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发现妻子小蕾不对劲,是从她开始拒绝亲热,并且半夜总会突然惊醒,死死捂住自己下身开始的。
这天夜里,李明又被身边剧烈的颤抖惊醒。黑暗中,他摸到小蕾蜷缩在床角,浑身冰凉,牙齿咯咯作响,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伸手想开灯,却被小蕾死死抓住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
“别开灯……他……他可能还在……”小蕾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极度的恐惧。
“谁?谁还在?”李明心里一沉,卧室门窗紧闭,除了他们俩,哪还有别人?他用力抱住小蕾,能感觉到她单薄睡衣下的身体绷得像一块铁。“做噩梦了?别怕,老公在。”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小蕾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咽着,“他又来了……那个……东西……他压着我……我动不了……他……他强干我……还用……用冰冷的东西……刮我……那里的毛……全没了……”
李明的心猛地一缩。这已经不是小蕾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起初他以为是压力太大的噩梦,还安慰她。可最近越来越频繁,小蕾的精神状态也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受惊小动物般的警惕和恐惧。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他认真检查过了,小蕾的腋下和私处确实光洁得异常,像是被仔细地刮过,可小蕾坚称自己除了刚结婚那会为了情趣处理过,那以后就没刮过了。当时他只当是妻子忘了,或者害羞,没太在意。现在联想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胡说什么!就是噩梦!”李明压低声音,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掩盖自己的不安,“门窗都锁得好好的,谁能进来?再说……哪来的变态奸完还帮人刮毛的?”
“是真的!”小蕾猛地抬起头,即使在黑暗中,李明也能感受到她目光里的绝望,“我能感觉到!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像块冰……然后……然后就是疼……还有那种被刮毛的感觉……又冷又锋利……我喊不出声,也动不了……每次醒来……那里……就真的没了……”
小蕾说着,手颤抖着向下摸去。李明打开床头昏暗的阅读灯,橘黄色的光晕下,小蕾脸色惨白如纸。她掀开被子,撩起睡衣下摆——原本浓密的毛的确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光溜溜的,甚至有点反光,看不出任何刮剃后的红点或毛茬,光滑得诡异。她又抬起胳膊,腋下也同样光洁。
李明感到一阵恐惧。这太邪门了。如果是人为,怎么可能做到不留一丝痕迹?连最细小的毛茬都没有,像是……像是从来没长过毛一样。可小蕾身上的抓痕和淤青又是实实在在的。她的手腕、脚踝,甚至大腿内侧,都有一些淡淡的、像是被无形力量束缚过的淤青。
“你看……你看啊!”小蕾哭喊着,“每次醒来都这样!我说了不是梦!”
李明喉咙发干,他搂住小蕾,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想了,也许是……也许是梦游?或者一种我们不知道的皮肤病?”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苍白无力。
“梦游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吗?”小蕾指着身上那些若有若无的淤痕,“李明,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他说下次……下次要带走我……”小蕾的眼神开始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谁?谁说的?”李明抓住她的肩膀。
“那个……压着我的……东西……他没有脸……只是一团黑……很冷……”小蕾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气音,“他说……我是他的新娘……”
李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新娘?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瞎说!明天,明天我就去请个大师来看看,再去庙里求个符。肯定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后半夜,两人都没再睡着。小蕾紧紧偎依着李明,眼睛瞪得大大的,警惕地听着黑暗中的每一丝动静。李明则心乱如麻,科学的解释在此刻显得无比荒谬,一种未知的、充满恶意的恐惧感牢牢攫住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李明请了假,寸步不离地守着妻子。他换了门锁,安装了摄像头正对着床,甚至听了老人的话,在枕头下放了剪刀。
头两天晚上,相安无事。小蕾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底的恐惧并未散去。李明看着监控录像,除了两人偶尔翻身,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小蕾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那些伤痕是她自己无意识中弄的?至于体毛消失……或许真是某种罕见的脱毛症?他偷偷咨询了线上医生,对方也表示闻所未闻,建议去看精神科和皮肤科。
第三天晚上,怪事又发生了。
那天晚上特别闷热,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小蕾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李明也不敢睡得太沉,半梦半醒间,他忽然觉得身边的温度骤降,像是突然打开了冷库门。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小蕾身体绷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堵住般的挣扎声。
房间里的光线似乎也暗了许多,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弥漫开来。李明猛地想去开灯,却发现自己的手像被钉住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他想喊,喉咙却像被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他惊恐地转动眼球,看向小蕾。
小蕾双眼圆睁,瞳孔缩得像针尖,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她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微微弓起,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重物死死压住。
睡衣的肩带被无形的力量扯落,露出苍白的肩膀,上面开始缓缓浮现出青黑色的手指印状的淤痕。她的腿被分开,固定在床上,睡衣布料出现不自然的褶皱。
李明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让手指微微颤动。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承受着无形的、暴力的侵犯。
小蕾的表情扭曲,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空气中似乎能听到一种极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在刮过皮肤。
整个过程持续了多久,李明不知道。他只觉得时间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浑身被冷汗浸透,愤怒、恐惧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撕裂。
突然,那股冰冷的压迫感消失了。温度似乎回升了一点。李明猛地发现自己能动了,他第一时间扑过去,打开床头灯。
“小蕾!小蕾!”
小蕾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床上,眼神空洞,床单湿了一小片,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的睡衣凌乱,身上布满了新的淤青和抓痕,尤其是那里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而她的腋下和私处,依旧光洁无比。
“啊……!”小蕾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蜷缩起来,浑身发抖,“滚开!滚开!别碰我!”
李明心如刀绞,紧紧抱住她:“是我!是李明!没事了,没事了!”他抬头看向之前安装的摄像头,红灯还亮着。他立刻拿出手机连接App,调取刚才的录像。
录像里,只有小蕾突然开始挣扎,表情痛苦,然后他自己也跟着挣扎,画面像是受到干扰一样闪烁了几下,然后就恢复正常,显示他扑过去抱住小蕾。中间最关键的那段,什么异常都没有拍到,只有一片稳定的、记录着黑暗画面的影像。
李明不再犹豫,第二天一早就托人重金请来了一位据说很有本事的师傅。师傅姓陈,六十多岁的样子,干瘦,眼神却很锐利。
陈师傅一进家门,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没去看小蕾,而是在客厅和卧室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卧室门口,抽了抽鼻子。
“好重的阴气。”陈师傅沉声道,“缠上你妻子的,不是寻常的游魂野鬼,是个有道行的老鬼,执念极深,把它当成了它的所有物。”
李明赶紧把发生的事情,包括监控录像的异常,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小蕾躲在李明身后,瑟瑟发抖。
陈师傅听完,沉吟片刻:“这东西怨气极大,行事邪门。它不是在简单作恶,而是在进行一种……标记和驯服。刮去体毛,是消除它认为的‘不洁’,宣告独占。它说‘新娘’,恐怕是真想带走她。”
“大师,求您救救我老婆!多少钱都行!”李明几乎要跪下。
陈师傅摆摆手:“我尽力。但它已经得手多次,气息与尊夫人纠缠已深,强行驱赶,恐遭反噬,需要非常手段。”
陈师傅让李明准备了一些东西:一只三年以上的大公鸡,一盆黑狗血,还有五色线。他画了几道符,一道烧成灰让小蕾和水服下,一道贴在卧室门头,一道折成三角包让小蕾贴身带着。
“今晚我守在外面。”陈师傅面色凝重,“它今晚必来。你们照常入睡,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记住,听到任何声音,尤其是像我叫你们,千万别应声,别开门。”
夜幕降临,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小蕾服下符水后,昏昏沉沉地睡去。李明躺在她身边,毫无睡意,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门外的动静。陈师傅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同入定的老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后半夜,周围死寂得可怕。突然,卧室里的温度又开始明显下降,熟悉的冰冷压迫感再次出现。小蕾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
李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陈师傅一声暴喝:“孽障!还敢逞凶!”
紧接着,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公鸡凄厉的啼鸣,还有类似野兽低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似乎有东西在激烈地碰撞。李明甚至听到陈师傅闷哼了一声,像是吃了亏。
卧室里,小蕾的挣扎变得剧烈起来,那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更加狂暴。李明能看到她身上的睡衣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新的淤痕。
“稳住心神!念口诀!”门外传来陈师傅焦急的喊声,伴随着某种器物敲击的脆响。
李明赶紧在心中默念陈师傅临时教他的几句口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卧室里的阴冷气息似乎被压制了一点点。
外面的打斗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各种诡异的声音交织,最后,随着一声极其尖锐、不似人声的惨嚎,一切突然归于平静。
温度渐渐回升,那股压在胸口的感觉也消失了。小蕾瘫软在床上,似乎昏了过去,但身上的淤痕没有继续增加。
李明等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低声问:“陈师傅?陈师傅?结束了吗?”
门外没有回应。
他又等了几分钟,壮着胆子,轻轻下床,走到门边,贴着门缝往外看。客厅里一片狼藉,椅子倒了,茶几歪在一边,地上洒满了暗红色的液体,还混杂着鸡毛。
陈师傅靠墙坐着,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道袍被撕破了几处,但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根缠绕着五色线的木钉,木钉尖端似乎沾着某种粘稠的、黑色的东西。
“没事了……”陈师傅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暂时……把它打散了……但它根基未毁,只是被重创,遁走了……尊夫人身上的印记,我也只能暂时封印……”
经过那一夜,骚扰确实停止了。李明重金酬谢了陈师傅。
小蕾身上不再出现新的伤痕,体毛也慢慢长了出来,虽然很缓慢。但她精神上的创伤却难以愈合。她变得沉默寡言,害怕黑暗,害怕独处,晚上睡觉必须开着灯,并且要李明紧紧抱着才能入睡。
她对亲密行为产生了极度的恐惧和排斥,哪怕李明只是无意中碰到她的敏感部位,她都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浑身发抖。
李明理解她,尽量给予耐心和安抚。生活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阴影,却像无形的枷锁,牢牢套住了这个家,尤其是小蕾。
他们不敢再住那个房子,很快搬了家,搬到了城市另一端的一个高层公寓。
大约半年后的一天晚上,李明加班晚归。小蕾一个人在家,早早洗漱上床。她开着夜灯,玩着手机,试图驱散睡意等李明回来。不知不觉,她还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冰冷的压迫感从脚底慢慢蔓延上来。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想尖叫,想挣扎,却像以前一样,动弹不得。
那冰冷的感觉爬上她的小腿,大腿……小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难道一切都无法摆脱吗?
就在那冰冷触感即将到达腿根时,她贴身戴着的那道陈师傅给的、已经变得灰暗的三角符包,突然微微发烫。同时,她感觉小腹深处,陈师傅说过被下了封印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痛。
那冰冷的触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
小蕾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浑身被冷汗湿透。她惊恐地检查身体,没有新的伤痕,体毛也还在。她摸了摸小腹,那个封印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这一次,它没能得逞。
李明回来后,小蕾哭着告诉了他。李明紧紧抱住她,后怕不已。他们知道,那东西并没有放弃,只是被暂时阻挡了。它可能还在暗处窥伺,等待着封印减弱或者他们松懈的时刻。
从此,他们生活中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警惕。他们尽量避免在夜间单独外出,家里总是亮着灯,陈师傅的联系方式被设置为紧急联系人。
表面上,他们是一对普通的都市夫妻,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段恐怖经历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深埋心底,提醒他们这个世界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冰冷的恶意。
而关于那个专门在深夜侵犯女子,并偏执地刮光她们体毛的“鬼新郎”的都市怪谈,开始在某些隐秘的圈子里,小范围地流传开来。
版本各异,细节模糊,但核心都一样:一个看不见的充满占有欲的古老邪灵,仍在黑暗中,寻找着它的“新娘”。
这个故事,成了这座繁华都市无数怪谈中,最新鲜、也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