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醒了的场景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腐叶堆上,暖融融的。
苏槐叙最先醒过来,后颈的麻木感还没完全消退,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带着松木香的外套——是元菱轩的。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后颈,转头就看见元菱轩躺在不远处,脸色通红,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也干得起了皮,连呼吸都带着粗重的热气。
“元菱轩?”
苏槐叙走过去,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吓得他立刻缩回手,“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他这才注意到,元菱轩只穿着件单薄的内搭,衣服上还沾着草屑和泥土,胳膊露在外面,冻得有些发僵。
苏槐叙心里一动,想起昏迷前的事——是房昀舒把元菱轩的外套扒下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喂,醒醒。”苏槐叙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元菱轩的肩膀,“你烧得很厉害,得赶紧找水喝。”
元菱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看了半天才认出苏槐叙:“你……没受伤?”
“我没事。”
苏槐叙叹了口气,把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重新披回元菱轩身上,还仔细拉了拉领口。
“倒是你,发这么高的烧,再烧下去该烧糊涂了。”
元菱轩想笑,却没力气,只能任由苏槐叙摆弄。
他盯着苏槐叙的侧脸,阳光落在对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刚才……是你一直在守着我?”
“谁守着你了?”苏槐叙别开脸,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刚醒,正要找其他人汇合。你要是还能走,就赶紧起来;不能走,我可不会背你。”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扶了元菱轩一把。
元菱轩靠在他身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苏槐叙皱了皱眉,却没推开他,只是慢慢扶着他站起来。
“先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再想办法找水和退烧药。”
元菱轩点点头,靠在苏槐叙身上,脚步虚浮地跟着走。
林间的风依旧吹着,可此刻落在两人身上,却好像没那么冷了——至少,有人还在身边。
纪染沉跟着元菱龄往北边岔路走,没走多久,脚下的路就变得陡峭起来,枯枝和碎石混在腐叶里,稍不注意就会打滑。
他回头看了眼元菱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元菱龄穿着条及膝的裙子,裙摆被树枝勾得有些发皱,脚上的高跟鞋更是踩在腐叶里深一脚浅一脚,鞋跟好几次卡在石缝里,却依旧走得稳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样下去不行。”
纪染沉停下脚步,伸手拦住她,语气带着担忧。
“前面的路更陡,你穿成这样太危险了,真的可以吗?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等其他人汇合?”
元菱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鞋尖沾了不少泥土,却依旧笑得从容。
她抬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怎么?小瞧我啊?”
她往前迈了一步,高跟鞋稳稳地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甚至还轻轻转了个圈,证明自己没问题。
“我以前跟着我爸去山里考察,比这难走的路都走过,这点小事算什么?裙子和高跟鞋怎么了?又不影响我找人。”
纪染沉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她裙摆下露出的小腿——虽然沾了点草屑,却没有丝毫狼狈,反而透着股利落的劲儿。
他愣了愣,随即松开手,语气里多了几分佩服:“是我想多了,那你小心点,我走在前面帮你清开路。”
“这还差不多。”
元菱龄笑了笑,跟上他的脚步,高跟鞋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的轻响,却再也没出现过打滑的情况。
纪染沉走在前面,用树枝拨开挡路的藤蔓,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元菱龄跟在后面,看着他轻松避开地上的碎石和积水,忍不住开口。
“看你走得这么稳,状态倒是比我们这些常待在城里的人好多了。”
纪染沉回头笑了笑,把手里的树枝递给她——树枝顶端被削得很平整,刚好能当拐杖用:“可能是习惯了吧,我从小就跟外公住在乡下。”
“乡下?忘记了”
“乡下的日子也没那么苦。”
纪染沉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语气里带着点怀念。
“外公家后面就是山,小时候天天跟着他上山采草药、捡柴火,走这种路早就练出来了。不像城里,出门要么坐车,要么走平路,时间长了反而不习惯这种颠簸。”
元菱龄挑了挑眉,踩着高跟鞋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站稳,忍不住调侃:“这么说,要是我们真在林子里迷了路,还得靠你带我们出去?”
“那倒不至于迷路。”
纪染沉指了指头顶的树冠,“你看这些树的朝向,还有地上的苔藓,都能辨方向。真要是找不到路,我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找些能吃的野果充饥,总不至于饿肚子。”
元菱龄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那点担心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