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惊奇来得这么快？”田朗和田宇兄弟俩瞠目结舌，手指着那只方才还扑棱着翅膀的大鸟，声音都发颤，“你……你会说人话？”
“说人话怎么了？”大鸟的声音清亮，带着几分不服气。话音刚落，它周身忽然泛起淡金色的光晕，羽毛簌簌飘落又瞬间重组，不过眨眼间，一个俊朗男子便立在原地——玄色长袍曳地，衣摆与袖口缀满流光溢彩的羽纹，风一吹，竟似有细碎的羽毛从衣料间飘出，宛若披着一件活的羽毛披风。
这变故让甜宝猛地往后缩了缩，田朗田宇更是倒抽一口凉气，惊得连退三步。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男子忽然单膝跪地，垂首时发梢扫过衣襟，声音恭敬得近乎虔诚：“主子。”
“你……你莫不是大鹏鸟？”一旁的龙炫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大鹏？甜宝心里咯噔一下。她早听过神鸟大鹏的传说，只是不知眼前这只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她抿了抿唇，轻声念出那段古籍里的描述：“大鹏张左翼覆东王公，右翼覆西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之地，便有一万九千里。”
这话一出，田朗田宇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
“姑娘说的是我哥，不是我。”男子抬首，眼底带着几分委屈，“当年母亲生下我哥，隔了许久才生下我。我哥出世后修行神速，如今都快成佛了，我却在蛋里待了千年才破壳。论本事，我远不如他，知道我的人也少得可怜，就连身上这身羽毛，都花了百年才长齐呢。”他说着，抬手拂了拂衣上的羽纹，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哥叫大鹏，我叫小鹏。娘说我缺了些历练，让我出来闯闯，说这样才能有大造化。”
“所以你所谓的‘历练’，就是这么一路瞎闯？”甜宝挑眉，眼底藏着几分好奇。
小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离开家后，就漫无目的地飞，哪儿有灵力就往哪儿去。灵果我啃，灵水我喝，灵气我吸，一点没落下。直到有天飞到一座无名山顶，那里的灵力浓得化不开，灵果堆得像小山，灵泉水甜得赛蜜，我就索性在那儿住了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懊恼：“可不知待了多久，泉水边突然裂了道缝。我好奇凑过去看，没成想被一股吸力拽了进去，再睁眼就到了这儿。当时我饿得头晕眼花，看见那颗亮闪闪的宝石，竟错当成了灵果，一口就吞了下去——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看见了。”
甜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宝石，刚要迈步，却瞥见两道小身影正围着宝石打转。原来是贝贝和小鼠，不知何时凑了过去，正用小爪子把足球大小的宝石滚来滚去，宝石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听见脚步声，才慌慌张张地跑开，假装在一旁干活。
甜宝走上前，伸手去抬那颗宝石——入手竟比想象中重得多，指尖还能感受到宝石传来的温润凉意。而一旁的龙炫，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目光却牢牢锁在宝石上，那晶莹剔透的石身泛着柔和的光芒，映得他眼底满是探究。
甜宝指尖还沾着方才触碰宝石时残留的微凉，见龙炫盯着那枚流光闪烁的石头出神，连眉峰都拧成了疙瘩，忙凑上前轻声问：“龙炫，怎么了？你……认识这宝石？”
“嗯。”龙炫喉结滚了滚，指尖悬在半空，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认识？”甜宝的好奇像被风吹起的柳絮，眼里满是探究，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龙炫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宝石上，那光芒似与他眼底的暗潮遥遥相应：“这不是宝石，是龙珠。”
“龙珠？！”田朗和田宇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兄弟俩惊得往后退了半步，盯着那枚石头的眼神像是在看天上掉下来的神物，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可是只在传说里听过的东西！
龙炫的指尖终于碰到了龙珠，一丝熟悉的冰凉顺着指尖窜进心口，他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线：“这颗龙珠上的气息，和我一千年前修炼的那颗一模一样。当年被那秃驴连珠带力一起收走，怎么会在这里？它这千年间经历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小鹏会吞下它，全是因为珠子里逸散的灵气在引着他。”
“怪不得……”甜宝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皱起眉，“既然是神物，小鹏吞下后怎么会失了理智，发那么大的狂？”
“因为这东西本就不属于他。”龙炫的声音里掺了点苦涩，指尖摩挲着龙珠表面的纹路，像是在抚摸旧日的伤痕，“龙珠是龙身上的精气凝的，就像血脉一样——火系龙的珠能控火，我本是水系龙，当年丢了这颗驭水珠，连水都引不动了。”
甜宝的心猛地一揪，原来龙炫从不提的“软肋”，竟是这样剜心的痛。她看着龙炫垂着眼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声音也带着哭腔：“龙珠被人夺走，是不是就像把龙的皮剥下来一样疼？龙炫，你当时肯定受了好多苦……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该走的，不用救我的啊。”
甜宝的眼泪还挂在脸颊，没等龙炫开口安慰，他指尖下的龙珠突然猛地一颤，原本流转的幽蓝光芒骤然暴涨，像被点燃的潮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将他的手掌包裹。
“唔！”龙炫闷哼一声，指节骤然收紧，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龙珠里翻涌的力量——那不是陌生的灵气，而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悸动，像是迷路百年的孩子终于摸到了亲人的手，疯狂地往他经脉里钻。
幽蓝的光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在他小臂上勾勒出古老的龙鳞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随着龙珠的震颤轻轻起伏。甜宝看得心头一紧，伸手想扶他，却被光晕弹开半寸：“龙炫！你没事吧？”
龙炫闭着眼，额角渗出细汗，喉间溢出低沉的龙吟。他能清晰地捕捉到龙珠传递的画面：千年之前寺庙的香火味、秃驴袈裟上的金线、被封印时的黑暗，还有……近百年间它在暗河里漂流，被泥沙掩埋又被水流冲刷的孤寂。
“原来你……”龙炫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掌心的龙珠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光芒骤然收敛，最后化作一道蓝光，龙炫张嘴，龙珠顺着他的口腔钻进了他的丹田。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幽蓝，抬手时指尖竟凝结出一滴水珠，水珠悬在半空，随着他的意念轻轻转动——消失百年的驭水之力，终于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田朗田宇看得目瞪口呆，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撼：这就是水系龙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