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我们美术系有间废弃画室,传闻曾有个学姐在里面猝死。

她留下的旧颜料盒被当成杂物塞在角落,谁用谁倒霉。

为了赶毕业设计,我深夜溜进去,发现那盒颜料竟像新的一样。

画布上的色彩鲜活得诡异,颜料仿佛有生命般自动流淌。

当我用尽最后一管鲜红时,画布角落里竟自动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女人轮廓。

她正对我微笑。

更恐怖的是,那管本该空了的红色颜料,在我眼皮底下慢慢重新鼓胀起来……

美术学院新楼通体玻璃幕墙,在下午刺目的阳光下反射着炫目的白光,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现代艺术装置。里面充斥着丙烯颜料刺鼻的化学气味、松节油浓烈的味道、劣质咖啡的焦糊味,以及年轻人身上特有的汗味和躁动不安的气息。走廊里贴满了色彩浓烈、构图夸张的学生习作,笔触狂放,带着未成熟的野心和急于表达的焦灼。人声嘈杂,画架拖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手机外放的音乐片段混杂在一起,构成一片混乱的、属于艺术前线的背景音。

我,林柯,美术系油画专业的大四生,此刻正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堆满画具和参考书的狭小出租屋里团团转。毕业创作——那幅被寄予厚望、关乎能否顺利拿到毕业证、甚至可能影响未来工作机会的大型油画——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斜靠在墙角。画布上,一片混沌的、未完成的灰褐色调子,像一块干涸的巨大泥巴。构图松散,色彩黯淡,笔触犹郁而凌乱。最关键的那个核心人物——一个象征“城市孤独感”的都市女性背影——还是一片惨不忍睹的空白。

“完了完了完了……”我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发出绝望的哀嚎。距离最终答辩只剩下不到一周。时间像指缝里的沙子,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焦虑像藤蔓,死死缠绕着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的痛感。胃里沉甸甸的,装满了熬夜的咖啡因和失败的苦水。指导老师老刘那失望中带着最后一丝鼓励的眼神,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像钝刀子割肉。

目光落在墙角那堆五颜六色、但大多已经干瘪或只剩底子的颜料管上。像一堆耗尽了生命力的残骸。尤其是那管至关重要的、用来表现人物内心炽热与城市冰冷冲突的镉红(cadmium Red deep),昨天就彻底挤不出来了,管身被我捏得变了形,像条风干的虫子。

钱?银行卡余额的数字冰冷得刺眼。这个月房租刚交完,剩下的钱只够买几包最便宜的泡面。去画材店买新颜料?尤其是进口的、显色度好的镉红?那价格标签足以让我在六月天里打寒颤。

怎么办?

一个念头,像角落里悄然滋生的霉菌,带着冰冷的潮气和禁忌的诱惑,慢慢爬上心头——老校区,废弃画室。

美术学院的老校区,就在新楼后面隔着一片杂草丛生的小空地,如同一个被遗忘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几栋爬满暗绿色爬山虎的苏式红砖小楼,沉默地矗立在一片肆意疯长的荒草和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像骷髅的眼窝。关于它的传说,在每一届美术生中口耳相传,版本众多,核心却惊人一致——邪门。

尤其是最角落那间据说属于版画专业的小画室。传言很多年前,一个才华横溢但性格孤僻的学姐,为了冲击一个重要的全国美展,在里面没日没夜地创作。就在作品即将完成的前夜,她猝死在了画架前。没人知道确切原因,过度劳累?突发疾病?还是……别的什么?她的死,连同她那幅据说惊世骇俗却无人得见的遗作,都成了笼罩在那间画室上的沉重阴霾。后来,那间画室就彻底封存了,连同里面她留下的所有画具、画稿,都成了禁忌的陪葬品。

据说,有人曾偷偷溜进去借用她留下的颜料,结果厄运连连,轻则作品被毁,重则大病一场。她的颜料盒,被描述成一个被诅咒的潘多拉魔盒。

“颜料……她的颜料……”我喃喃自语,目光死死盯着墙角那堆干瘪的管状尸体。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心脏。但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对毕不了业的巨大恐惧,对未来的茫然无措,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拳砸在摇摇晃晃的旧书桌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也许传言只是传言?也许那盒被遗忘的颜料,经过这么多年,早就干得像石头了?只要能找到一管还能用的红色,哪怕只有一点点……

深夜十一点半。

新楼早已熄灯锁门,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金属盒子。我从侧面的消防通道溜出来,冰冷的夜风瞬间灌进单薄的卫衣领口,激得我打了个寒颤。天空是浑浊的暗紫色,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病恹恹的星星勉强闪烁。空气里弥漫着城市夜晚特有的混合气味——远处烧烤摊的油烟、汽车尾气的余烬、还有潮湿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

穿过那片荒草萋萋的空地,脚下的枯草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老校区的几栋小楼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狰狞的剪影,像蛰伏的巨兽。唯一的光源来自远处马路昏黄的路灯,光线微弱,勉强勾勒出通往版画小楼那条坑洼不平的水泥小径。风穿过破损的窗洞,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心跳得又快又重,撞击着肋骨。每一步都踏在松软潮湿的泥土和碎石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我紧紧攥着口袋里那把临时找来的、锈迹斑斑的老虎钳,手心里全是冰凉的汗水。眼睛紧张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总觉得那些摇曳的荒草阴影里,或者黑洞洞的破窗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在窥视。

终于摸到了那栋最角落的小楼。木质的楼梯扶手早已腐朽不堪,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灰尘、霉烂木头、陈年油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的淡淡腥气。

目标画室在走廊最尽头。一扇厚重的、刷着深绿色油漆的木门紧闭着,门把手锈蚀得厉害。门楣上方挂着一个歪斜的、布满蛛网的金属牌子,上面模糊地刻着“版画工作室-叁”。

就是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腐朽和铁锈味的空气呛得喉咙发痒。掏出老虎钳,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对准门把手上那把同样锈迹斑斑的老式挂锁。

“咔嚓!”

一声并不算响亮的金属断裂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却如同惊雷!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紧张地侧耳倾听。只有风声穿过破窗的呜咽,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锁开了。

我轻轻推开门。

“吱呀——”

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在黑暗中拖得老长。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尘封了数十年的墓穴突然被打开。

打开手机手电筒。惨白的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

眼前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惨淡的光线下,厚厚的灰尘覆盖了一切。几张巨大的、蒙着破败帆布的版画印刷台如同沉默的棺椁。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早已褪色剥落的示范图例和斑驳的墨迹。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看不清形状的杂物,上面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手电光柱里漂浮舞动的尘埃。

目光急切地扫过房间。画架……画架在哪里?学姐的画架……

手电光柱在靠窗的位置停住。

那里立着一个蒙着厚重白布的画架,像一个等待揭幕的幽灵。白布早已泛黄发脆,积满了灰尘。在白布画架旁边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一个旧式的、深褐色的木质颜料盒。盒盖紧闭,上面同样落满了灰尘,边缘甚至能看到蛛网。

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就是它!传说中的那个盒子!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膝盖撞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也浑然不觉。颤抖着手,拂去盒盖上的灰尘。灰尘呛得我咳嗽了几声。盒盖边缘的铜扣冰凉刺骨。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紧张和期待,用力掀开了盒盖。

“咔哒。”

一声轻响。

手电光束猛地照进盒子内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没有想象中干涸龟裂的颜料。没有刺鼻的霉味。

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十几支颜料管。铝制的管身竟然光洁如新,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管尾的标签虽然老旧,但字迹清晰可辨:钛白、群青、柠檬黄、赭石、熟褐……还有,在最醒目的位置,一支饱满得几乎要爆开的——镉红(cadmium Red deep)!

那管红色,饱满得惊人!管身圆润鼓胀,铝皮紧绷,仿佛里面充满了澎湃的生命力,随时会撑破管壁流淌出来!它的存在,在这片死寂、腐朽、布满尘埃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妖异!

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淡淡甜腥气的奇异香气,从打开的颜料盒里幽幽散发出来,钻入鼻腔,瞬间压倒了房间里所有的腐朽气味。这香气并不难闻,甚至有种诡异的、蛊惑人心的吸引力,但吸入肺里,却让人隐隐感到一丝晕眩。

恐惧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太不对劲了!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这些颜料怎么可能像刚出厂一样新鲜?!

但下一秒,另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对那管饱满得不可思议的镉红的渴望,如同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那点微弱的恐惧。

毕业证……前途……老刘失望的眼神……墙角那幅丑陋的半成品……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画室里激起微弱的回响。伸手,一把抓住了那管冰冷的、饱满的镉红。入手沉甸甸的,触感滑腻而冰凉,像握住了一条……活着的、冰冷的蛇。

我猛地站起身,冲到那个蒙着白布的画架前。灰尘被我的动作带起,在光柱里疯狂飞舞。我一把扯下那沉重的、积满灰尘的白布!

“噗——”

灰尘如同浓雾般炸开!我剧烈地咳嗽着,用手胡乱挥开眼前的尘霾。

白布下,是一个空荡荡的木制画架。画板的位置空着,只有几根固定用的金属夹子,在黑暗中反射着手电筒冰冷的光。

正好!

我迅速从随身带来的背包里抽出自己那张未完成的画布,尺寸竟然和画架的夹子完美契合!我手忙脚乱地将画布固定在画架上,调整好角度。动作快得像在逃离什么。

顾不上灰尘,也顾不上那诡异的香气。我拧开那管饱满得惊人的镉红。铝制的盖子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一股极其浓郁、极其纯粹的鲜红色颜料,如同粘稠的、散发着奇异甜腥气息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那红色鲜艳得刺眼,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泽,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我抓起一支同样从盒子里拿出来的、看起来崭新的猪鬃画笔(笔毛竟然也异常柔韧有弹性),毫不犹豫地蘸满了那妖异的鲜红。

笔尖饱蘸着那浓稠得如同活物的红色,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触感(尽管颜料本身是冰凉的),重重地落在画布上那片灰褐色的混沌背景之上!

“唰——”

笔触划过亚麻画布粗糙的表面,发出清晰而粘滞的声响。

奇迹发生了。

不,那不是奇迹。

是妖异。

那抹浓稠的鲜红,在接触到画布的瞬间,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不再仅仅是被画笔拖曳的被动颜料。它如同一条苏醒的、饥渴的红色溪流,带着一种贪婪的、迫不及待的势头,顺着画布的纹理和笔触的方向,自行流淌、扩散、渗透!

我几乎不需要用力!画笔只是轻轻引导,那红色便如同活物般奔涌向前,在灰暗混沌的底色上肆意蔓延!它覆盖掉那些犹豫不决的笔触,吞噬掉那些黯淡的色彩,所过之处,留下的是饱满、艳丽、甚至带着一种诡异“呼吸感”的鲜红区域!色彩的饱和度和明度之高,远超我使用过的任何颜料!仿佛它不是被涂抹上去的,而是画布本身在……流血!

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感瞬间攫住了我!之前的恐惧、犹豫、疲惫,被这奇异而高效的“创作”体验冲刷得一干二净!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被颜料牵引着的狂热!眼睛死死盯着画布,盯着那不断蔓延的、妖异的鲜红,瞳孔里映照出那跳动的、令人迷醉的色彩。画笔在我手中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随着那流淌的红色快速移动、点染。

画布上,那个模糊的都市女性背影,在那妖异红色的勾勒和填充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立体、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灰暗的背景被这红色衬托得更加冰冷疏离,而那个红色的背影,却像一团在冰原上燃烧的、孤独而炽热的火焰!

快!太快了!从未有过的顺畅!从未有过的色彩表现力!我感觉自己不是在画画,而是在释放某种被禁锢已久的力量!颜料盒里那奇异的甜腥香气似乎更浓了,萦绕在鼻尖,钻入肺腑,像一种迷幻剂,麻痹着神经,只留下纯粹的、对色彩的疯狂追逐。

不知过了多久。

画布上,那个象征着“城市孤独感”的都市女性背影,已经基本完成。大块的、饱满到妖异的镉红构成了她修长背影的主体,边缘与灰冷的城市背景形成强烈的、震撼人心的冲突。笔触狂放有力,带着一种被颜料本身驱动的、近乎痉挛的生命力。整幅画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却又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诡异美感。

我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握着画笔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大脑从那种狂热的创作状态中稍稍冷却下来,一阵强烈的虚脱感和隐隐的眩晕感袭来。

目光落在画布右下角。按照我的构思,那里应该用更精细的笔触,点缀一两笔暗示性的、模糊的城市灯光倒影,作为画面情绪的收束和呼应。

需要一点深红或者暗红来调和……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中那管镉红。

空了。

铝制的颜料管被我捏得完全干瘪、扭曲,管口处只残留着一点点暗红色的粘稠痕迹。里面的颜料,刚才那如同活物流淌般的、不可思议的颜料,已经被我用得一干二净。

“啧。”一丝懊恼涌上心头。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能再有一点点……

就在我盯着那支干瘪的铝管,心头被遗憾和不甘充斥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画布角落里一丝异样。

不是灯光倒影。

是……别的什么东西。

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聚焦在画布的右下角,那片刚刚完成主体、还未来得及添加细节的灰冷背景区域。

就在那片灰冷的色调中,一个极其模糊、极其淡薄的轮廓,正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那轮廓……像是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的侧影。

非常淡,淡得如同水汽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的痕迹,又像是画布本身纹理形成的巧合。但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那绝不是纹理!它在动!它在变得更加清晰!

画布上,那灰冷的背景颜料,仿佛拥有了生命,正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却又真实不虚的方式,极其缓慢地……流动着、堆积着、勾勒着!如同无形的画笔在操控!周围的颜料细微地调整着位置和明暗,让那个模糊的侧影一点点从混沌的背景中“生长”出来!

她的头部微微低垂,长发披散(虽然只是模糊的色块,但形态清晰可辨),肩膀的线条柔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弧度。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模糊的嘴角位置……颜料正极其缓慢地向上弯曲,堆叠出一个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

微笑的弧度!

一个……正在对着画布外微笑的女人侧影!

“谁?!”我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调,在死寂的画室里尖利地回荡!手电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光束翻滚着,瞬间将整个房间切割成疯狂晃动的、光怪陆离的碎片!

画布!那微笑的女人!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印刷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灰尘簌簌落下。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创作时的狂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灵魂深处的战栗!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光线问题!

我疯了一样扑到墙角,摸索着捡起还在滚动的手电筒,颤抖着手,将惨白的光束死死地重新打回画布右下角!

光线下,那个微笑的女人侧影,纤毫毕现!

不是错觉!

它比刚才更清晰了!颜料堆积的痕迹更加明显,那个上扬的嘴角弧度,在惨白光束的照射下,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非人的诡异感!她仿佛正透过画布,凝视着我,那微笑无声地凝固在灰冷的背景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弄!

“啊——!”我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扼住的抽气声,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上那个敞开的、深褐色的旧颜料盒。

就在那堆光洁如新的颜料管中间——

那支刚刚被我挤得干瘪扭曲、彻底空掉的镉红(cadmium Red deep)铝管,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不再是干瘪的!

管身……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重新鼓胀起来!

铝制的管壁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蛇蜕皮般的“窸窣”声。原本捏扁的褶皱被内部的压力缓缓撑开、抚平。那管口处残留的暗红痕迹,仿佛活了过来,正贪婪地汲取着某种看不见的养分。

它像一颗重新被注入生命的心脏,在惨淡的手机光束下,冰冷地、执拗地、违背着一切物理定律地……重新变得饱满!

鼓胀的铝管表面,在光线下,反射出湿漉漉的、如同新鲜血液般的妖异光泽。

博看读书推荐阅读:穿书之反派儿子九岁半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小生问道之九天逆世崩铁:我真不是秩序太一觉醒八三,嘴碎丈夫冷脸洗内裤野性难驯相亲当天我闪婚了豪门继承人修仙而已,只复仇不搞纯爱嫁糙痞军官!娇软美人顶不住了我的现实女友恋上我的游戏女友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什么温柔万人迷竟然还吃香在年代文里手握空间称王称霸穿成虐文女主,都别想逼她走剧情春来江山笑我在清园肆与大佬结盟流金岁月:开局女神就倒追?海贼王之天龙人的荣耀猎罪图鉴:我能看见破案提示天补舍行次元行者:从火影到无限绝区零:系统商店怎么越来越怪火影千手传说之龙威崛起养猫逗狗让我爱情事业双丰收李丽精灵:重生之我在合众当教父快穿:宿主手持空间一心囤货无限惊悚:我在恐怖游戏里杀疯了一个不正的出马仙帝凰策:魏璎珞的乱世抉择平山随快穿之相见未识假面骑士:另类魔王的旅行小夫人会玄学,携崽炸翻豪门六皇子快追,阮小姐又上战场了【追金主火葬场】我跪等哥哥回头卡牌:用三国卡组给对手带来啸容穿书!女主保镖成了我的菜!轮回恋曲:遗忘的秘密女散修修仙实录心声暴露后,炮灰团被我骂傻了年代文炮灰女配亲了前对象他哥后高律师又在偷偷吃醋这家事务所不太正经星辰夜晚CF外挂上交:大哥只想保护人类从斗罗开始的秋冥山组织我,熊猫!骑东北虎摆摊直播爆红万里晴空说我假冒神明,我雕刻敕封人间
博看读书搜藏榜:君意洽废柴逆天,废物小姐竟是全系天才娘娘不在乎血族琴酒,在线自闭被家暴致死后,重生八零虐渣鉴宝社恐女修靠网游在修仙界生存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现实世界走出的宗师快穿之每个世界都在发疯万千眷侣王爷痛哭,王妃画风逐渐走歪一笙慕君快乐系球王,愁苦瓜迪奥拉腹黑大佬家的小祖宗甜化啦!全能门将觅香茅山道士传奇2从东京开始的武圣美人今嫁嫁给万年老妖,想短命都不行穿成不受宠嫡女,我灭全家造反了超能勇士2温柔成瘾救命!算的太准,被全球首富盯上了死后在地府我和我死对头he了凡人修仙:我有扇能穿越的青铜门狼少女的童话之旅穿成恶毒后妈,努力养正小反派四合院之开局让傻柱识破绝户计长生:柳星海游记哇,老祖宗看我刷视频全都惊呆了COS瞎子穿越盗墓世界背景后豪门全员读心?缺德后妈创哭他们假千金一不小心养了反派,想跑路这个黑希儿可以打终焉误惹黄金单身汉:豪门权妇天灾之我携空间闯末世在生存游戏里卷生卷死鬼吹灯之秘墓异闻录落魄千金掉马后:各界大佬抢疯了中州梦史星星总会来护我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炮灰娇妻观影终极一班3灵泉空间之逃荒农女超彪悍爱情自有天意,缘分命中注定穿越千年与你相恋灵气复苏:从仓鼠开始进化重生在死前一小时乡村灵异:被封印的禁忌传说
博看读书最新小说:密统帝国寻龙纪:逆时追秦全职法师觉醒召唤系我靠神级地图挖矿闯秘境四合院:悟性逆天,云爆白象猫的一千零一梦这个书生有杀气燕云望:后周与辽的未战之盟死者热线:罪犯克星成警局团宠在仙界普及反诈APP都市魔尊:我的玉佩通神魔通天遗卷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混沌三脚神鼎陆方和他的小伙伴们我,嬴政,带领逆臣开创新世原始征途:从龙图腾开始我,酒吧老板,被迫营业捉鬼玄麟照夜这系统比我还老六?重生兵王归来:从士兵突击开始从成为妖道开始一个中年工地佬的重生日常西幻:我在异界打造最强军队栀兰和她的儿女们深海缉恋天幕:太子聊天室重回校园开启逆袭人生人间微尘起波澜死亡骑士,无限序列我是陈默,竟然穿越成了李世明开局废柴,靠肌肉硬刚修仙界我的幸运值负亿点逆天改命祁同伟,无限进步!凡人修仙之丹剑传奇荆棘中的常春藤废材逆天大小姐,她不讲武德暴君读心后,我靠崽躺赢乃翁,大唐中兴了!灵气复苏:第一个金丹修士不朽:重生镇万界再制裁,毒枭全变机枭了凌云重塑记:从废徒到仙途清朝小说集消失的我女神族统治蓝星,我竟是她们的王快穿:心机宿主又在套路正缘万倍返利:开局收徒混沌道体开局手搓金乌,这大明画风不对啊我在后宫开冥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