突然笑了:“这不是毛利小五郎先生吗?我是东都大学的大山将,去年在警视厅的表彰会上见过您!”

毛利小五郎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笑道:“哦!是大山教授啊!久仰大名!”

“你们这是……”大山将的目光落在他们紧握的别墅钥匙复印件上,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丝了然,“钥匙丢了?不介意的话,去我那栋别墅暂住吧,就在前面第三个路口,正好我学生们在开聚会,多几个人更热闹。”

半小时后,柯南跟着他们走进栋两层别墅。玄关的暖炉正烧得旺,松木的香气混着热可可的甜腻扑面而来。七个年轻人围坐在客厅的长桌旁,看到大山将带着客人进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这位是毛利小五郎先生,还有他的女儿和……小侄子?”大山将笑着介绍,目光在柯南身上顿了顿。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柯南推了推眼镜,故意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侦探?”个穿红色滑雪服的女生笑了起来,她的马尾辫上别着只银色蝴蝶发卡,“我叫中原香织,是教授的研究生。这位是飞田银二,医学部的体育健将。”

坐在香织旁边的男生挥了挥手,他的滑雪靴还没换,裤脚沾着冰碴:“晚上去夜滑,有没有人一起?”

“我就算了,”个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镜框,她面前摊着本解剖学图谱,“我叫江角果步,晚上想整理笔记。”

“我叫金泽智康。”最后个男生站起身,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教授的别墅有室内温泉,等下可以去放松下。”

柯南的目光在四人脸上转了圈,最终落在墙上的合影上——大山将站在中间,七个学生围着他,背景是东都大学的校门。照片里的中原香织没笑,眼神里有种和年龄不符的执拗。

“教授,您的电视剧快开始了哦。”金泽智康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八点五十,“九点那部医疗剧,您不是追了半年吗?”

“对对!”大山将拍了下额头,转身往二楼走,“你们先玩,我看完剧就下来。”

他刚上楼,中原香织就站起身:“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饮料和零食吧?刚才看冰箱里的牛奶快没了。”

“我跟你起去?”飞田银二挑眉,手里转着车钥匙。

“不用啦,我开车很快的。”香织拿起挂在门边的大衣,蝴蝶发卡在灯光下闪了闪,“正好顺便买支笔,我的记号笔没水了。”

她出门时,柯南特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五十八分。雪片被风卷着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只小手在叩门。

“飞田,你不是要去夜滑吗?”江角果步翻着笔记本,头也不抬地问。

“这就走。”飞田银二抓起滑雪板,“滑雪场的夜间票我早就买好了,九点二十六分开始,有电子记录的,想赖都赖不掉。”他冲柯南挤了挤眼,“小朋友,要不要跟我起去?夜滑的雪道像撒了荧光粉,可漂亮了。”

柯南刚想摇头,就被毛利兰按住肩膀:“柯南还小,不能熬夜。”她转向飞田银二,“路上小心,听说今晚有雪暴预警。”

飞田银二摆摆手,摔门而去。客厅里只剩下江角果步、金泽智康和毛利父女,还有假装看漫画的柯南。

“我去泡个澡。”金泽智康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这栋别墅的温泉是天然硫磺泉,对皮肤好。”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在浴室,水声大,可能听不见。”

柯南注意到他的领带夹是只银色的手术刀造型,和大山将别在白大褂上的那只几乎样。

九点十分左右,江角果步突然起身:“我去倒垃圾,厨房的垃圾袋满了。”她拎着黑色塑料袋出门,雪地里传来“哗啦”声,两分钟后就回来了,鞋底沾着点湿泥,“外面雪下大了,香织回来的时候估计不好开车。”

柯南盯着墙上的挂钟,指针在九点五十分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中原香织抱着两大袋东西进来,鼻尖冻得通红:“冻死我了!便利店的生菜色拉和冰淇淋都卖完了,只好买了些三明治。”她把东西往桌上放,塑料袋摩擦的声音里,柯南瞥见她的手腕上有道新鲜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怎么去了这么久?”江角果步皱眉,“单程也就十分钟吧?”

“路上遇到雪堆,绕了段路。”香织解开大衣扣子,蝴蝶发卡歪到了耳后,“对了,教授看完剧了吗?我买了他爱吃的铜锣烧。”

没人回答。别墅里静得能听见暖炉里木柴爆裂的脆响。

“奇怪,”金泽智康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我刚才在浴室好像听到争吵声,你们听到了吗?”

柯南的心猛地沉了下。他跑到楼梯口,仰头望着二楼——大山将的房间门紧闭着,门缝里没透出灯光。

“教授?”香织的声音带着颤音,她走上两级台阶,又回头看了看众人,“大山教授?”

没有回应。

十一点零五分,当中原香织再次推开大山将的房门时,尖叫声刺破了别墅的宁静。柯南第一个冲上楼,毛利小五郎和其他人紧随其后。

大山将倒在书桌旁,白衬衫的左胸渗出片深色的血迹,像朵被揉烂的红玫瑰。他的右手攥着支钢笔,笔尖在地毯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终点是打翻的象棋棋盘,棋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别动!”柯南大喊着拦住想上前的毛利兰,“保护现场!”他蹲下身,目光扫过书桌——桌布上摆着五枚象棋棋子,分别是将、士、象、马、卒,唯独少了代表“车”的棋子。而在本该放“车”的位置,躺着只银色打火机,金属壳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边缘还凝着冰碴。

“是中原香织的打火机!”江角果步突然喊道,“她昨天还在炫耀,说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香织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撞在门框上:“不是我!我没进来过!”她的目光落在桌布上,突然像疯了样冲过去,一把将桌布掀到地上,棋子和打火机滚落得到处都是,“这不是证据!是假的!”

“香织!你干什么?”金泽智康抓住她的胳膊,她的手腕在挣扎中露出那道红痕,“教授待你那么好,你……”

“别碰我!”香织甩开他的手,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他是个小偷!是骗子!”

柯南的视线在散落的棋子间移动。他注意到桌布背面沾着些细小的木屑,和暖炉里烧剩的灰烬材质相同;打火机下方的地毯是干的,没有浸透血液的深色印记,这说明打火机是在血迹干透后才被放在那里的。

“小兰姐姐,快报警!”柯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还有,联系飞田银二,确认他的位置。”

就在这时,别墅门被推开,工藤夜一和灰原哀站在门口,身上落满了雪花。夜一手里举着串钥匙,金属在灯光下闪着光:“柯南,这是你们丢的吧?我们在写生时捡到的,打你电话……”他的声音顿住,看到客厅里的警察和哭泣的众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夜一!灰原!”柯南像是看到了救星,“你们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

灰原哀走到书桌旁,戴上白手套捡起那只打火机。她用随身携带的微型检测仪扫过表面,屏幕上跳出成分分析:“血迹属于大山将,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九点到十点之间,打火机上只有中原香织和大山将的指纹。”

夜一则蹲在被掀翻的桌布前,指尖捏起枚“卒”字棋子:“这些棋子代表的是在场的人吧?大山教授是象棋爱好者,常用棋子对应身边的人——‘将’代表他自己,‘士’是金泽智康,他是教授最信任的助手;‘象’是江角果步,她研究的解剖学和‘象’的防御性有关;‘马’是飞田银二,他擅长运动,像马样灵活;‘卒’应该是……”

“是我。”中原香织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教授总说我像卒子,只会往前冲,不懂变通。”

“那‘车’呢?”柯南追问,“为什么代表你的‘车’棋子不见了,换成了打火机?”

香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目暮警官带着警员走进来,鉴识课的人开始在房间里取证。飞田银二也被滑雪场工作人员送了回来,他的滑雪记录显示从九点二十六分到十一点,直在雪道上,有监控和计时系统为证。

“江角果步倒垃圾的时间只有两分钟,不可能完成杀人、布置现场这些事。”夜一分析道,“金泽智康在浴室,但浴室的换气扇坏了,水蒸气应该会在镜子上凝结,可我们刚才检查时,镜子是干净的,说明他可能中途离开过?”

“我没有!”金泽智康立刻反驳,“我泡澡时习惯开着浴室门,可能是暖气把水汽吹散了。”

柯南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铜锣烧包装纸上。包装完好,没有被拆开的痕迹——中原香织说买了教授爱吃的铜锣烧,却点没动过,这不合常理。他又想起香织说的“冰淇淋卖完了”,突然笑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悄悄走到毛利小五郎身后,按下手表型麻醉枪的按钮。毛利小五郎晃了晃,靠在墙上闭上眼,声音突然变得沉稳有力:“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过来,连哭泣的香织都停下了动作。

“凶手就是你——中原香织!”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直指红滑雪服女生,“你根本没去便利店,所谓的采购只是你的不在场证明!”

“你胡说!”香织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我买了三明治和饮料,大家都看到了!”

“那些东西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吧?”毛利小五郎冷笑,“你说生菜色拉和冰淇淋卖完了,可这家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冬天的冰淇淋虽然销量少,但绝不会断货,更何况你连包装都没拆的铜锣烧,暴露了你根本没打算让教授吃。”

香织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你八点五十八分出门,其实是绕到别墅后院,从窗户爬进教授的房间。”毛利小五郎继续说道,“你和教授因为某件事发生争执,用刀刺破了他的肺——这种死法不会立刻毙命,会有10到15分钟的痛苦挣扎时间,足够教授留下死亡讯息。”

夜一配合地将散落的棋子摆回原位,用粉笔在地毯上画出桌布原来的位置:“大山教授用棋子代表在场的人,把代表你的‘车’换成打火机,是在暗示凶手是你。而你在发现尸体时,故意掀翻桌布,想毁掉这个证据,却没注意到打火机下方的地毯是干的——这说明打火机是在血迹干透后才被放在那里的,只有首个发现尸体的你能做到。”

灰原哀这时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个冰淇淋盒子:“我在别墅的冷藏柜里找到的,已经融化过再结冰,底部的生产日期显示是今天,便利店的监控应该没有你的购买记录吧?”

香织瘫坐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论文手稿,封面上的标题是《大肠癌的早期诊断与家族遗传研究》,作者栏写着“中原香织”,但在角落有个被划掉的签名,隐约能看出是“大山将”。

“这是我父亲的研究……”香织的声音哽咽着,“他死于大肠癌,我花了五年时间整理他的笔记,写出这篇论文,想帮更多像他样的病人。可大山教授……他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用他的名字发表,还说我个女学生懂什么!”

她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我去找他理论,他说‘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还想撕掉我的手稿……我当时太生气了,就……”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杀人啊。”毛利兰的声音里带着惋惜。

香织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那篇手稿,任由警察将她带走。雪还在下,警车的红蓝灯光在雪地里映出片晃动的光影,像场无声的默剧。

“总算结束了。”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显然还没从麻醉中完全清醒,“夜一,谢了啊,不然我们今晚就得睡雪地里了。”

夜一摆摆手,把别墅钥匙递给柯南:“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滑雪呢。”

租来的别墅离大山家不远,五分钟车程就到了。这是栋带阁楼的木屋,暖气烧得很足,客厅的沙发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毛利小五郎抢占了唯一的单间,把大卧室留给了小兰和孩子们。

“床够大,我们四个挤挤没问题。”毛利兰铺着床单,笑着说,“柯南和夜一睡这边,我和灰原睡那边,中间用毯子隔开。”

柯南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刚才香织的话。他想起大山将书桌上的医学期刊,最新一期的封面文章正是那篇大肠癌研究,作者栏赫然写着“大山将”,旁边用小字标注着“指导学生:中原香织”。

“在想什么?”夜一递给他杯热牛奶,“快睡吧,明天早起滑雪。”

灰原哀已经钻进被窝,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起伏,似乎已经睡着了。柯南喝了口牛奶,暖意从喉咙直传到胃里,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柯南被阵轻微的响动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他看到灰原哀翻了个身,手臂越过“分界线”的毯子,紧紧搂住了夜一的胳膊。她的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直到搂住夜一的手臂,才渐渐舒展开,呼吸变得均匀。

夜一的身体僵了下,随即轻轻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没有抽回手臂,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呼吸也变得平稳。

柯南悄悄拿出手机,对着月光下的两人按下快门。照片里,灰原哀的脸颊贴在夜一的袖子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夜一则闭着眼,另一只手虚虚地护在她的发顶,像在守护什么珍宝。

“真是的……”柯南小声嘀咕着,把手机塞回枕头下,“明天又有素材调侃灰原了。”

他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雪光。别墅的暖炉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暖炉里的火光渐渐转弱,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也变得稀疏。工藤夜一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臂被灰原哀搂得发麻,却始终没有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的影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停着两只小憩的蝶。

他想起第一次在组织的实验室外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她还是宫野志保,穿着白大褂,指尖在冰冷的仪器上跳跃,眼神里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静。玻璃罐里的Aptx4869泛着诡异的绿光,她盯着那抹绿,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东西对峙。谁能想到,这个曾经把自己包裹在坚硬外壳里的女孩,此刻会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幼兽,依赖地蜷缩在他身边。

夜一的目光落在灰原哀的手腕上。月光下,那道从组织逃出来时留下的疤痕泛着浅淡的白,像条被岁月磨浅的旧伤。他记得她曾说,疤痕是用来提醒活着有多不容易。可此刻,这道疤痕在柔软的睡衣布料下若隐若现,反而衬得她的手腕愈发纤细,让人忍不住想护在掌心。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风也敛了声息。别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织着暖炉余烬偶尔爆出的轻响。夜一的手臂从发麻转为隐隐的刺痛,但他只是缓缓调整了一下肩膀的角度,让灰原哀的头能靠得更稳些。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发梢,带着洗发水的柠檬清香,混着雪后空气的清冽,在鼻尖萦绕成一股安宁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灰原哀的睫毛突然剧烈地颤了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搂在夜一胳膊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里溢出细碎的呓语,含糊不清,却能听出其中的恐惧——“别过来……不是我……”

夜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冷汗透过睡衣渗出来,沾湿了他的袖口。又是那个噩梦吗?关于白色的实验台,关于冰冷的针头,关于那些被剥夺的自由与温暖。他想起她曾在实验室的废墟前站了很久,手里攥着半片破碎的试剂标签,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他抬起另一只手,犹豫了片刻,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很凉,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指尖还带着点颤抖。夜一的掌心带着体温,慢慢将那点凉意焐热。他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她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灰原哀在半梦半醒间蹭了蹭他的袖子,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一点弧度,似乎梦到了什么温和的场景。夜一看着她放松的眉眼,突然觉得手臂的麻痛都变得值得。他想起小时候母亲讲过的故事,说每个人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会在不经意间与另一个人相连,就像现在,他的手臂成了她暂时停靠的岸。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暖炉彻底熄了。寒气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夜一下意识地往灰原哀那边靠了靠,用自己的体温挡住那点冷意。她似乎被这点动静惊扰,睫毛又颤了颤,搂得更紧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肘。

就在这时,柯南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冰淇淋……凶手……”,吓得夜一立刻屏住呼吸。直到确认那小侦探只是在说梦话,他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灰原哀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大概是睡得太熟,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贴在皮肤上,显得格外柔软。

晨光爬上窗台时,灰原哀终于醒了。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落在自己紧紧搂着的手臂上,瞳孔猛地收缩。昨夜的记忆碎片般涌来——噩梦中山本的狞笑,雪地里的追逐,还有……这只手臂带来的安稳感。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像被泼了滚烫的热水。手忙脚乱地想松开,却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指尖有些僵硬,反而不小心拽了夜一的袖子一下。

夜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醒,睁开眼时,正好对上灰原哀惊慌失措的目光。她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眼神躲闪着,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早……早上好。”灰原哀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她猛地抽回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去,“对、对不起,我又……”

“没事。”夜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手臂麻了而已,比昨天好点。”

他故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灰原哀的头埋得更低了,连耳根都红透了,只能含糊地说:“我、我去做早餐……”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爬下床,慌乱中差点踩到地上的毯子。柯南被这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正好看到灰原哀通红的侧脸和夜一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灰原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柯南假装天真地问,“是不是昨晚又做噩梦,抱着夜一哥哥不放了?”

“柯南!”灰原哀的声音陡然拔高,抓起枕头就想砸过去,却被夜一拦住了。

“快去洗漱吧,”夜一忍着笑,指了指窗外,“雪停了,今天应该很适合滑雪。”

灰原哀狠狠瞪了柯南一眼,转身快步走出卧室,走廊里传来她慌乱的脚步声。柯南凑到夜一身边,挤眉弄眼地说:“夜一哥哥,你俩昨晚……很热闹嘛。”

夜一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手臂上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带着柠檬香的余韵。

楼下很快传来煎蛋的香味。毛利兰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看到灰原哀进来,笑着问:“早啊灰原,脸色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暖气太足了?”

“没、没有!”灰原哀背过身去拿牛奶,耳朵还在发烫,“是、是外面的雪太晃眼了。”

她打开冰箱时,手指还在微微发颤。脑海里总是闪过刚才的画面——晨光里夜一平静的眼神,他手臂上淡淡的压痕,还有自己那副丢人现眼的样子。

“在想什么?”夜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灰原哀手一抖,牛奶盒差点掉在地上。

“没、没想什么!”灰原哀猛地转身,正好撞进他怀里。夜一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烫得她瞬间弹开。

“小心点。”夜一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柯南说想吃你做的三明治。”

“知道了!”灰原哀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切面包,耳根却越来越烫。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与夜一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无声的画。

柯南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偷偷掏出手机,对着交叠的影子按下了快门。他觉得,这个滑雪场的清晨,比任何推理都要有趣。而暖炉旁那两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枕头,正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安稳——有些依赖,不必说出口,就像这晨光与雪,自然得理所当然。

早餐的香气在木屋中弥漫开来,煎蛋的焦香混着吐司的麦香,驱散了最后一丝夜的寒凉。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头发睡得像团乱糟糟的鸟窝,一屁股坐在餐桌旁就嚷嚷:“兰啊,我的啤酒呢?昨晚的案子折腾到半夜,得喝点醒醒神!”

“爸爸!大清早喝什么啤酒!”毛利兰把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今天要去滑雪,喝了酒容易摔跤。”她转头看向厨房,“灰原,三明治好了吗?柯南说要吃火腿蛋的。”

“马上就好。”灰原哀应着,手里的刀叉却有点不听使唤。夜一站在她身边,帮着把切好的番茄片摆进盘子里,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总能让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脸颊又泛起一层薄红。

“我说你们俩,”柯南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要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啊?”

“柯南!”灰原哀手里的面包刀差点戳到盘子里的生菜,她瞪了小侦探一眼,却被夜一轻轻按住手腕。

“别跟小孩子计较。”夜一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小心切到手。”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落在她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最是敏感。灰原哀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刀叉再也握不稳,“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

“怎么了?”毛利兰闻声看过来,关切地问,“是不是没睡好?”

“没、没事!”灰原哀慌忙捡起刀叉,假装镇定地继续切面包,只是耳尖的红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夜一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转身去帮毛利兰端咖啡。

吃过早餐,几人换上滑雪服准备出门。柯南的儿童滑雪板是蓝色的,上面印着卡通侦探图案;毛利小五郎的滑雪服是亮黄色,在雪地里格外扎眼;毛利兰选了件粉色的,衬得她气色愈发红润。

灰原哀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那件深灰色的滑雪服,眉头微微皱起。这件是昨晚临时借的,袖口有点长,总是往下滑。她正低头卷袖口,一只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手里拿着副黑色的护腕。

“戴上这个,能挡住袖口。”夜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还拿着副白色的,“你的手容易冻,这个加了绒毛。”

灰原哀接过护腕,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护腕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贴在皮肤上格外舒服。她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轻得像雪落在地上。

“走吧,再不去雪道要被占满了。”毛利小五郎已经扛着滑雪板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飞田那小子说夜滑漂亮,白天的雪道才叫带劲呢!”

滑雪场的缆车缓缓上升,窗外的景色像幅流动的画。白茫茫的雪坡连绵起伏,远处的森林覆着层厚雪,像被撒了糖霜的蛋糕。柯南趴在窗户上,兴奋地指着远处的跳台:“快看!有人在跳台滑雪!”

灰原哀靠在窗边,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夜一站在她身边,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肩膀挡住那点寒风。她感觉到身边的暖意,偷偷抬眼看他,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心脏却像被雪地里的阳光晒得暖暖的。

缆车到达山顶时,雪地里已经有不少人。飞田银二果然在初级道上,看到他们挥手大喊:“毛利先生!这边!”他身边还站着江角果步,没想到这位看似文静的女生,滑雪技术竟相当不错,正踩着雪板在雪地里灵活地转圈。

“要不要比一场?”毛利小五郎摩拳擦掌,摆出专业的姿势,“谁先滑到山脚,今晚的烤肉我请客!”

“奉陪到底!”飞田银二挑眉,率先滑了出去,雪板在雪地上划出两道流畅的弧线。

毛利小五郎紧随其后,嘴里还嚷嚷着“看我的厉害”,结果没滑出十米就摔了个四脚朝天,惹得众人一阵笑。毛利兰赶紧滑过去扶他,柯南则踩着小滑雪板,像只灵活的小企鹅,跟在夜一和灰原哀身后。

“你会滑雪吗?”夜一放慢速度,等灰原哀跟上来。她的姿势有些僵硬,雪杖握得紧紧的,像是随时会摔倒。

“学过一点。”灰原哀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冷,而是紧张。她小时候在组织的滑雪场学过,但每次摔倒都会被训斥,后来就再也没碰过。

“放松点,膝盖微弯。”夜一站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雪杖,“跟着我的节奏,左、右、左……”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带着淡淡的松木清香。灰原哀的注意力全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脚下的雪板却渐渐变得听话。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雪道上缓缓滑行,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只并排飞翔的鸟。

柯南滑到他们前面,回头冲他们做了个鬼脸,然后“嗖”地一下滑远了。灰原哀被他逗笑,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你看,不难吧?”夜一松开手,看着她自己滑出一段距离,眼里带着赞许,“比在实验室调试仪器简单多了。”

“那可不一样。”灰原哀的脸颊微红,“仪器不会让我摔跤。”

话音刚落,脚下的雪板突然撞到一块冰,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夜一眼疾手快,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还有一点淡淡的咖啡味。

“小心。”夜一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扶着她的腰,直到确认她站稳了才松开手,指尖却残留着她腰间的温度,像雪地里的一点火星。

灰原哀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小声说:“谢、谢谢。”她滑得更快了,像是在逃离什么,耳边却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比滑雪板摩擦雪地的声音还要响。

中午在滑雪场的餐厅休息时,柯南拿出手机翻照片,故意把早上拍的影子照给灰原哀看:“灰原你看,这张像不像你和夜一哥哥手牵手?”

灰原哀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抢手机,却被柯南灵活地躲开。夜一看着两人打闹,端起咖啡杯掩饰嘴角的笑意,目光落在灰原哀泛红的侧脸,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柔软得让人不忍触碰。

下午的雪道上,灰原哀的技术越来越好,甚至能跟着夜一滑过一段中级道。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缆车上下山,晚霞把雪地染成温柔的橘红色。灰原哀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模糊的风景,突然觉得,或许偶尔卸下防备,像这样在雪地里自由滑行,也不是什么坏事。

夜一看着她放松的侧脸,想起昨夜她紧搂着自己的手臂,想起她在噩梦中的颤抖,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笃定。有些羁绊,就像这雪地里的脚印,看似会被新雪覆盖,却早已在心底留下了痕迹。

缆车到达山脚时,毛利小五郎已经在餐厅等着了,正对着菜单大声嚷嚷要点最贵的烤肉。毛利兰无奈地笑着付钱,柯南则凑到灰原哀身边,小声说:“灰原,今晚要不要再‘不小心’抱夜一哥哥一次?我可以帮忙制造机会哦。”

“柯南!”灰原哀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伸手去拧他的脸,却被他笑着躲开。夜一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两罐热可可,把一罐递给灰原哀,一罐留给自己。温热的可可在掌心化开最后一丝寒意,灰原哀握着罐子的手指微微蜷缩,罐身的水珠顺着指缝滑到手背,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她抬头时,正撞见夜一望着自己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像雪后阳光般的温和,让她想起昨夜他手臂传来的温度,脸颊又悄悄泛起热意。大家一起来到餐厅吃晚饭,餐厅里烤肉的香气还在齿间萦绕,毛利小五郎抱着啤酒罐不肯挪窝,对着餐厅老板吹嘘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唾沫星子溅在油腻的桌面上,倒也惹得周围几桌客人跟着笑。吃完饭后毛利兰见毛利小五郎醉醺醺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替他结了账,转身对夜一和灰原哀说:“你们先去温泉馆吧,我把爸爸劝回去就来。”

“我跟小兰姐姐一起!”柯南举着手嚷嚷,眼睛却瞟向灰原哀,显然没打算放过任何八卦的机会。

夜一拎起放在角落的温泉券,对灰原哀做了个“请”的手势。她的指尖还残留着热可可的温度,攥着券的边角轻轻摩挲,跟着他穿过覆雪的庭院。温泉馆的木质回廊上积着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远处的露天温泉区冒着白茫茫的热气,像笼着层轻纱。

换好浴衣时,灰原哀对着镜子愣了愣。深色的浴衣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领口松开的弧度恰到好处,露出纤细的锁骨。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转身时正撞见夜一从隔壁换衣间出来,他穿着同色系的浴衣,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发梢还在滴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留下一道水痕。

“走吧。”夜一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半秒,很快移开,率先往露天区走去。

露天温泉被松木栅栏隔成几个小间,雪落在栅栏顶上,积成厚厚的雪檐。他们选了个临着矮松的池子,泉水泛着淡淡的硫磺色,热气蒸腾着模糊了视线。灰原哀试探着把脚伸进水里,暖意瞬间漫上来,驱散了滑雪后的疲惫。

“小心烫。”夜一站在池边,看着她慢慢坐进水里,直到泉水没过肩膀,才跟着坐进来。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谁都没说话。雪簌簌地落在温泉里,瞬间化掉,只留下细微的声响。远处滑雪场的夜灯次第亮起,像撒在雪地里的碎钻,偶尔有晚风拂过,带来松针的清香。

灰原哀靠着岩石,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猎户座的腰带清晰可见,让她想起小时候姐姐教她认星座的夜晚。那时她们还住在东京的老房子里,夏天的屋顶总是很凉快,明美会指着星空说:“志保你看,那颗最亮的是天狼星,不管走到哪里,它都能帮人找到方向。”

“在想什么?”夜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往她这边挪了挪,泉水泛起一圈涟漪。

“没什么。”灰原哀收回目光,指尖在水面划着圈,“只是觉得……这里的星星比东京亮。”

“因为没有光污染。”夜一笑了笑,“就像有些事,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才能想明白。”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浴衣的袖子滑下去,露出那道浅淡的疤痕,“还在做噩梦吗?”

灰原哀的动作顿了顿,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她没有回答,只是把袖子往上拉了拉,遮住那道疤。夜一也没有追问,只是从池边拿起毛巾,递了一半给她:“披在肩上吧,小心着凉。”

就在这时,栅栏外传来柯南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兴奋:“灰原姐姐!夜一哥哥!我们来啦!”

毛利兰拉开木门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条干毛巾:“果然在这里,爸爸说什么也不肯走,我让服务员看着他了。”她挨着灰原哀坐下,舒服地叹了口气,“泡在温水里,感觉骨头都酥了。”

柯南踩着木屐绕到夜一身边,故意挤在他和灰原哀中间,小脸上写满了“我要搞事”的表情:“夜一哥哥,你刚才跟灰原姐姐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在讨论昨晚谁抱谁啊?”

“柯南!”灰原哀的脸颊瞬间被热气蒸得通红,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灵活地躲开。

夜一伸手揉了揉柯南的头发,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小孩子别总盯着别人看,小心长不高。”

“我才不矮呢!”柯南气鼓鼓地挺了挺胸,又转向毛利兰,“小兰姐姐,你不知道,昨晚灰原姐姐抱着夜一哥哥的胳膊不放,就像抱着毛绒玩具一样!”

毛利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看灰原哀又看看夜一,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意:“是吗?灰原你很依赖夜一呢。”

“不是的!”灰原哀急忙摆手,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是、是做噩梦不小心……”

“哦——不小心啊。”柯南拖长了调子,故意拖长了尾音,“那早上是谁撞到夜一哥哥怀里,脸红得像苹果啊?”

“柯南!”灰原哀抓起池边的小石子,作势要丢他,却被夜一拦住了。

“好了,别闹她了。”夜一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拿起毛巾帮灰原哀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珠,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下。

灰原哀猛地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滑雪场,心脏却跳得像要撞开胸膛。夜一也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拿起放在池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焙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她泛红的侧脸。

毛利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偷偷笑了笑,对柯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柯南吐了吐舌头,总算暂时放过灰原哀,转而指着天上的星星:“小兰姐姐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话题渐渐转到星座上,毛利兰兴奋地指着猎户座给柯南讲解,灰原哀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轻得像泉水滴落。夜一大多时候只是听着,目光时不时落在灰原哀身上——她的发梢沾着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浴衣的领口被热气熏得有些松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像雪地里初绽的梅。

泡了约莫半小时,毛利兰起身说要去看看毛利小五郎,拉着还想继续八卦的柯南离开了。栅栏门关上的瞬间,温泉区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剩下雪落在水面的轻响。

“抱歉,柯南他……”灰原哀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夜一打断她,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其实他说得也不算错。”

灰原哀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夜一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昨晚你抓着我的时候,我没觉得不舒服。”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温泉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淡淡的硫磺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我……”灰原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热气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一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落在她发梢的雪花。他的指尖很轻,像羽毛拂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灰原哀没有躲,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还有远处的星光。

不知过了多久,夜一收回手,拿起毛巾站起身:“泡太久会头晕,我去旁边冲个澡。”

灰原哀看着他走出温泉,浴衣的下摆沾着水珠,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在池子里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肩膀有些发沉才起身。冲澡间的热水哗哗地流着,夜一的声音偶尔从里面传出来,哼着一段不知名的旋律,调子很轻快。灰原哀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脸颊绯红的自己,突然觉得,或许柯南说得没错,有些依赖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

穿好衣服回到回廊时,夜一已经在等她了,手里还拿着两杯热牛奶。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刚才在想什么?”夜一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有点尴尬的默契。

“在想……”灰原哀抿了口牛奶,暖意从喉咙传到胃里,“明天回去的路会不会堵车。”

夜一显然不信,却没有拆穿她,只是望着远处餐厅的方向:“毛利先生大概还在喝酒,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并肩走在覆雪的回廊上,浴衣外面套着厚外套,脚步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月光透过松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有风吹过,雪沫从枝头落下来,掉在两人的发间。

“夜一。”灰原哀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很轻,“谢谢你。”

夜一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睫毛的影子很长:“谢我什么?”

“谢谢你……”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愿意当我的‘天狼星’。”

夜一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眼角的弧度很柔和:“那你也要答应我,别再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他伸手,像在温泉时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路,一起走会更轻松。”

灰原哀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夜一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任何一颗都要亮。

远处的餐厅里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大笑声,柯南大概又在缠着毛利兰讲案件细节。雪还在下,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身边有个人,正像天狼星一样,为她照亮了前方的路。

回廊尽头的灯光温暖而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博看读书推荐阅读:穿书之反派儿子九岁半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小生问道之九天逆世崩铁:我真不是秩序太一觉醒八三,嘴碎丈夫冷脸洗内裤野性难驯相亲当天我闪婚了豪门继承人修仙而已,只复仇不搞纯爱嫁糙痞军官!娇软美人顶不住了我的现实女友恋上我的游戏女友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什么温柔万人迷竟然还吃香在年代文里手握空间称王称霸穿成虐文女主,都别想逼她走剧情春来江山笑我在清园肆与大佬结盟流金岁月:开局女神就倒追?海贼王之天龙人的荣耀猎罪图鉴:我能看见破案提示天补舍行次元行者:从火影到无限绝区零:系统商店怎么越来越怪火影千手传说之龙威崛起养猫逗狗让我爱情事业双丰收李丽精灵:重生之我在合众当教父快穿:宿主手持空间一心囤货无限惊悚:我在恐怖游戏里杀疯了一个不正的出马仙帝凰策:魏璎珞的乱世抉择平山随快穿之相见未识假面骑士:另类魔王的旅行小夫人会玄学,携崽炸翻豪门六皇子快追,阮小姐又上战场了【追金主火葬场】我跪等哥哥回头卡牌:用三国卡组给对手带来啸容穿书!女主保镖成了我的菜!轮回恋曲:遗忘的秘密女散修修仙实录心声暴露后,炮灰团被我骂傻了年代文炮灰女配亲了前对象他哥后高律师又在偷偷吃醋这家事务所不太正经星辰夜晚CF外挂上交:大哥只想保护人类从斗罗开始的秋冥山组织我,熊猫!骑东北虎摆摊直播爆红万里晴空说我假冒神明,我雕刻敕封人间
博看读书搜藏榜:君意洽废柴逆天,废物小姐竟是全系天才娘娘不在乎血族琴酒,在线自闭被家暴致死后,重生八零虐渣鉴宝社恐女修靠网游在修仙界生存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现实世界走出的宗师快穿之每个世界都在发疯万千眷侣王爷痛哭,王妃画风逐渐走歪一笙慕君快乐系球王,愁苦瓜迪奥拉腹黑大佬家的小祖宗甜化啦!全能门将觅香茅山道士传奇2从东京开始的武圣美人今嫁嫁给万年老妖,想短命都不行穿成不受宠嫡女,我灭全家造反了超能勇士2温柔成瘾救命!算的太准,被全球首富盯上了死后在地府我和我死对头he了凡人修仙:我有扇能穿越的青铜门狼少女的童话之旅穿成恶毒后妈,努力养正小反派四合院之开局让傻柱识破绝户计长生:柳星海游记哇,老祖宗看我刷视频全都惊呆了COS瞎子穿越盗墓世界背景后豪门全员读心?缺德后妈创哭他们假千金一不小心养了反派,想跑路这个黑希儿可以打终焉误惹黄金单身汉:豪门权妇天灾之我携空间闯末世在生存游戏里卷生卷死鬼吹灯之秘墓异闻录落魄千金掉马后:各界大佬抢疯了中州梦史星星总会来护我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炮灰娇妻观影终极一班3灵泉空间之逃荒农女超彪悍爱情自有天意,缘分命中注定穿越千年与你相恋灵气复苏:从仓鼠开始进化重生在死前一小时乡村灵异:被封印的禁忌传说
博看读书最新小说:甲面骑士之符咒次元录我在魔幻美利坚经营私立监狱岩王帝君:开局知天命,布局提瓦我靠空间灵泉富养病娇夫君盗墓,穿进了求生游戏怎么办柚见星光大力女子反差萌,军少把我狠狠宠反派好感系统:从祁同伟开始改变金融帝国之股神归来伯府狗辈抢权位,主母重生全家跪崩铁观影,你们有些过于正常了穿越异界,带领全村修仙废物世子的我改变了全世界错嫁反派大佬,随军养崽躺赢了洪荒:笔下遮天,人族无敌龙珠让我发家致富,可蓝星破产了快穿:男主总想给我加戏份柯南世界的不科学偶像沉睡亿万年,苏醒即无敌纵横高武:系统,给我加点全球高武:我的功法能自动进阶二婚来袭,黎少你靠边咬耳朵穿越红楼,我是天可汗云荒劫:焰纹觉拍卖返利,我成为了人族大帝末世之开局我能召唤A10偷偷听风说你星铁:真理女士是黄金裔的白月光剑术无敌,但为何称我神策诡谋镇魔司:开局被狐妖掏心我杀疯了七零不下乡:手握铁饭碗心不慌仙缘劫:我与狐仙的四十年位面经营,我的商铺遍布万界抗战:从血战金陵到远征缅甸重生70,我带着糙汉变首富校园读心,见一个拆一双姝阮诸天之路兆灵打工人在异世界成邪神了风印承辉:宜修太后传我的系统小爱同学无敌了密统帝国寻龙纪:逆时追秦全职法师觉醒召唤系我靠神级地图挖矿闯秘境四合院:悟性逆天,云爆白象猫的一千零一梦这个书生有杀气燕云望:后周与辽的未战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