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平日里管得就严,掌控欲极强,烦人得很。
自她有孕后更是变本加厉,连她每日皱了几次眉,饭少用了几口,他都了如指掌。
宋瑶总觉得这样怪怪的,但王爷却说这是为了保护她,这方面极为强硬,她也拗不过他。
还好她在废土时就习惯了这种无处不在的监管,换作旁人,怕是早被这密不透风的保护逼疯了。
“主子说得对!”
夏雀无论谁不对,都无条件站宋瑶这边,一听宋瑶抱怨,连连点头力挺主子。
冬青:“.......”
王爷的行事,主子吐槽几句也就罢了,哪里是她们能议论的?
算了,这傻孩子没救了,随她去吧,还是她帮着多警醒一点吧。
夏雀见宋瑶心情没受影响,也放下心来,心中怒气消了大半:“王爷对主子是上心,可这胡信昌也太过分了,随意拿着个由头就想攀附,简直就是对主子的不敬!”
依她看,这种不敬之人就该好生教训一顿,拖下去打几十板子!
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掂量掂量庆王府是不是他能随意攀附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那兰娘就是宋兰。”
宋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当着五哥儿的面,将最后一口烤肉放进嘴里,故意夸张表情,装作吃得无比香甜的样子。
五哥儿本就盯着烤肉流口水,见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胖手伸着要去够。
每日成就达成!
宋瑶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让人把玩哭了的五哥儿抱下去,“把五哥儿抱下去哄哄,喂点吃食堵住他的嘴。”
奶娘连忙抱着哭唧唧的五哥儿退了出去,五哥儿见不但没吃到烤肉,就连娘亲也没了,不禁哭得更大声了。
紧接着,两个小丫鬟端着鎏金铜盆进来,盆里盛着用玫瑰露兑过的温水,水面飘着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
这是特意从暖房里采摘的。
另一个丫鬟捧着描金漆盘,里面放着拧干的雪白锦缎帕子、装着薄荷蜜的玉碗,还有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银质漱口壶。
宋瑶慢条斯理地伸出手,丫鬟上前,用锦帕蘸着温水替她擦拭指尖的油渍。
接着又换了块干净帕子,仔细擦净她的手腕和唇角。
随后,小丫鬟端起银壶,宋瑶微微仰头,含了口薄荷蜜水,咕噜咕噜漱了几下,再将水吐进旁边的玉盂里,顿时觉得口齿间满是清凉的甜香。
宋瑶:“......”
刚才吃得腻味,现在怎么觉得又能塞两口了?
算了,她已经偷吃不少烤肉了,王爷知道了,八成又要教育她。
还是等被他说的时候,她再假装不高兴,让他哄着吃东西吧。
宋瑶不得不承认,被他哄着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尤其是刘靖在外冷峻,对她却格外温柔、有耐心,这种独一份的参差让她着迷。
要怪就怪,他把她养得太娇气了吧,某人这是自作自受!
最后,春桃亲自拿起一支雕花银梳,替她将微乱的鬓发梳理整齐,又取来一小块上好的香膏,轻轻抹在她的手背上,揉开后留下淡淡的茉莉香。
宋瑶一边任由春桃替她按摩着手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本以为离了边塞,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宋家扯上关系,没想到在京城还能撞上,说起来倒也算新奇。”
她想起小时候宋兰抢她糊糊的样子,又想起春桃形容她的样子,嘴角勾了勾,顺势打了个饱嗝,有些吃撑了。
真是命运无常,谁能想到她宋瑶会有今日的地位?
一想到别人活得没有她好,宋瑶就格外愉悦。
谁让她命好,偏偏遇到了刘靖这个冤大头,愿意上赶着捧她疼她,只能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不知道宋家其余人都怎么样了。
好想看他们知道她现在身份时的样子,想想就很精彩。
宋瑶眯了眯眼,现在还不缺乐子,再等等吧。等她做了皇后,再到宋家人面前好好显摆一番,吓死他们,想想就有盼头。
冬青见她神色坦然,便大着胆子问:“那主子.......打算见一见吗?”
“见她做什么?”宋瑶将手放到膝间的软垫上,语气懒懒的,“难不成要把她接进府里,跟我一起住暖阁、穿绫罗?”
吃饱了就想睡呢,不行不能睡,她得等刘靖回来,天气冷了,还是被他抱着睡最舒服。
不过...若是真见面,也不是不行。
甚至说只要宋兰露出她想要的表情,那种羡慕、嫉妒又带着讨好的模样,让她看得愉悦了,她也不是不可以随手赏些银子。
只需要讨好她,就能获得银两,宋瑶觉得她已经很顾念那点子亲情了。
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也就是孟雪那个不长眼的敢拒绝她的赏赐,不过好在她以后也没有受赏的机会了。
她是个很贪婪、自私的人,她不但只顾自己,既要又要还要,且只进不出,她的富贵可不想分给别人。
若宋瑶还是将军府扫地的粗使丫鬟,她可能还会认个亲,顾忌别人的心情,谁都不敢得罪。
但如今,她们姐妹之间的地位早已天差地别,偏偏她还是高得那个。宋瑶觉得自己不计较曾经饿肚子的事,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她仅有的善良也就这个程度。
夏雀听得眼睛发亮:“主子说得是!不认也罢,省得日后麻烦!”
以往的苦日子都过去了,不要再回头看了,就像她现在只叫夏雀,与曾经再无半点关系,是主子的小麻雀。
主子对她的好,她全看在眼里,也衷心希望主子能一直好好的,什么兰娘草娘的,只要主子不愿意,她一脚一个!