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踩着晨光往星火村去,灵溪手里的蟹黄包还冒着热气,她咬了一口,蟹黄的鲜香混着面皮的松软在舌尖散开,眼睛弯成了月牙:“师姐你看,这包子馅里还有整颗的蟹肉呢!比镇上那家老字号还地道!”
苏清寒刚接过包子,就见林砚舟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岔路口的路牌:“往这边走,穿过那片竹林就是我表姑家,离祠堂也近。”路牌上“星火村”三个字刻得朴拙,边缘被风雨磨得光滑,旁边还歪歪扭扭刻着行小字“左转采撷,右转问茶”。
“采撷?是能摘野果吗?”灵溪眼睛一亮,拉着苏清寒就往左边岔路跑,“先去看看嘛,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竹林里的风带着竹叶的清香,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点点碎金。灵溪跑着跑着突然“呀”了一声,蹲下身从草丛里捡起颗红得透亮的野草莓:“你看你看!是野草莓!小时候在山里摘过,酸甜甜的!”她摘了满满一把,用帕子包好递过来,“师姐尝尝,林砚舟你也来几颗,可新鲜了!”
林砚舟刚接过,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竹笛声,调子清越,混着潺潺水声。“是表姑家的方向,”他侧耳听了听,笑道,“她总爱在竹楼前吹笛子哄孙子玩。”
顺着笛声往前走,果然看到竹林尽头立着座竹楼,楼下晒着一排排墨绿色的茶叶,竹匾里还摊着些金黄色的野菊花。一位鬓角染霜的老婆婆正坐在竹椅上吹笛,见他们来,放下笛子笑起来:“阿舟来啦?这位是清寒姑娘吧?常听你爹提起。”她指了指灵溪,“这丫头眼睛亮得像山涧的泉水,一看就是讨喜的孩子。”
“表姑婆!”灵溪脆生生喊了一声,把野草莓递过去,“我们在路上摘的,可甜了!”
老婆婆笑着接过来,往灵溪手里塞了块桂花糕:“尝尝这个,早上刚蒸的,配新沏的雨前茶正好。”她看向苏清寒,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碎片上,眼神忽然深了些,“你们是为祠堂的石碑来的吧?”
苏清寒心头一动,刚要开口,就见老婆婆起身往竹楼里走:“先喝杯茶,我慢慢说。那三块石碑啊,藏着的可不止是轮回的线索……”
竹楼外的笛声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混着茶香漫过竹林,而书斋二楼的黑袍人此刻正站在竹林深处,骨杖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响,与笛声的节奏奇妙地重合着。
苏清寒跟着老婆婆走进竹楼,楼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木质的温润气息。八仙桌上摆着一套粗陶茶具,老婆婆拎起陶壶,滚烫的热水注入茶杯,茶叶在水中舒展翻滚,泛起清幽的绿意。
“祠堂那三块石碑,是前朝一位占星师立的。”老婆婆坐下时,竹椅发出轻微的“咿呀”声,她指尖划过杯沿,目光望向窗外的竹林,“他算准百年后会有三位带着‘碎光’的人来寻线索,还留下话——石碑要凑齐三人的血手印才能显字。”
灵溪正啃着桂花糕,闻言差点噎住:“血手印?是要割手指吗?”她下意识摸了摸指尖,眼里却闪着好奇。
“不用那般血腥。”老婆婆笑了,从竹柜里取出三张泛黄的符纸,“这是占星师留下的‘引光符’,只需将你们随身携带的碎片贴在上面,再以心头血点染,符纸便会引碎片之力,替你们在石碑上拓印。”她将符纸分递给三人,“阿舟的碎片是‘骨’,清寒的是‘魂’,灵溪的是‘气’,三样凑齐,石碑才肯开口说话。”
林砚舟摸着胸口的玉佩——那是他从书斋带出来的碎片所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爹说过,我们林家世代守护星火村,就是在等三位‘持光人’。”他指尖在符纸上轻轻一点,玉佩泛起微光,“看来,就是我们了。”
苏清寒将腰间的琉璃碎片取下,冰凉的触感贴着符纸,竟传来一丝暖意。“那石碑上的字,会告诉我们关于轮回的真相吗?”她想起黑袍人骨杖敲击石板的节奏,总觉得那声音像某种暗号。
老婆婆往茶杯里续了热水:“不止轮回。占星师预言,当石碑显字时,藏在星火村地下的‘时光井’会开启,能让人看见三世前的自己——但那井太烈,心性不稳的人看了,容易困在过去出不来。”
灵溪突然指着窗外:“表姑婆你看!林砚舟的玉佩在发光!”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林砚舟胸前的玉佩悬浮起来,化作一道白光射向竹林深处,与黑袍人骨杖的青光撞在一起,炸出漫天光点。老婆婆站起身,眼神凝重起来:“看来有人等不及了。”她抓起墙角的竹杖,“走,去祠堂!石碑显字的时刻,到了。”
竹楼外的笛声骤然拔高,像一道利剑劈开竹林的雾气。苏清寒握紧符纸,碎片在掌心发烫,她看着灵溪蹦蹦跳跳跟在老婆婆身后,林砚舟正回头朝她招手,忽然觉得这星火村的风里,藏着比轮回更重的东西——是几代人的等待,也是即将揭晓的秘密。
三人跟着老婆婆往祠堂走去,脚下的青石板被晨光晒得温热,远处传来村民们的鸡鸣犬吠,而竹林深处的骨杖声与笛声仍在纠缠,像一场无声的较量,预示着石碑显字的时刻,绝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